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老朽剑布衣,幸会幸会。”白袍老者轻抚胡须微笑道。
“你当真知道令牌下落?”胡大侠仍保持警惕。
“略知一二。”剑布衣探出手做邀请状,“不知阁下能否赏面,与我去安静的地方详谈。”
“去就去。”胡大侠对自己的实力甚是自负,虽心生警惕,但根本不怕剑布衣耍诈。
一处酒楼的贵族包间内,两人对面而坐。
剑布衣笑呵呵地为胡大侠斟了一杯茶水,“不知阁下为什么要打听令牌的消息?”
“不要问这么多,与你无益。”胡大侠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说吧,令牌的下落。”
“我确实知道令牌的下落,但想要拿到就很难了。”剑布衣对于胡大侠的蛮横的态度只是微微一笑,“就算你是一方妖王也不行。”
胡大侠心弦一绷,腾地站起身来,进入认真状态:“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剑布衣镇定自若,继续笑呵呵地为胡大侠续上一杯茶水:“我并无恶意,大侠稍安勿躁,请先坐下来,事情可以慢慢谈。”
“量你也不敢耍什么把戏。”胡大侠故作镇定,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却比之前更加谨慎,毕竟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是第一个识破自己真面目的人,与之前对上的那些敌人不同,这个老头很强。
“大侠不必这样提防老朽,老朽确实没有恶意。”剑布衣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身份录,“这是灵钻身份录,是顶尖贵族的象征,老朽不才,暂居剑氏家族长老席第二位,略有地位,并且有能力调动家族精英强者和主城护卫军。”
“嘁。”胡大侠不屑。
剑布衣讪讪一笑:“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若想要害你,你现在就不会和我在这喝茶闲谈了。相反地,你如果得到了我的帮助,在人间界行动就能方便许多。”
“嘁。”胡大侠又是一杯茶水下肚,“老是喝水也不是回事,啥时候上菜?”
剑布衣喜笑颜开,催促店小二上菜。
灵钻身份录还是方便,刚一催促,各种各样的菜肴就陆陆续续的上了,下面先到的顾客等了半天还**队了,各个都不敢怒更不敢言,谁让人家是顶级贵族。
“讲了这么多废话,你到底打不打算告诉我令牌在哪?”胡大侠拎起整只烤鸡就开始啃。
“令牌就在罪氏主城,藏在罪家最隐秘最安全的地方,至于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知道。”剑布衣缓缓道,“所以就算是你,想要在这么大,且高手众多的八大家族之一的罪家里找到并夺走令牌,难如登天。”
“嘁。”胡大侠撇了撇嘴,虽然脸上不服气,但心里却认同剑布衣的话。先别说自己是孤身一人,就算带领上自己部族的精锐也难以闯进罪氏主城。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八十年前,自己的父王与狼王各自率领了部族最精锐的战士都没有在同为八家之一的剑家面前占多大便宜。
“大侠有何打算?”剑布衣试探着问道。
“我自有办法,我们兽族又不是只会依靠蛮力。”胡大侠抖着腿,把头撇到一边,一脸不屑。
“老朽倒有一个方法。”剑布衣笑着自顾自道,“老朽认识一个人,名为罪修列,是一个很有资质的小辈。”
“关我鸟事。”
剑布衣表情依旧温和:“只要你帮他成为罪家族长,掌控了整个罪家。拿到令牌就易如反掌了。”
“嘁,人类,本性暴露了。”胡大侠嗤笑,“当真以为我们好糊弄?真论灵智,我们是不输你们人类的,只不过是我们做事喜欢坦坦荡荡直来直往,不像你们精于算计。就算你要利用我,能不能编点好理由,就这随随便便漏洞百出的计谋,真当我们妖族脑袋里装的是石头?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怎么就漏洞百出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心中所想。”剑布衣微笑。
“其一,你一个剑氏家族的长老为何要帮一个罪家的小辈,更妄想其能成为罪家之主,且不说能否实现,你的动机就很有问题。又或者你的本意就是想骗我去协助罪家的一方与现有权力拥有者争夺权力,从而引发他们之间的内斗,你们剑家从中牟取一些利益。其二,我根本无法确定你所说的令牌是否就藏在罪家,就算你随口说个地址骗了我,凭你的地位与实力,我也拿你无可奈何。其三,人妖敌对,你为什么要告诉令牌的位置,还如此热心的帮我……”胡大侠一条条分析下来。
“精彩。”剑布衣拍手称赞,然后缓缓解释道,“我与罪修列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不过他当日一番话语,让我觉得他非同常人。尤其是他的心性,壮志雄心欲揽天,性沉气稳藏锋芒。可谓,*******,一遇风雨便化龙。老朽自叹不如。正因为欣赏他,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世间该有他施展的一片天地。我认为,人不该有三脉八家之分,亦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别,亦不该有妖兽异族之敌对,自远古创界以来,缥缈界本就为一,其间虽分,然终亦会合一。我相信你与他将在不久的未来引领人妖两族重新走回正确的道路。近年来我游历各界,见识到很多很多,常有老一辈的人说这一代的小辈是最垮掉的一代,而我却不这么认为,相反的,我认为这一代是最能顶起来的一代,他们就好像是干涸地面下才冒尖角的幼笋,待风雨过后必将茁壮成长成一片挺直的翠绿。对于你们这些最有希望的一代,我情不自禁想要献上绵薄之力,并以之为乐……”
胡大侠听着像是在云里雾里的,搞不懂剑布衣要表达些什么。
剑布衣轻抚胡须,笑哈哈地站起身来,从腰间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包袱交于胡大侠:“这里面的东西你可能用得着,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你自己决定。”
胡大侠没有说什么,还是接过了包袱。
剑布衣结了账,与胡大侠辞别,便径直离去,看上去心情甚是畅快,一路上仰首抚须,大呼:“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