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还是刚才的山洞,但杨子晨一进来就感到有点怪怪的。如果在白天,洞中有些许的光亮是正常的,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洞外如果没有火把的话都是漆黑一片了,可是洞中还是和刚才一样,总是有点微微的光亮。
杨子晨不禁心想,难道洞中某处藏着一颗夜明珠或一把可以遇黑就发亮的绝世宝剑?
杨子晨因为看得书多,自然想象力也就丰富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微微的光亮勾起了他无穷的好奇心,反正闲着也闲着,他索性就学起了王安石,抱着“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的态度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一般的洞里面越走越窄,而这个洞竟然越走越宽,只是里面的分叉路口越来越多,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每次选择的时候,杨子晨总是不假思索地随意选择一条往前走。
他总是对自己说,如果这次穿越是一场梦的话,梦醒后总是在床上,梦中选择什么道路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不是一场梦的话,冥冥之中上天安排我来穿越,肯定有它的道理的,我就随遇而安,淡然面对眼前的一切吧!
其实杨子晨的随意选择道路的做法正好吻合了某种玄机,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如果他刻意选择哪条道,只要是刻意的,无论选择哪条,最终他都会走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有随意的,才可以走出一道豁然开朗的境界。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一不小心双足踏空,“啊!——”杨子晨如坠入云雾中,身体快速下沉,只听见耳边呼呼声,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过了好几年又好像只有一分钟,“扑通”一声,杨子晨显然丢进了水里,因为他不会水性,掉进水里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双手乱舞,以求抓到救命的稻草。说来也巧,模模糊糊中他好像抱到一个既光滑又充满弹性的物体,此物体热乎乎的,还散发着幽兰一样的香气。
“啪”的一声,他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惊醒,捂着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原来……“谁打我?——”杨子晨睁眼一看,话还未说完,又开始瞠目结舌,因为前面春光无限:一个的美丽少女,秀气的眼睛大大的瞪着,脸颊绯红,受了惊吓的她,呼吸急促,上半身在水面上颤颤巍巍……
“你…你是谁?竟…竟然偷看我洗澡,我…要你今天晚上就娶我,不然…我就杀了你!”那女子定了定心神后,说出了她的决心,声音轻柔且刚毅。
可能是刚刚下的决心。
也可能是她的夙愿:只要在她洗澡时偷偷抱住她,她就嫁给他。
也有可能是她这儿的风俗:只要谁看了那女子的身体,就一定要娶她。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下轮到杨子晨懵了,一不小心掉到水里,掉出一个美丽的老婆,真是做了几辈子的梦都梦不到啊!
杨子晨爬上岸,发现这是一个天池,池的旁边有一棵不知名的树,这棵树长在一个小山岗上,山岗下一丘丘的麦田,大大小小,金黄金黄的,层层叠叠;一堆堆麦垛上飞着无数的小鸟,或在歌唱,或在觅食;一排排钻天的白杨,或栖身田畴,或立于沟坎。
而勤劳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或劳作田间,或在树荫下休息。此情此景,杨子晨只恨自己没有带上单反相机,不然拍下来的人物风景正可以为自己的《山野之秋》作为配图
当麦穗已经黄透
秋风,吹来了田野上
一生一世的清香
当往事已经熟透
秋风,卷走了我心中
纷飞了一季的忧伤
能吸引我目光的
不是,诱人的果实
而是,轻灵的树枝
能牵动整个风景的
不是,久违的掌声
而是,淡淡的眼神
如果秋天是我的牧场
我只想放牧自由
任风云,自由去留
任笑声,随意来往
真的有世外桃源?!我现在看到的这个世外桃源会是晋太元中的那个武陵人看到的世外桃源吗?……
当杨子晨的脑海正天马行空的时候,那少女已经穿好衣服,楚楚可人地立在他身边,他又蓦地眼中一亮,算是彻底理解了李白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诗句。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那少女温柔地问。口音和闽南话差不多,杨子晨上大学时就在福建,所以可以听懂,也大致会说。
“我……”难道我可以告诉她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杨子晨心中一转,含糊答道,“我是从外面来的,进了山洞,迷了路,不小心就掉下来了,想不到……对不起啊,姑娘!”
