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员……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己上一世,直到被叶泉害惨了,才看清楚叶泉的本来面目。秦骁这才刚刚见了叶泉第一眼,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他怎么能一眼看穿?
气氛在一瞬间,有些僵了。
这反转来得快。
太子伸手掐灭了香烟,笑笑:“部队这么多军官,我这还第一次看见酒吧抢人的。”黑漆漆的眼眸儿,不动声色的落在秦骁拉紧叶春闲的大手上。
咱们太子真是个妖精!
他心里不舒服,不明着说,从你的身份上压你。
你一个部队军官,不在基地训练,你到酒吧来,这就是个问题!
来酒吧了,你还穿着军装,这就第二个问题!
“你哪个部队的?”
他还拿眼神扫着呢,扫你肩章,看你的军衔,两杆一星,看明白了,是少校军衔,估摸着是个营级的军官。
多鬼的主儿。
四九城驻地的部队,咱们太子门儿清!
可他为什么要问?
吓唬你呢!
这潜台词就是:你违反纪律,我准备和你们领导谈谈去。要一般人,真被岳南糊弄住了,偏偏岳南吓唬的人,是秦骁。
“果壳的人不都挺能耐的,想知道我是哪个部队的,查查不就得了。”
秦骁冷冷丢了一句。
气势上分毫不弱。
“我要是去查,部队里你恐怕就待不下去了。”嗤笑出声,岳南目光还落在他抱着叶春闲的那双手上。
那双手,怎么看,怎么碍眼呵!
一听这话,秦骁真笑了。
他笑,也是一边嘴角微微往上一扯。
偏他生的祸水模样。
这一笑,便颇有些销魂味道,边儿个一圈人,大半心里皆是一软。
秦骁笑道:“你要是去查,不是部队我待不下去,而是恐怕各位头顶上老爷子的面子,挂不住,丢份儿。”
啧啧!
瞧瞧!瞧瞧!
这话说的!
果壳儿谁敢和太子说这话。
这小军官胆儿真肥,他知道这儿站着是谁么?敢这么说话!什么叫老爷子的面子挂不住,丢份儿!部队的兵在酒吧出没,还有理了不成!太子没发飙,周遭一群人先忿忿不平了——
在果壳耗的时间委实长了点。
秦骁不耐烦了。
冷眉一挑,他喊来管秋,在管秋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一开始,管秋面色还为难着。可没几秒种,管秋脸色就变了。就见着灯红酒绿中,青年军官漂亮的薄唇稍一开阖,胖老板冷汗淋漓。
旁人只知道他和管秋说事,却不知说了些什么事。
“嗯?”末了,你还依稀听见他挑起了音调,语气依旧冰冰冷冷,管秋脸色却一下灰败起来,“秦爷走您的,这儿有老管我……”
管秋让出了位儿。
这回,没人拦了,拦的人都被管秋阴着脸,拉开了!
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果壳酒吧的老板管秋,说他是太子的心腹丁点儿不为过。
可今儿个……
太子的心腹,却帮着外人,来打太子的脸!
谁看不出来太子对叶春闲有意思。
管秋怎么就敢!
为了个营级军官,得罪太子值得吗?
这不是反了天!
太子让人拦,都没拦住秦骁。这都是管秋在边上截着,边截,还边招呼了保镖,不让太子和秦骁起冲突。
四九城何时出了这样的主儿。
竟能让管秋和太子去反水?
没人发现,在一边儿百无聊赖喝着酒的庞柳,看见这边的变故,指尖点在桌上,眼神莹润如雪,温柔的睇着叶春闲。
一招手。
旁边有人凑过来,“庞爷?”
“去,查查她。”
啜一口美酒,庞柳声音轻软的不可思议,一别六年,小叶,咱们这一笔笔旧帐,慢慢算,不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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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果壳出来,秦骁直接把叶春闲送回军区。
他们坐的是部队上的吉普车。
来执行任务的,一溜儿真枪实弹武装到牙齿的兵儿,个个血气方刚硬汉子,看见教导员带了个女孩儿上车,都还蛮好奇的。
“眼珠子收回去。”
秦骁把叶春闲带车上以后,车后盖一合,清呵一声。
要是营长说这句话儿。
大伙儿没准还打趣几句。
偏偏是教导员!
大家谁没领教过教导员的手段,人家教导员做做政治工作,咱们教导员,手段可高着呢!
都在秦骁手上吃过亏。
谁敢没事来惹冷面罗刹。
一个个糙汉子眼观鼻、鼻观心,就算再好奇,也不多看一眼了。
就温连,这就一异类!
咱们的小温连长对嫂子可有心了,悄悄和边儿坐着的兵打个招呼,悄无声息,一个个换位置,换着换着,就凑到了叶春闲边上。
“嫂子……”
他还蛮八卦的,笑嘻嘻的,套近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耳边呵斥,轻描淡写:“温连!”
惊雷炸响。
你见着秦骁坐那儿。
仿佛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依旧阖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儿,他就随口喊了一下你的名字。
“到!”
猛的站了起来,温连后脊梁都窜寒了。
“别说话。”
秦骁口气还蛮平的。
“……”
不说话?
不说话怎么套近乎?
不说话怎么和嫂子建立感情?
晴天那个霹雳。
小温连长娃娃脸一耷拉,整个人都不好了,“是。”
你听他声音哦,还带着秋风落叶的小忧伤。
真真是愁,满脑袋的黑线怨念,就瞅着软绵绵、小包子似的叶春闲……连个边儿都摸不着!
急人。
车开回去,秦骁把叶春闲送到家门口。
叶春闲以为他至少要问自己几句,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果壳,为什么会有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妹妹——
可咱们秦少校惜字如金。
只嘱咐了一句:“早点睡。”
看她进屋,熄灯后,转身走人,绝不余丁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