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长生大帝,位列道门四御之中,实力仅在三清道祖之下,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亦控制万物祸福生发之枢机,号称万雷之祖。便是上古的历史支离破碎,他的传说仍然流传下来,可见他的厉害之处。
听说高贞是得了他的传承功法,便是以众人的见多识广也觉惊讶。
“那日见他雷雨天气还在修炼,本以为是武痴一般的人物,现在想来却是借助天雷之力修炼,原来如此。”凌浩然回忆往事,也有些明了。
“上古事情,诡异难明,各种大能的下落都不可知,得到传承也未必全是好事,沾染的因果不可等闲视之,而近些时日江湖多有人物获得上古传承,频率比起以前不可同日而语,魔门最近也活跃了许多,我总觉的事有不妥。”执笔长老钟朝勇有些担忧的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得到上古的传承也不能说明什么,先人未必就胜于今人,什么因果,我双剑一挥,也都退散。”王文哲瓮声说道,满不在乎。
李钧昱点点头说道:“这事情我倒同意文哲说的,只要我们太白剑派团结一心,一切皆不为惧,现在是要收一个真传弟子,凌师弟已经选定,只要能走问心路,德行无亏,即可入门,不要忘了初衷,真有什么因果,我门中的弟子接不下来,我们这些长辈还担不下来?”语气平淡,仅显一个法身真人的担当。
“一群大男人说个没完,我先去了。”还是冷冰冰的声音,可明显是对凌浩然的支持,贾筱雨一挥衣袖,飘然飞去,真如凌波仙子,优雅而惊艳。
“诸位无需多言,去那登天崖吧。”李钧昱说完脚下青色祥云升起,飘飞出去,毫无烟火气息。
嗖嗖嗖的声音接连响起,三清殿又变得空荡下来。
却说刚刚刘风带着高贞出了三清殿,没有着急走,而是拿出一串铃铛轻轻摇动。叮铃铃的清脆声音响起,空中的几只白鹤竟然缓缓落下,停在刘风身前,显得极为通灵。
刘风笑着说:“高师弟,登天崖问心路却是在云台峰,不在这青莲峰,你随我上仙鹤,这样方便的很。”
听他这么说,高贞也不逞能,老老实实的坐上一只体型巨大的白鹤,刘风接着也坐到他的身后,铃铛又一摇,这些白鹤扑啦啦的全部振翅高飞。
在这高空之上,高贞眼观青云山脉的盛景,顿时觉心旷神怡,心中想道:“我也要早日登临元神之境,凭虚而御风,逍遥天地间才是我辈所为!”
空中飞行,白鹤又快又稳,省却了上下爬山之苦功,没过多久刘风就控制白鹤开始降落了。
这就是登天崖了,高贞看去,刚刚三清殿的门派重要人物已经先行到达了,除去他们之外,竟然还有其他的许多长老弟子模样的旁人。
原来刚刚宝钟两响,洞彻整个青云山脉,太白剑派其余诸人虽然不能去那三清殿,可也知道这是招收真传弟子的意思,剑派弟子要想入门少不得走这问心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这里便提前聚集起了许多人,看个热闹,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被收为真传。
从白鹤上一跃而下,在众人的注视下,高贞心情好似没有丝毫波动,面色不变,只是看向前方。
山崖的尽头,一条道路,无座无墩,横空而起,一头搭在广场,径直斜伸向上,入白云深处,不见归处,如矫龙跃天,气势孤傲。有细细水声传来,阳光照下,整条路散发七彩颜色,如天际彩虹,落入人间,绚丽缤纷,美焕绝伦。
不问可知,这就是问心路了!
凌浩然看高贞下来,点头说道:“欲要入我太白剑派门下,需走这问心路,路旁是无底深渊,若是心术不正之辈,便会掉了下去死无葬身之地,但只要心底纯良,自无大碍。高贞,今日再问你一次,你可敢一试这问心之路!”
“自无不可。”高贞毫无惧怕之色。
“那好,你自可上去一试。”
也不做什么准备,高贞上前,抬腿走上着问心路。
宋世雄和沈彬这时候也在旁边观瞧,看高贞走上了问心路,宋世雄开口说道:“没想到凌师伯还这么坑徒弟,明显是刚告诉他问心路的事情,这问心路可并不是那么简单,心性不错自然是不会掉入无底深渊尸骨无存,但人都由七情六欲,也都有愧疚亏欠或者无奈之事,心灵上有所欠缺,都走不完这问心路,半路被甩回来可不会有什么良好的感受。”
“这么说来宋师兄当年也是被狠狠甩下来的喽。”沈彬促狭的说。
宋世雄哈哈大笑,也不着恼:“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弟子入门能走完这问心路,能瞧一瞧这路的尽头究竟有什么!”说完也不再讨论,看向了高贞的方向。
高贞已经踏上了问心路,周围的一切忽然变的虚幻起来,高贞仿佛被锁入一个封闭的空间,太白剑派的师长,弟子,甚至他刚刚注意的的杨璞杨颖赵宁等熟识的人皆统统不见,只有一条黑漆漆的道路不知道通往何方。
识海中的金光立刻做出反应,想要出来护住高贞全身,却被高贞强行止住。凌浩然自然不会害他,这问心路对为善之人没有危险,高贞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担心,他想看看这问心路到底有什么奥妙。
虚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汝是好人否?”
“何为好人。”高贞踏出一步。
“品行纯良,不为恶行。”
“我只能保证做事无愧于心,为善为恶自有旁人分说。”高贞又踏出一步。
旁人眼中,高贞踏上了问心路,却走的很慢,虽然不是恶人,可表现总给人一种心性还差的感觉。
王文哲笑着说:“凌师兄弟子实力不差,可年纪尚小,心性差点倒也可以理解,只要不是那种阴邪之人落入无底深渊尸骨无存的就好。”
凌浩然摇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走的慢不一定不好。”王大陆在旁边淡淡说道。
王文哲嗤笑一声:“我当时一口气走了多少,哼,也不知道这条路什么鬼东西,我感觉只差一点就走到尽头了,却被甩了下来。”
“你当时一根直肠子,单纯的很,想的少,自然走的快,我看他少年得志,脸犯桃花,肯定走艰难。”却是贾筱雨说道。
“无需多言,且看且看。”李钧昱的一句话止住了大家的讨论。
问心路上的事情还在继续,对外界高贞是一无所知。
“你害死生母,是为不孝。”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母为我死,即感且愧,可母亲身死却不是我为,我无能为力,不能言不孝。”
“你杀人无算,是为不仁。”
“那是该杀之人,除恶即为扬善。我平生救人行善,杀贼除恶,我并不认为我做的不对。”
“你有私心,来太白剑派是为了避祸,就不怕引祸水东流,祸害众人?”
“人谁无私心,今日算我托庇太白派下,我自会分说,他日也会太白剑派竭尽全力,他日也会因我而兴,我有此信心。”
高贞的答案全是真心,他走的依然很扎实,却是越来越快。
声音不再传来,周围的环境再变,金钱权利美人交替袭来,高贞是何人,前世的国术宗师,心志坚定的很,这些东西都是过眼云烟,根本不扰其心。
高贞眼中,道路越来越宽,越来越明亮,一颗向武之心越发玲珑剔透。
正在此时,问心路上再起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