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华刚刚平复下来的心中再次卷起惊涛骇浪,九凤天龙诀和天诀竟然是在混沌五荒诀中演化出来的,这也太离谱了些,但是眼前邹闲脸上的表情告诉他这件事是真的:“那你练成了?”
邹闲叹了口气道:“没有,我只修炼了耀阳诀,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不可能回头了。”
“既然能从凝冰诀修炼到耀阳诀,那么从耀阳诀修炼到到凝冰诀难道不行吗?”吴华试探着问道。
邹闲笑了笑,眼神黯淡了些:“天道规则,哪是我们能改的。”
吴华看着他第一次表现出来的黯淡眼光,心中一动,小意的道:“看这个秘密似乎只有你知道,你为何要告诉我?”
邹闲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正色的看着他道:“给你修炼凝冰诀那本是无意而为之的,哪想你却是天生就适合修炼这个法诀的料,几年时间走修炼到了三炎天的境地,我本以为凝冰诀的后三重天被我用秘法遮住,你修炼不成最多也就到达仙兵的水平,哪想到你能得到苍龙之息这天下最寒之物,又伤在宫南家那小子的手上破去周身所有经脉,玄青又有重塑生命的能力让你重塑经脉,这无形间让你在无意间度过了最难度过的后三重天:四凝天,五破天,六尘天。你看起来功力全失,实则功力已完全与你融合在了一起,要不你说为什么你的神识还在。”
吴华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些事情会这般的巧合,让他完全练成了凝冰诀。
邹闲说了这样多的事情终于有些累了,身子半倚,揉着太阳穴道:“现在你可以选择了,去仙界,还是留在这。”
“我不会去。”吴华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尽管邹闲告诉了他很多事,很多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现在都明白了。
况且那个地方他不喜欢,师父也不喜欢,他是不会去,这个决定从他第一次被仙人追杀就确定了下来,到了此时他也没有改变过。他知道这个去的含义,去了他得和这位老人所在的阵营一起,得为他办事,这不是他所愿意的。他觉得这二十多年来自己都是一个提线木偶,他不想在做下去。
邹闲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失望的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考虑一下,哪天得到答案了来这找我。”
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小声道:“看在我告诉你这样的事情的情分上,把这封信给越痕看了,帮他找到天诀,那是关乎他性命的东西。”
吴华看着有些发黄的信封,看看门外已经不见了越痕的踪影,不知道该不该接。
邹闲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我不可能永远的保护他,况且他也不想让我保护他,只有天诀才能让他在这世界上不会受到别人的伤害,他们对于他一直虎视眈眈。”
吴华点了点头收下了那封发黄的信件,向外走去,花厅中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自然气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远处天空,白云如同碎叶一般铺得满天都是。
……
回去的时候,依旧坐着马车,掌柜并没有随行回去,沧澜在外面赶着车。
邹闲的话在他心中久久回荡着,他虽然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了,可是未来呢,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他不知道那个答案能否随他走了一辈子。
不觉有些气闷,小娃脾气般的踢了车厢一下。
“那老头的话,信多了不好。”越痕的声音似乎在安慰他,身子靠着,眼睛斜视着车外的风景。
“他说了很多真话。”吴华微笑着,有点好奇越痕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便道:“越痕,跟我说说你吧。”
越痕转过头来看着吴华,道:“我有什么好说的。”
“那你说说邹闲吧!”吴华还是试图多了解他一些,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对于他还是一无所知。
“不想说他。”越痕还是不打算说。
“说说!”吴华微笑着逼视着他。
越痕侧了侧头,道:“好吧,他是一个不错的老头,就是管的事情太多了。”
得到这样一个的回答,吴华有些无语,只能放弃了了解他的那些奢望的想法,道:“你说未来我会怎样,你又会怎样。”
越痕没有回答,一把缩小版的紫月不知道被他什么时候拿了出来,在手间玩弄着。
“你知道她的故事吗?”吴华问道。
越痕摇了摇头。
“有一个白衣女子,有一个灰衣男子,有一个蓝色的面具名叫倚缘扣,还有一把名叫紫月的剑……”吴华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晴空朗朗的白日里,那座翠意俏人的东芝山,也不管越痕愿不愿意听,自顾自的讲了起来,脑中却尽是那个名叫倚梦扣的蓝色波纹……
