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世家操办了七天七夜的葬礼,正式落棺。这期间潘天富没遭天可儿滋事报复,猜想:世家长辈对她警告,即使怀恨在心,束手束脚。之后的几天,天世家的家人哭累哭干,少有哭声,便不再继续装哭。
潘天富见天可儿收敛,这段时间那怕遇上,别说动手,口也没动半句。对修道渐渐生出懒散情绪,向往闲玩游乐,邀小翠一同去天世家的小湖泛舟,准备了干果点心。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向湖畔,见岸边柳树低垂,湖面荷花四溢,美不胜收。
他们刚到供游水的木舟停泊点,迎面走来三孩,小翠一见来人,脸色泛青,恭敬行礼。
带头的天可儿死死盯住潘天富,重重哼了一声,从身边走过。尾随的天超天逸,同样义愤填膺。
潘天富长长舒了口气,心下感概:天可儿不再招惹自己,天云门白吃白住,不用干活,实在是理想住处。要不是身中剧毒,靠聂大叔的缓解药丸撑着,当真无忧无虑,乐乐陶陶。
两人上了木舟,向深处划去。天可儿与天超天逸在湖边散步,没有走开。潘天富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天可儿不敢滋事,天超天逸不会冒然出头。
与小翠采摘莲花莲子,观赏游鱼,玩了大半天,才决定返航。
这时天可儿、天超天逸向停泊点靠去。潘天富不安起来,向小翠道:“小翠姐,你看他们似有意等我们。”小翠望了眼,道:“家主警告过天可儿,她最怕家主,应该没事。”
两人越靠越近,天可儿突然扬手一指,欢呼声起:“天超天逸,有大鱼浮出水面,快用石头射鱼。”潘天富奇怪地向所指的自己方向,周围一看,那有大鱼浮面,却见到不少石头朝他们袭射。
他们被困舟上,难以躲闪。好在飞石精度不高,大多落在四周,有几个打在木舟板上,没伤到人。
天可儿见打他们不到,催道:“快打,快打,免得鱼儿逃了。”天超天逸扔石的速度加快起来,有时天女散花般抛出数石,那有打鱼之意,分明打人。突然一石直飞过来,潘天富挡在小翠身前,用手接那石子,不料抓了个空。击在脑门,破出血洞。
小翠立马掏出手巾,为他包扎止血。潘天富咬紧牙关,头晕脑痛。目光盯向岸边三孩,暗暗叫苦:他们声称打鱼,误伤到自己,告到家主那去,也于是无果。别无选择地叹道:“小翠姐,我们去别处上岸吧!”
小翠心疼地看着他,点点头。两人划动木筏,向另一边划去。天可儿与天超天逸跟了上来,候在那处。
潘天富见无论怎么划都及不上他们的步履,这小湖又没大到,让他们跟不上的地步。一时,困在湖内难以逃脱。想了想,对岸边的天可儿放声大叫:“想找仇家赫天龙吗?”
天可儿沉默一会,同样回叫:“你肯带路了?”潘天富,叫道:“我与赫天龙有深仇大恨,怎会不肯带你!”天可儿撇撇嘴,叫道:“鬼才信你。”
潘天富见天可儿不相信,准备好应付之词,大叫:“上岸聊好吗?这样叫喊嗓子难受,到时你自会相信。”天可儿迟疑叫问:“要是骗人怎么办?”潘天富思索了会,道:“要是骗人,任你怎么打,绝不告知家主。”天可儿应了声:“那好!一言为定,你们过来,保证不扔石头。”
等快靠岸,天可儿忽道:“停在那说,不许上前。”潘天富只能如此,对天可儿,道:“我不与赫天龙有大仇,怎会护送天掌门的骨灰回来,你说是与不是?”天可儿,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先前辱我嫁给仇老头,与仇老头一样可恶。”
见她仍记恨那天骂语,潘天富胡编乱扯,道:“是天爷叫我制止你去寻仇,他老人家知道你会为他报仇血恨,千叮万嘱要我拦你,才辱骂你,算不得真。”
天可儿年纪尚小,以为爷爷与自己相互关怀,自然知道替他报仇,问道:“爷爷,为什么拦我?”潘天富见她敌意大减,放下心来,继续胡编:“还不是担心你不是赫天龙的对手,白白送命。”
天可儿嗅之以鼻,明显不信,道:“我打不过,自然多派人手。你定是诓我,想逃上岸。”潘天富愣了愣,这大小姐把自己当作所向无敌,天云门为神仙门派,问道:“你爷爷都打不过,难道派人能打过吗?”
