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极其诡异的一天。
恐怕除了靳少爷,没人会像他这样心情大好吧?那心满意足的样子,仿佛捡到了宝。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捡到宝了么?夏清雅在靳宇轩的眼中就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换不来。
太子爷真没觉得自己是在刻意晒命,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刺激到谁。
他完全是真情流露好吗?
夏清雅莫名其妙又被人围观,除了尴尬之外,就没别的感受了。
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每天要给人参观,她也没收门票啊!
其余几个男人都在低头干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说多错多,伤不起啊!
就算顾秋凝和肖笑不说,夏清雅也能感觉到她们俩看着自己的眼神儿有多……复杂。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羡慕嫉妒恨”吧!
被靳宇轩的温柔体贴包围着,夏清雅觉得自己基本上已经丧失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人生活,如果要她改变过来,那还挺难的。
夏清雅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至少被老公这样疼着,她没觉得是理所当然,也喜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以示回报。
女人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脸蛋儿也被炉火映得红粉菲菲,即使不需要化妆,也依然像诱人的红苹果。
男人们对于吃的倒不是那么热衷,分别伺候好自家的祖宗,就围坐在篝火边喝酒聊天。
那边的炉火还没熄灭,夏清雅早就想自己动手了,无奈被某人盯得太紧,只能干坐着看别人玩儿。
撒娇卖萌外加投怀送抱之后,总算能碰到那些肉串儿了。
夏小姐兴致盎然地将鸡翅和羊肉串儿放到烤架上,肖笑坐在她旁边,玩着手机游戏边和她闲聊。
“小雅,你和太子爷的基因那么好,不生孩子多浪费啊!”
肖笑年轻,就连说话和思维方式都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单纯,她要做妈妈了,所以也希望身边的人和她进入一样的状态。
简单来说,她无非就是想以后产检和坐月子的时候,有个伴儿。
夏清雅把鸡翅翻了一面,轻笑道:“生孩子的事儿哪可能由我说了算?这得顺其自然,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有了。”
之前是担心病情会影响生育,现在纤维瘤已经切除了,身体也恢复得挺好,还有靳宇轩精心的调理,相信怀孕只是时间的问题。
经过这事儿,夏清雅对靳宇轩是全身心的信任。
不管靳宇轩开了什么药,也不管那些药是多是少,苦不苦,她都会乖乖地全都吃下。
因为不忍心让这男人为自己担心,不忍心让他在今后的几十年里孤独地度过,所以夏清雅的求生欲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是的,她想活下来,好好地活着。
与他白首偕老,为他生孩子,和他相伴着走下去。
肖笑和廖永锴在一起没多久就领了证儿,她不太能理解夏清雅这种细水长流的爱情观。
“太子爷那么忙,你们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吧?”肖笑很黏人,只要一天见不到廖永锴,就会闹情绪。
夏清雅却笑了:“反正晚上都会回来,各有各的事业,也不是非要二十四小时都连体婴似的相处,那样我会厌烦……啊!!”
正聊得起劲儿,烤架上的鸡翅不断有油流出来,滴到炭火上,立刻燃起了一小簇火焰,弹出的火星还溅到了夏清雅的手背上。
听到她的惊呼,靳宇轩立马就快步走了过来。
“烫着哪儿了??”走到夏清雅的面前,靳宇轩着急地拉起她的手,借着炉火观察伤情。
其实就是被火星溅到的那一下有点儿疼,这会儿也没那么疼了。
夏清雅连忙安抚这吓坏了的男人:“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被吓了一跳。”
靳宇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看到夏清雅手背上有两颗红色的斑点,靳少爷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沉声让徐佳枫拿来一瓶矿泉水,靳宇轩拧开盖子就往夏清雅的手背上淋。
许是太子爷的脸色太过严峻,让所有人看了都噤了声,生怕自己踢到了铁板。
夏清雅偷偷瞧了靳宇轩一眼,小声说:“我包里有万能膏,擦一下就好了,现在也不疼。”
低头认真处理“烫伤”的某只抬起头来,眼里的鄙视太明显,让夏清雅无法忽视。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车里的药箱有烫伤膏。”
虽然靳少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可是听到这话的人,分明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嫌!弃!
顾秋凝更是无语凝噎地靠在老公的肩头。
她不过是去澳洲旅游的时候给夏清雅带了好几支万能膏,生活中是挺好用的呀,甚至烫伤了用这玩意儿,立马就不会刺痛了,还不会留下疤痕。
怎么到了太子爷那儿,就被唾弃成这个样子??