……
很远的地方,只能说是很远的地方,对于吴华现在所在地而言。
倚梦扣在阳光下焕发着蓝色的波纹,尹若雪那张美丽的容颜被它轻轻扣住,在也看不到面具后面的表情。
她此时漠然的站在苍山派五里之外的峡谷中,山风徐徐的吹走一片又一片陈旧的信息,却吹不走那场大战后遗漏下来的残骸。
尹若雪冷漠的看着,发黄的树叶在她脚下沙沙作响。
苍山派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对于修道界来说是个惊天的消息,各派都刚到此处希望发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除了吴华和越痕没人知道那夜的事情。
尹若雪看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她也不知道吴华曾来过此处,就在她站过的位置,脚下的树枝被他那毫无修为的身体踩得有些发弯。
他在这站到了入夜时分。
那天风很大。
……
也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却是在海上。
一团迷雾中始终包裹着一个城,人们叫它海市蜃楼。
城中最高的屋檐上,一袭白衣被海风吹得“咂咂”作响。梦萧萧负手看着天空如纱般飘飞的迷雾,眼神有些迷离。
“小姐,今天午夜时分你得去那了。”癸亥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身后说道。
“知道。”梦萧萧冷漠的应着。
“你也知道那的凶险,可是……”
“我要去。”还未等癸亥说完,梦萧萧已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要说的话
良久后,她语气柔和了很多:“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好我父亲。”
“属下自然会照顾好天主的。”癸亥恭敬的答着。
“辛苦你了。”梦萧萧说完,跳下了屋顶,白衣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癸亥一脸恭敬的脸色登时淡然无存,一双眼睛阴毒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狠声道:“我会好好照顾的,好好照顾的……”
……
当吴华讲完故事的时候,越痕把紫月放在了眼前说道:“它不叫嚣阳,它的名字叫紫月。”
“你怎么知道的。”吴华有点讶然,他的故事里面并没有说到紫月这个名字只是提到了嚣阳。
“它告诉我的。”越痕呼了口气,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刀锋,呲呲声不绝于耳,那是皮肤与刀刃摩擦的声音。
吴华从怀中拿出那封信,递到越痕的眼前。
越痕,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他给的?”
“恩。”吴华不想撒谎骗。
越痕却不接自顾自的擦着紫月。
许久,“嗞嗞”声不断。许久,吴华的手依然举着。
……
……
良久,越痕叹了口气:“输给你了。”收起了紫月,取过吴华手中的信件。
发黄的信纸被他一点一点的展开,如同一件尘封了很久的历史书被满是灰尘的打开,吴华竟然在越痕眼中看到了许些伤悲,但是至始至终他没有问过,也没有主动的去看那封信。
窗外风景正在倒带。
车内一片安静,悠长的呼吸一阵一阵。
信被他小心的放回了信封之中,收如了怀里,他斜着头,缩小版的紫月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越痕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是六大人的后代。”
这个答案吴华早已猜到,在邹闲说天诀和越痕有关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吴华笑了笑道:“我知道。”
越痕坐正身子,右手搭在吴华的肩膀上,看着他正声道:“你不恨我吗?是邹叔叔把你变成了我的替身。”
吴华依然微笑着,真诚道:“这不是很好吗?起码我俩是兄弟。”
越痕哈哈大笑了起来,搭在吴华肩膀上的手捏得紧紧的。
吴华也肆意的笑了起来,左手搭上了越痕的手。
……
这时马车却慢慢的停了下来,打断了两人未息的笑声。
吴华暗道:恐怕出事情了。
掀开车帘,拉车的黑马噗嗤噗嗤的吹着鼻子,脚下马蹄不断退后,沧澜一言不发看着前方。
“裘怀”吴华在顺着他的眼神而去,心下一惊。
越痕此时也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人。”
沧澜冷声道:“张栩。”
“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这家伙的鼻子还是那样像狗。”裘怀身前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道路中出现了一人,这人身材极其魁梧,面相粗犷,可是那道浓眉下的眼睛却是极小,阴毒的看着沧澜,整个脸看上去都有些不成比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