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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小媳妇(1 / 1)

平生头一回在卜筮中对求卜之人说谎之后,未过多久,琀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迎来了报应。

那一日她正带着柳絮在谢道韫屋里高高兴兴地谈天说地,门外忽有人求见,允进以后自报家门,原来是一个外门的下人领着谢府的一个仆妇而来,琀璋正忖度谢府里能有什么事来找谢道韫,却听见那谢家仆妇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一礼,说道:

“琀璋姑娘,不久便是中秋佳节,二公子不日便回来,他去时曾让我们好好照顾姑娘,前些日子只因是大小姐有请,所以我们不敢阻拦,但如今还是请姑娘速速回府,莫要再让我们于二公子面前难做了。”

琀璋蓦然一愣,和同样无辜的谢道韫对视一眼,没有想到自己随意的行为原来一直给他们带来着这样的困扰,又是尴尬,又是惊讶。

尴尬是因为因自己无知而让别人难以和主子交代,惊讶则是因为她竟然从来不晓得,谢琰居然是这么个欺压下人的主子。

什么清风朗月,温润如玉,原来都是名不副实,都是骗人的,伪善的面具下面就是一个笑面虎嘛。

但为了不给可怜的受欺负的下人们添麻烦,琀璋还是决定快快收拾,赶紧回到谢府,不要让万恶的谢琰抓到把柄。于是叫了那通报的仆妇去下人房先行休息一下,就起身和柳絮匆匆收拾起来。

谢道韫也叫了几个人帮忙,多人帮助之下琀璋原本就不多的东西很快就打好了包,而在整理之前谢道韫就已经为了节约时间差人先去通知了车夫,此刻刚将东西打好了包,外面就传来消息,说是车夫也已经准备在大门口了,一切就绪,果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几人一边道别一边相送到了王府大门口,柳絮尚在恋恋不舍地和谢道韫与蕴之告别,拉着手噙着泪不肯松开,琀璋则一心担忧自己的行为万万不可再让旁人困扰,抱着包袱正在上马车时看见柳絮黏黏糊糊的样子,嫌弃地匆匆道:

“行了行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你能不能干脆一点,没看见韫姐姐和蕴之都已经对你不耐烦了吗?”

柳絮用浸着水汽的眼睛看她一下,似乎是在责怪她冷心肠,然而委屈了半天,却是小声地这样说:“姑娘,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一个趁夫君出门偷偷出去玩,生怕夫家知道的小媳妇?”

琀璋一脚刚踏上马车,听见这话差点倒栽葱从车上摔下来。

柳絮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然而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聪明的?还是一直这样聪明只不过没有显露出来?琀璋莫名觉得可怕,原来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一直这样厉害,看来自己以后可不敢再惹她了。

至于其他的人,谢道韫与边上别的人都是想笑不敢笑,只有蕴之还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仰着头问他娘亲小媳妇是什么意思,惹得众人愈加忍笑忍到脸涨红。作了笑点的琀璋咬咬牙,恼羞成怒,狠狠瞪了柳絮一眼,但也只能憋出这几个字来:

“少说话,多做事!”

好在王谢二府相隔实在不远,距离统共不过几条街,琀璋下了车也不顾柳絮,自顾自地抱着包袱往谢府内走,熟门熟路来到谢琰院里,进了自己的西厢房,随后一本正经地将一切事物恢复原状,不敢让谢琰看出一点点异样。

整理已到一半,明明是跟她同时下车的柳絮此时方从外头姗姗进来,琀璋尚在气头上,又怪她这么久才来帮自己,不愿和其说话,甚至听见开门声后连看也没回头看一眼。

然而憋着气一门心思整理东西的她,只听见背后传来柳絮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声音:

“姑娘,你何必这么着急?”

心里的气浓了一浓,手中动作变重,依旧没有回过头,但却字字带刺地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寄人篱下,不能给主人或是主人家的下人添麻烦,你自然不能了解。”因想不起来一件东西原本摆放的位置,琀璋在屋里打转,见柳絮挡路,愈加气急败坏,“你既不想帮我就干脆出去,至少别来烦我。”

然而小丫鬟并没有与她一般见识的意思,给无头苍蝇似的琀璋让了路,然后不解地问:“添麻烦?谁敢这样说?”问完以后仔细一想,又顿时了然,“是因为刚才那仆妇?您莫非真信她所说的话?您真的相信二公子是会苛责下人之人?”