大伙儿屏息静气地看着太子爷给太子妃处理“伤口”,再也没敢嘻嘻哈哈的,这气氛不是一般的凝重啊!
夏清雅都快哭出来了。
她真的不是这么娇气的人,但任何的事儿到了靳宇轩那里,都会被扩大化,好像她是块娇滴滴的嫩豆腐,碰都碰不得。
这么一来,倒显得夏清雅矫情了,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夏清雅拉着靳宇轩的手,小脸上苦兮兮的表情,泫然若泣,她只求这厮能用一颗平常心对自己,别老是一惊一乍的。
靳宇轩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些,给夏清雅擦了烫伤膏后,便招呼着其他人过去打牌。
男人们一走开,肖笑才松了一口气儿:“哎哟喂,太子爷刚才可是要把我给吓死了啊!!”
严肃的表情让本就线条分明的俊脸更黑了,像是随时要狗头铡伺候。
肖笑真怕自己要被问责,比方说,太子爷会质问她,为什么没保护好太子妃……
这么一想,肖笑又后怕不已,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定惊。
夏清雅被她耍宝的模样逗乐了:“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只是比较紧张我,所以小题大做了,但不会针对任何人。”
顾秋凝也加入了调侃夏清雅的队伍:“那是你没见到太子爷前一阵儿的样子,自打你走了以后,他就再也没笑过,离他一公里之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杀气。连樊灏都说了,在公司里要小心再小心,免得犯了错就立马成炮灰了。大家伙儿都在烧香拜佛的,祈祷你早日回来,不然太子爷永远都正常不了。”
这还是夏清雅第一次听到别人谈起那段时间的事儿,感动之余,还有深深的自责。
要不是她的冲动和任性,她和靳宇轩就不会经历那么难熬的分离。
那样的相思和绝望无疑是锥心刺骨的,夏清雅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心下悸动,看向某人的目光便柔和了不少。
坐在篝火边的男人,即使在打牌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对比徐佳枫那气急败坏又抓耳挠腮的着急样儿,这确实是天壤之别。
夏清雅正打量靳宇轩的时候,那男人像是有感应一般,抬眸也朝这边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遥遥相望,穿过簇动摇曳的火苗,看到彼此眼里的深情,缱绻,甜蜜。
靳少爷不时地和夏清雅眉来眼去,其余那三只交换了会心的眼神儿,打算钻空子来着。
谁知道靳宇轩一心两用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分了心,牌技高超的他也照样把三人打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一家独大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深夜,在肖笑娇声的催促下,廖永锴去伺候老婆洗漱睡觉了,众人也散了伙。
“困吗?”靳宇轩搂着夏清雅,那目光比头顶上的月色还要温柔几倍。
夏清雅摇头,虽然昨儿晚上被他折腾了大半夜,但今天睡到中午才爬起来,路上又小睡了一会儿,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靳宇轩笑道:“那我们去走走。”
走到车边,从车尾箱找出夏清雅的外套,帮她穿好,又仔细地系上围巾,把她包裹严实了,这才牵着她的手朝湖边走去。
反观靳宇轩自己,只是穿了一件T恤,下身是条宽松的棉麻直筒裤,休闲到不行的打扮。
夜风微凉,夏清雅不禁拉高围巾,挡住那些许凉意,身旁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衣袖被风吹过,贴着靳宇轩的胳膊,即使在皎洁的月光下,仍能看清他隐藏在袖子底下结实的臂膀。
夏清雅心念一动,抱着靳宇轩的手臂,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旁。
太子爷的心跳无端地漏了一拍,随即抽出自己的手,把夏清雅牢牢圈在怀里,低头就是好一顿亲,直把人的唇都吻肿了,这才舍得松开。
“老公,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夏清雅拉着男人的衣角,声音软软的。
靳宇轩的心都要化了,只觉得怎么宠她都不够,哪儿舍得说个“不”字儿?
“什么事儿?你说。”啧啧,连声音都柔得能滴出水来,当真是连大声儿一点儿都不舍得啊!
夏清雅飞快地瞄了他一眼,故作轻松道:“就是纸业博物馆的事儿,我和爸爸也沟通过了,打算和吴清元合作。因为我们打算把博物馆加入一些现代化的高科技元素,这是吴清元的强项,加上他们家和爸爸也有些交情,所以……”
说到这儿,夏清雅聪明地打住了,静静地观察男人的反应。
靳宇轩不觉好笑,对她这样的小心翼翼也很是无奈:“这事儿是公司里的决策,你不用告诉我,该怎么处理,你和爸爸商量就好了。”
“你居然不吃醋??”夏清雅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霸道十足又醋劲儿比谁都大的靳少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