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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明主(1 / 1)

心内怀事,时间便也过得快些,仿佛只是喝了几杯酒,猜度了没几个人的心思,宴席就已经结束了,司马曜略带醉意挥手散去了百官,众人忙皆起身恭送皇帝,之后也各自散去。

谢安带领谢氏子弟似有事要谈,谢琰允琀璋自由活动后亦跟随离开。是时已将近年关,寒冬的冷风瑟瑟,走在无遮挡物的地方总归是风大,琀璋见谢家人走了,本就想在宫中多留一会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怎舍得轻易离开这浩荡的宫殿,正好司马道福竟邀她同游内苑,正好是人生地不熟遇到了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公主,况且皇家内苑中多得奇葩异草,植被茂密,不似旁的地方北风直吹,虽然平素与司马道福无话可说,也欣欣然地答应了下来。

华林园里参天树木不少,多数又是长青,再加上正好挡住了冬日的冷风,乍一进入倒甚至有些四季不分,只偶尔还会吹一些细细的风进来,但并无甚大碍,反而增添了几分冬季特有的味道。

琀璋与司马道福走在石子小路上,后头跟了几个宫女,两人说是同游,却自始至终没说过几句话,一路安静得很。

可是一旦安静,琀璋有时就要忍不住多想,她走在司马道福身后,看着她修长端正的背影,在几朵光影下面极是华美淑静,便发起呆来,好好的一个女子,好好的一个公主,怎偏偏就想不开,跌在了一个男子手中?

而正当她一路跟在司马道福身后,一路为她惋叹摇头之时,偶然一抬头便看见谢琰远远地走了过来。

难不成谢安与他们的谈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以为自己也是时候该回相府,因而有些恋恋不舍之时,只见谢琰已来到司马道福面前,微微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忽然问她:

“你是现在回相府,还是想再在宫中待一会儿?”

琀璋正不知该如何抉择,司马道福倒是已帮她做了选择,先她一步对谢琰说:“本宫还想留琀璋姑娘一会儿,望侍中大人见谅。”

“公主哪里的话。”谢琰冲司马道福略微一低头,接着又转向琀璋,“那正好,我与父亲和朝臣尚有政务相商,到晚些时候一起回府。”

琀璋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原来并不是结束了谈话,而是有要事需要与群臣相商。而且还是要商议许久的样子,看来定是件棘手之事。

若她没有猜错,十有八九还是与方才之宴有关,琀璋心中也念及此事,恨不得能跟谢琰一同去参与,只可惜绝不可能,只能咬咬唇,慢慢道:

“好。”

谢琰走后不久,又与司马道福两人走了几条路,说了三三两两几句没必要的话,可琀璋当时心里早就因为谢琰刚才的话而装满了谢氏与皇室的关系,哪里还有闲心散步聊天。如果此刻身边的人是谢道韫,大概还能长篇大论地说上几段话,抒发内心的担忧。

可是偏偏是司马道福,她又哪里能够明白,她一生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求王献之,琀璋与她全然无话可说,心内实在是憋得慌。

好在,就在她快要憋坏之前,有两个打扮考究一致的宫女忽然来到华林园请她们,说是皇上许久不见长公主,有请去式乾殿一叙家常,这才终于解开了琀璋紧锁的眉,让她一腔疑虑担心有地方排解。

虽不能亲自参与谢氏与群臣的讨论,但若能跟着司马道福接近一下司马曜,探一探这位年轻帝王心中真正所想,多了解一下他对谢氏的看法,或许比关上门猜测还要有用得多。

跟随二位宫女,走出华林园之后又穿过了显阳殿,显阳殿是晋宫后寝,后妃所住,雕梁画栋,椒兰焚香,自不必细说,两侧又分别有一座翼殿,三殿成一组宫院,与她们接着来到的帝寝式乾殿以及东西斋三殿并列。

两位宫女领琀璋与司马道福走到了式乾殿门口,站在门外通报了一声,大门虽是敞开着,却不敢往里多看一眼,通报完便低头立到了大门两边,再没多说一句话。

不多时,里面传出一道宦官尖利的嗓音:“长公主请进!”

司马道福如此才可以踏进亲弟弟的寝殿,琀璋见司马道福已进,这才学着刚刚两位宫女的样子,低头不语,慢慢地也跟着走了进去。

殿内先是一座半人高的四足方鼎,燃着一炷如小儿臂粗的香,一个持拂尘的宦官站在鼎边,朝司马道福躬了躬身,又若无其事地朝琀璋瞥了一眼,便带领着二人往内室走去。

进入内室之后,宦官才安安静静退到了一边,由姐弟二人自行说话。

琀璋一路跟在司马道福身后,却也一直偷偷观察着这式乾殿内的样子,见到了司马曜之后,更是偷偷地抬眼望他,方才在宴上虽已见过,但毕竟是隔了老长一段距离,看不真切,这回终于能够得以好好瞧瞧。

只见少年皇帝坐于一张铺了熊毛席的象牙簟上,明明未经岁月的眼中却充满着老气,又大约是刚刚在席上喝多了几杯酒,此刻正懒懒倚在绨锦玉几上,目中无一点光芒,似有七八分的倦意,身旁是两个宫装美人,一位丰盈无骨,一位纤瘦轻盈,正极轻柔地一下一下帮他捶捏着。

