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事情做完之后,心里隐隐有些不服气。她的身份好歹也是萧家的夫人,怎么竟会沦落到今日在宫中做着嬷嬷该做的事?
她心中气极,可萧映蓉怀有身孕,难保不会母凭子贵。加上在萧家的地位,她这个长嫂也的确不如萧映蓉。可这田氏心气很高
,见不惯自己被如此差使,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她便忍不住想要让萧映蓉心里添堵,于是,她去了萧映蓉的寝宫。
刚一入内,便看到桌上凌乱搁置的首饰盒,田氏入内,尖锐地说道:“淑妃娘娘,外头的事情臣妇可都是解决好了。”
萧映蓉正欲就寝,对着铜镜摘下耳环:“本宫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休息去吧。”
“哪能没什么事呀,这外头的事情虽然处理好了,但是这里头的事情可没有啊。”
萧映蓉不解看她:“本宫这里有什么事?本宫怎么不知道?”她看了一眼,又去摘自己的耳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那耳环怎
么都摘不下来。饶是她习惯了熏兰的伺候,可熏兰无论怎么轻手轻脚地摘,那耳环始终都摘不下来。
“娘娘,有些问题你若是发现的早,倒也就罢了,若是发现的晚,那以后事情可就大条了。”田氏朝着萧映蓉走近,眼睛尖得要
命,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首饰盒,她当即笑道:“淑妃娘娘,你这盒首饰本来是要送给蓝姑娘的吧?”
提起“蓝姑娘”,萧映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你提她做什么?”
田氏不光想提她,还打算一直提她。
“娘娘,臣妇可是好心提醒你。这宫里的局势瞬息万变,连皇后娘娘都是一夕之间被拉下马的,娘娘你身怀龙种,倒的确是不用
担心了。可是这若是像皇后当初那样,原以为培养的是自己人,没想到却差点被狐狸精反咬一口……此事想想都觉得唏嘘万分
。”
“本宫才不会做出此等蠢事!”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映蓉似乎有些生气,可她那只怎么拽都拽不下来的耳环此时倒是被摘下来了。只是耳垂痛不说,还带出了些许血迹。萧映蓉
见了,心里更是烦躁。
“你说的是蓝姑娘吧?其实倒也没什么,皇上只是对她的脸好奇而已,你看看她那个戴面纱的样子,说不定长得丑呢?”
她虽口中这么说,但心里却不这么想,只是她不想听田氏给自己在那自作聪明地指手画脚。
不过她虽然因为今晚夜宴的事情生气,可却也没有怎么怀疑聂岚心。因为聂岚心帮她怀了孕,若是她当时就有要进宫侍奉皇上
的想法,那何必给她弄个龙子出来?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放心,皇上不会这么眼力见。”
萧映蓉打了个哈欠,准备逐客,田氏却依然霸占原地,继续劝说道:“娘娘,皇上没这个意思,不代表那个蓝姑娘没有啊。”
“不可能,她又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本宫送她的东西她都没要呢。”
“娘娘,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您的这些个礼物不过是一些财宝罢了,可说不带她根本就看不起娘娘想要的财宝,只是靠着娘娘栖
息,想要攀上一棵权利的大树呢?”
“本宫要睡了,你先下去吧。”萧映蓉心里的火苗已经被田氏煽动,面色已经露出些许不快与怀疑。
“是,不过娘娘真的应该仔细想想,那蓝姑娘今日的表现,看来应当的确是对皇上有非分之想。”说完最后一句后,田氏才转头
离开。刚刚出了房门,她便扬起一抹冷笑。
当晚,萧映蓉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她想着田氏说的话,心里越发存疑……说实在的,相比所谓的蓝姑娘,她的确更应该相信自己嫂子说的话。
有的时候,若是不防着的话,等到发生便也晚了。
正阳宫内,乐秀例行公事地汇报着今日所发生的事。
“娘娘,如今您才可以看出来谁对你才是真心的吧?那两名神医弟子虽然替你治腿,可是娘娘您一落马,她们马上就去投靠萧淑
妃了,今日在栖霞宫设宴,就连皇上也去了呢。”
聂如雪如今被困在正阳宫内,整个人都变得极其暴躁。她想到王美人对自己含血喷人,想到那日那个贱婢对自己的无情指控,
她就火气上涌。
如今又听说此事,她心里恼怒。
“本宫向来对她们二人不薄,她们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聂如雪含恨咬牙,“乐秀,你去给本宫盯着。”
“娘娘,您还相信那两个人对您是真心的吗?事实摆在眼前,这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您与萧淑妃的关系,敢情以前不敢见,现在听
说娘娘不行了,就马上来见!”乐秀不屑地翻了白眼:“娘娘如今还看不出来她们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么?”
聂如雪听着,手当即攒起了拳头:“本宫当然知道。”
“娘娘,您如今被禁足……整个正阳宫的人都可以出去,唯独娘娘不行。可是娘娘还有奴婢,奴婢会成为娘娘的眼睛,为娘娘打
探正阳宫外的消息,这宫外的消息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突破口,到时候娘娘您要翻身,指日可待!”
对,她是一定要翻身的!
聂如雪不敢绝望,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连峪向来多疑,他将德太妃关起来,便是从一开始自己心里也想着自己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如此可见,这种谣言是触犯到了
连峪的禁忌。
翻身……可能吗?
聂如雪不知道,可若是让她一辈子留在这正阳宫内老死,若是她拿不回自己的皇后之位,那她心里也多有不甘。
她怎么可以死在这呢?
“好,你去给本宫打听宫外的消息,本宫倒是要去偏殿看看,那两个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乐秀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当即应道:“是!娘娘!不过娘娘可千万不要手软,娘娘即便不是皇后了,那两人也始终是贱民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