柳絮句句发问,句句切中要害,就连正在气头上思绪混乱的琀璋也不由得冷静了一下,刚才在王府,自己恐怕真的是因为消息来得太突然而急糊涂了,想她与谢琰也算认识了那么多年,他的确不应该会是这样的人,可是那个仆妇的样子又实在不像是在乱说,一时心中紊乱,有些不知该相信谁。

柳絮见她已面露犹豫,趁热打铁地走到琀璋身边又道:“我觉得您在意的不该是二公子是否会苛责下人,而是他为何对您如此上心,走时还要嘱咐府中之人照顾您。”

为什么?为什么呢?

柳絮的问题自己还真的回答不上来。是因为自己说过愿意成为谢家门客,愿意辅佐东晋?可是如果是因为这样,对自己如同其他一般门客便好,礼遇有加就是了,何必如此细心且悉心?况且如果是门客,就应该广为别人介绍,他为什么藏起自己不让人知道?即便后来自己恳求,也只是将自己介绍给谢氏自己人?而且那次在家宴的样子,与其说是介绍门客,更不如说是介绍他的……

榆木似的的脑子被柳絮如此一提点,犹如坚凿破冰,时至今日,他们都已到了如此年纪,一时想起过往种种,皆如昨日之事在眼前闪过,从头回隔着纱幕谈话,到在慕容冲府上他与自己正式相见,再到自己久居深山的几年中他不分寒暑常常来陪伴自己,那时自己年幼,尚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但此时以现今年纪的心境回想起来,那六年与其说是一种陪伴,或许说成是一种守望更加贴切。

所以,自己是否该明白些什么了?

琀璋静默不做声,似有所悟,又似较之前更加不明所以。手里收拾东西的动作变得极漫不经心,如同提线的木偶。

然而柳絮看她一眼,见她已经有些开始对自身叩问的样子,知道以琀璋的聪慧肯定该有所明了,如果没有,那么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她只是懂了装作不懂,自有她的处理方式与这样选择的道理,在这个问题上面,旁人是万万不可点破的。而自己作为旁观者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没有必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而是换个气氛,也是为了为自己正名,另起一话:

“对了,我刚才是在外面听人说,二公子与各位公子们此番,是和老爷一同从建康回来的,所以耽搁了,姑娘不要怪我。”

琀璋手中缓慢的动作此刻终于一停,真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被上一个问题搅得一锅糊粥的脑子蓦地一亮,一切先抛诸脑后,头脑里只跳出来两个字。

谢安?

自己的确是自从高柳山承了师命下来到东晋以后就一心想认识晋国上流人物,其中又以谢安为头一位,如今终于有机会见着一面,也可说是夙愿达成,只是,没想到与她想象中的形式太不一样。

首先见面的渠道,是通过谢安之子谢琰这个中间人姑且不说,时间竟然还是在中秋佳节这个本该家里人团圆的日子,甚至,还是以子侄兄弟纷纷前来的形式,自己如果就这样被介绍到谢安面前,总感觉哪里会很奇怪啊。

琀璋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如此场景,中秋佳节,谢氏齐聚,谢琰将自己领到他父亲谢安面前介绍,然后一群之前已见过自己的谢氏兄弟,如谢玄谢朗之辈,就一面笑一面帮着介绍,而自己就像一个……

好吧,小媳妇一样。

这样可怕的场景,如果琀璋还没有经过刚才的一番头脑风波,对自己和谢琰的关系感到有所不同寻常还好说,至多就是少许不自在一些,可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场景,总是会有一点大姑娘的娇羞。

紧锁眉头不知如何应对,光依现在看来,就连自己能够做到不出错地应对就已经极其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想在谢安面前完美地留下一个过目不忘的印象,况且那样,大概只会更显得自己目的不纯吧。

更让人难堪的,是谢氏子弟已大多见过自己,此番如果应对得好,自己想在谢丞相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就成了想在未来公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如果表现得不好,那就是因为头回见未来公公太过紧张而有失水准,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琀璋心中喊苦,没想到自己对司马道福说的一次谎,这报应竟然会来得如此之快。又回头怪起谢琰,他啊,里里外外,浑身上下就是一只笑面虎,竟然用这样腹黑的手段,给自己下了这么大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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