天可儿急道:“爷爷怎会打不过?人人都说,是仇老头趁虚而入。”潘天富见谁强谁弱说不清楚,天可儿自大到不明事理,于是道:“天爷生怕赫老头对你趁虚而入。”天可儿啊了一声,眉头紧皱。半晌后,道:“连爷爷也可趁虚而入,那也可趁我虚而入。”
潘天富暗自摇头:天可儿还不是一般的狂妄自大,赫老头只需手指便取她性命,何必趁虚。嘴上却道:“就是,就是,所以不能白白送命。”
天可儿当真信了几分,向他招手上岸。等潘天富与小翠上岸,天可儿走上前,问道:“你可有法子?让赫老头不趁虚而入。”
潘天富心想:还得继续行骗,闹不好天可儿硬要去找赫老头。说道:“法子倒是有,不过很苦。照天爷所说,要你苦修道法,比赫老头强时再去寻仇。如果带人去,那赫老头更有机会趁很多人的虚而入,到时牵连你。”说出这番话,连潘天富自己都觉得说不通,什么叫趁很多人的虚而入,只是照话行骗,无意间说了句毫无事理的话来。
料不到天可儿真就信了,没有追问。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胜过赫老头呢?”潘天富又是无语又是无奈,拍拍胸脯,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天可儿不解瞧他,道:“你?”潘天富,说道:“我见过赫老头,也见过他施展的术法,只要你施展厉害术法,我一看就知道胜不胜过?”
天可儿喜笑颜开,对这法子极为认可,道:“好极,好极。这就去展示,看看离赫老头相差多远。”潘天富点头同意,与小翠说上一声,让她先行回去。自己与天可儿、天超、天逸向柳树林走去。
小翠见潘天富几句话骗得天可儿团团转,喜忧各半。又担心他额头上的伤势,犹豫了会才离开。
潘天富与三小孩进入片空地,天可儿施展起来。她的道行肤浅,施不出术法,却能引气自如。
打了几套武技套路,有模有样。看得潘天富目瞪口呆,想不到天可儿这般厉害。待比划完,潘天富担心天可儿急于事功,找赫老头报仇,说道:“赫老头招出巨蛇,比人还粗。如果你招出巨鹰或其它什么,定能胜他。”
天可儿喃喃的道:“巨蛇,什么样的巨蛇?”潘天富把那天见到的光蛇说了一遍,并夸大其词。天可儿叹了一声,道:“天云门只会五重冰诀术,招不出巨物。”接着来回走动,苦思办法。
天超天逸在旁作陪,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觉得甚是无聊。天超终忍不住,道:“天妹,我们去玩好吗?别理这土包子,说不定诓你。”
天逸跟道:“就是,由青光形成的蛇,还能像蛇样吃人。从没听过,等我们长大了,自会帮你报仇。”
潘天富见他两捣蛋,生怕天可儿转头对付自己。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又是两人所为。顿时气恨相加,灵机一动,道:“如果有人假扮巨蛇,照此练习,便不惧怕赫老头的巨蛇了。”
天可儿本有些气妥,那巨蛇听上去厉害之极。潘天富这样一说,信心大增,道:“就这样办,你们三个假扮巨蛇。”
天超天逸惊愕失色,两人曾吃过天可儿不少苦头。与之对打练习,岂不是自找苦吃。潘天富见自己也有份,开脱道:“我不能假扮巨蛇,要在一旁观察假装的像不像赫老头的巨蛇。”
天超天逸听他开溜,气急败坏地想说上几句,话到嘴边发觉不知说什么好,吱吱呜呜,吱了半天。天可儿大喝一声:“就这样办,现在开始。”天超天逸异口同声,道:“天妹这不是好办法,那小子诓你。”“我们想别的法子,或许……”天可儿理也不理伸手去抓,她学过不少武技,可惜常与小孩打架,感觉鹰爪功简单有力,把其它武技抛之脑后。
天超天逸没回过神,被抓出数道血痕,撒腿即逃。天可儿忙叫:“给我站住。”天超天逸闻言,真站在原地,平日里听她的命令已成习惯。
天可儿转向潘天富,道:“他们一点不像蛇。”潘天富上前几步,指指点点,道:“蛇不能用手用脚,只能用嘴。”
天超天逸怒目横眉,狠狠瞪了他一眼。蹦蹦跳跳地躲避天可儿魔爪,天可儿这抓一下,那抓一下,很快没劲,道:“他们只会逃,一点没用。”
潘天富担心:天可儿叫自己装蛇,弥补天超天逸的不足。思索了会,对天可儿悄声道:“只要他两,无论谁咬到你,不用装蛇,否则一直装下去,自然不会只顾逃跑。”
天可儿把话说了出来,天超天逸听有机会不装蛇,果然不再逃窜,蹦蹦跳跳向天可儿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