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颜司瀚的气场吓得局促不安,司机为难的看了眼蓝城,瑟瑟缩缩地说不出话。
“小,小姐……”
蓝城冷冷的看着颜司瀚,并没有让司机为难,而是自如的下了车。
看着夺命般开着车离开的司机,蓝城没有说话,也没有因为被动的场景就变得局促。
颜司瀚的神情冷漠,蓝城的更冷,两个人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索性,颜司瀚不顾蓝城的挣扎,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我刚刚并没有说要给你拭目以待的机会,让你过来是去让你清楚,没有什么是我掌控不了的,你也一样。”
看着蓝城肆虐着怒意的眼睛,颜司瀚冷冷的抛下这一句,直接合上了车门。
一路上,蓝城右手紧紧抓住扶手,生怕已经达到一百二十迈的车速不小心在某个结点车毁人亡。
透过后视镜,颜司瀚见蓝城的脸色已经发白,将车速放缓。
“我原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却不想吓成这样,我都怀疑现在和刚才的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颜司瀚的语气中带着冷嗤,只是眼睛仍然注视在蓝城苍白的脸颊上,没有挪动分毫。
蓝城冷意闪过心头,死死的盯着颜司瀚俊美的侧颜,咬牙切齿:“你要找死,没人拦得住,只是不要带上我。”
颜司瀚皱眉,猛的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高速公路上。
蓝城一时没稳住,直接身体前倾,恰好摔在了颜司瀚挡过来的手臂上。
恨恨的推开颜司瀚,蓝城直接抬起腿踢了他一脚。
“你够了没有?!”
多久了,他缠了她多长时间,四年的惩罚还不够吗?可他竟然就是连她回来也不肯放过她,放过当年的事情。
“没够。”颜司瀚轻飘飘的说出这句,斜着眼睛,并没有打算好好回答蓝城的问题。
“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让你去找蓝为政,去翻案?自以为是的事情做过一次就足够招人嫌弃了,做第二次,那就是哗众取宠,再做第三次,那就是无知。”
颜司瀚直视着前方的路面,眼睛里折射出不知名的情绪。
蓝城握着拳,眼睛里的冰冷肆意而倔犟:“你果然没有变,和四年前一样,招人讨厌,只是你以为我还会像四年前一样坐以待毙,等待你的施舍和怜悯吗?你以为我我这次回来就会任你宰割,不会有反抗的余地?”
颜司瀚冷笑:“可是至少我觉得你现在没有。”
两个人之间的气温极度下降,直至冰点。
“如果你要警告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四年我虽然学的不多,但至少不会怕你。”
蓝城的眼睛里面带着寒冷,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人冻死。
“怕不怕我是你的事,不用在我面前刻意强调,四年前的事情想必你早已心知肚明,虽然说四年过去,不过你大概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情。”
颜司瀚眯起眼睛,闪过暗沉,蓝城知道,他已经动怒,只是,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卑微。
“哦?”蓝城挑眉,声音中带着冷意,“没有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了,颜少的为人,四年前我已经看得很透了,我想你也应该不会无耻到反驳这件事情,你说是不是?”
“你食言了。”颜司瀚的语气中带着暗哑,还有一丝撕裂的感觉,让蓝城几乎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只是,蓝城仍然固守阵地,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市中心,蓝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一个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整体已经有些破旧的房间。
这是她回国之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这是她的家,是她二十岁之前认为的,以为会在这里出嫁的家,可是现在已经蒙尘了,看起来也有些陌生。
正如她回来那天陆子琛跟她说的一样,已经收拾的很干净很细致了,可是怎么看,都不再像是当年爸爸妈妈还在一家还和睦的样子,很冷清,没有人的气息,还有些暗。
摆设和家具有些老旧,还是之前的那些家具摆设,想必陆子琛是知道她绝不会再同意给她换家具,才只是收拾了一番,否则只要她开口,他绝不会含糊半句。
她记得,当年的意外发生后,妈妈不知所踪,手机号码都换了,她那个时候都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她这个人,或者,她到底有没有存在过,她走的太彻底,连着她和妹妹蓝海就都不要了,狠心而冷漠。
那个时候好热闹,尤其是出事的那几天,人山人海,来来往往。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堵在门口,有记者,有邻舍,也有学生家长,全是辱骂声,争吵声,还有咒诅声。
那个时候她不敢出门,唯一陪伴她的,也只有“混乱”两个字,因为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充斥着她的大脑那么长时间。
她曾经出去过一次,因为她饿了,一整天没吃饭了,很饿。
那些人堵在门口,她刚打开门,那些人就涌进来,不问原因,对着她就是一顿责打。她承受不住,哭着求他们,可是他们却像是疯了一般,歇斯底里,丧心病狂,扭打着她,不给她任何解释的理由。
他们忘记了,他们在害怕别人伤害他们的孩子而责打她时,他们自己恰恰伤害的是跟他们孩子一般大的人。她吃着冰箱里仅剩的一点点食物,又在很晚的时间出去买些食材,整日地将自己锁在家里。
那时候,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蓝海并不在家,蓝海那时候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外最好的艺术大学,趁着那个假期,恰好跟着同学一起去了国外。
不过这也是蓝城十分庆幸的事情,她可以免于面对那些恶心不堪的事情,她也并不希望蓝海再受什么伤害。
所以在事故发生的那些时间,蓝海打电话回来时,问起爸妈为什么不接电话,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他们离婚了。
所以哪怕是现在,她也没有让蓝海回来一次。
那时候,所有人都控诉着父亲的种种行径,说父亲是人渣败类,连带着她也一起被骂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她却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事实”“证据”摆在那里,尽管可信度有待考察,可是却容不得她半分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