“真有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美吗?”看来这个少女从小出生在这儿,从未出去过,甚至不知道有外面的世界,现在从杨子晨的口中证实了的确有外面的世界,能不兴奋异常吗!
只见她拉着杨子晨的手跳了起来,“等我们完婚后,你一定要带我出去玩!”说得好像已经是杨子晨的老婆一样。人呢,或许都是如此的,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杨子晨眼中的世外桃源,在她的眼中或许已经枯燥无味了。
等杨子晨自我介绍完毕后,少女挽起他的手说:“子晨,以后你就叫我斯琴吧,现在我带你去见我的家里人。”这算是开放还是传统呢?被人看了身体就非君不嫁,刚说上两句话就说,要带他去见家人。
杨子晨有点模糊了。
这就是世外桃源中的斯琴,在里面的人眼中总有些怪异的斯琴。她出生的时刻,世外桃源里面破天荒出现了两个太阳,或者说是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太阳火辣辣的,月亮也黄橙橙,光芒四射,可以与太阳媲美!
别的小孩一周岁方能走路,她六个月就可以自己跑动了,练功时,别人半年才实现小周天,她一个月就可实现。别人总是悠然自得地生活着,从不想外面的世界,她从小就喜欢爱拉着父母的手问个不停:真的有外面的世界吗,外面的世界精彩吗?不理解她的就说她多愁善感,自寻烦恼;理解她的就说她非池中物,终有一天能翱翔九天!
就这样,斯琴拉着杨子晨的手边跳边跑的下了小山岗,逢人边大喊:外面的世界来人了……今晚我就要嫁给他了!而这里的人们也许很久很久没有看见陌生人了,马上放下了手里的活,呼朋唤友前来。
“你是哪里人?你怎么到这里的?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一个被唤作李村长的中年人如发连炮一样问了很多问题,让能言善辩的杨子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尤其自己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类。
杨子晨和他们大概说了外面的情况,四处战火,民不聊生。
他们都感到自己特别的幸运,都佩服祖上的远见。他们也向杨子晨介绍了里面的情况,他们大概于两百年前就定居这儿了,那时应该也是为了逃避战争,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一百人左右,男女老少都有,经过了两百年的繁衍生息,现在差不多近六百人了,但此处地域辽阔,土地肥沃,即使再增加数十倍人口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平凡凡,悠然自得,倒也另有一番乐趣。
里面的人们住的都是木房子,每个家庭都有一个大大的院子,用篱笆围着。
杨子晨心想,住在里面应该很舒服惬意的。
终于到了斯琴的家,斯琴的父母大约五十岁左右,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斯琴一看到她的父母就撒娇似的跑过去,附在他们耳边说了一会悄悄话,她的父母听后重新打量起看杨子晨来,好像要把他看透似的,最后微笑地对斯琴说:“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吧!”
也不问问什么,就算过关了吗?杨子晨晕了。
当天晚上,斯琴家张灯结彩,周围的邻居蜂拥而来,说祝贺也好,说想看看外面世界的人也好,总之,把她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儿的婚礼既简单又温馨:不用念证婚词,不用交换戒指,不用拍婚纱照,;但需要男女穿红袍,需要新郎背新娘跳火炉,需要跪拜高堂,包括斯琴的父母,斯琴的祖父母,斯琴的曾祖父母。
这一切的过程,杨子晨可以说是身不由己的,但是也被油然升起阵阵幸福感袭击着,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婚姻,虽然是穿越到了春秋时期。他突然特想他的父母,远在二十一世纪的他们,是否在想子晨呢,是不是已经开始报案,正在四处焦急地寻找他了呢?
已是夜深人静了,杨子晨和斯琴坐在暖和的竹床边,斯琴始终微笑地看着杨子晨,始终认为这是天赐的良缘,看着五官搭配特有男人味道的杨子晨,附在他耳边说:“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一定要带我出去……”话还为说完,血气方刚的杨子晨用嘴唇代替了他的回答,一时春情满室。
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和一个春秋时期的女人早已共赴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