好一幅静暖旖旎的东晋宫闱画卷。

两位美人见司马道福到来,忙起身拜见,司马道福也淡淡与她们互相见过,琀璋这才从司马道福口中知道这两位原来是陈淑媛与张贵人,不过就当她想要再欣赏一下美人之美时,陈淑媛与张贵人已起身,并退出了内室,空留下两缕美人香,委实令她不舍。

随后便听见司马道福向自己的亲弟弟请安的声音,立即回神过来,跟着行礼,只不过她的礼还没有行完,已被司马曜“免礼”二字打断,自然,他是对长公主司马道福说的,所以至于自己,还是得将礼行完再说。

礼毕,司马道福已被司马曜请到席上与其对面坐下,琀璋只得有些孤独地一人在边上站着。

不过少年皇帝还是注意到了她,或许也只是因她的穿着打扮并不是这宫里的宫女,而是哪家的家眷,莫名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碍眼。

“这位是……”

司马曜昂头瞥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在想些什么,半天,方恍然想起来,笑道:“哦,原来是谢丞相的准儿媳,侍中大人的准夫人……琀璋姑娘。”

琀璋听司马曜如此说,一时只觉得惊讶又无奈。

惊讶是因为当时席上司马曜酒意正酣,又离得远,何况自己才说了几句话,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暗暗记住了自己,只能说谢丞相的影响力还真是巨大。

无奈则是因为自己与谢琰之间又不出意外地被人误会了,连忙急着想要解释,刚要开口却又忽的想到,如果就这么将错就错,说不定他就会将自己看做谢家人,因而表露心迹,那么贡献一次自己的名誉倒也无妨。反正也已不是第一次。

于是低下头,便算是模棱两可地默认了。

“姑娘请坐吧。”

司马曜对她伸了伸手,琀璋谢过后方坐到了玉几边上,便见他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司马道福,司马道福亦对他温婉地笑了笑,说:“之前从未见过皇姊与哪家的女眷如此亲近。”接着又看向琀璋,“姑娘既得侍中大人青睐,又得皇姊垂青,看来果然是非凡之人。”

琀璋立即露出一些羞涩的模样,并将头低得不能再低,连忙回话道:“承蒙侍中大人与长公主错爱,琀璋实在愧不敢当,现在又怎还当得起皇上如此说?”

司马曜只与司马道福相视一笑,又自己笑了几声,不知是何意,片刻后又问她:“不知琀璋姑娘是哪家的姑娘……席上自称是民女,想来不是朕朝中大臣之女,莫非是哪家不愿入朝为官的世族人家?”

“并非。”琀璋回道,“民女的身世实在是再卑微不过,说出来也不过让皇上无聊。”

“无妨,朕倒是很想听听。”

思忖片刻,琀璋推辞不下,只得娓娓说来:

“民女原是一孤女,家住何处,父母系谁已记不得,自记事起只知被一山中老者收养,让我认他做师父,平素也教我一些易经玄学之术。在山中过了十四年,后来,师父便叫我下山去,我走遍了许多地方许多国家,也遇到了许多人许多事,几年后,来到了东晋,遇到了侍中大人。”

一番话讲完,连司马道福也已忍不住开口:“璋儿,我竟从未听你说起过此事。”

琀璋抱歉地笑了笑:“不过是凡俗之事,岂敢劳长公主费心一听。”

“山中高人,隐世而居……”

司马曜喃喃自语,半晌后,忽露出一个笑容。

“玉出昆冈,择主而事,侍中大人好福气啊。”琀璋刚想说些谦虚之语,却又听他眉眼含笑,悠悠间竟这样说道:

“只是琀璋姑娘,你确定侍中大人……便是你的明主吗?”

只觉心头重重一跳,司马曜果然还是藏不住了,开始表露出他对谢氏的忌惮,自己必须提起注意,万分小心来对待,否则不但帮不了谢氏,还为他们招来祸端,岂不是都是自己的罪孽。

莞尔而笑,目光澄澈如不谙世事的孩子:“琀璋只是个女子,只知寻觅一位良人,侍中大人可为好归宿,便是民女的明主。但男儿志在四方,当以事君事国为重,皇上是一国之主,便是众臣子的明主。”

“那如果姑娘的明主,与众臣子的明主,是同一人,岂不更好?”

司马曜的语气尚带有半分的醉意,温温缓缓,却尽是不露声色的试探之意。

少年君主,并非表面青涩稚嫩,而是深藏不露,圣心难测。

“皇上,你在说什么?”

琀璋急想对策间,一旁的司马道福忽道,但大概是误会了亲弟弟的意思:“谢大人对琀璋姑娘情深意重,你莫再玩笑。”

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地骨溜溜转了几圈,琀璋当机立断,决定抓住时机顺势而下,自己正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司马道福这么一搅合,倒是帮了自己大忙。连忙跪起身子后退了几步,重重下拜,着慌道:

“皇上笑语,折煞民女!”

良久,室内皆是一片寂静,仿佛还能听到殿外呼啸而过的朔风之音,琀璋亦慢慢感受到全身的冷意,就在她差点出冷汗之时,方听到头顶传来淡淡一道声音,叹了一声:“唉,罢了罢了,不过是玩笑之语,竟将人吓成了这样,真是无趣,起来吧,还要跪到何时去?”

司马道福马上拉她,琀璋这才敢起身,但再也没有敢抬头看人一眼,倒是司马道福的确待她不错,顾不上姊弟两人还一句家常未叙,想要照顾她情绪先行告退。

“本宫想起还有些事,恐不能久留。”

“嗯,去吧。”司马曜恹恹答应,一挥衣袖,“来人,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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