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日帝国皇宫。
仁旭皇帝正在早朝,百官济济一堂。
“禀告陛下,殿外柳生次郎求见。”
百官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亮。仁旭皇帝也甚是喜出望外,急忙道:“快请。”
“皇叔公云游归来的正是时候,真是天佑我朝,落月东境不足为虑耶。”仁旭皇帝不假思索地向群臣立个flag先。
一道身影迈进大殿,白发银髯,剑眉鹰眼,身形干瘦挺直,一身普普通通的武士服打扮,右手套着一个长筒狼皮手套,脚踏一双木屐,但走路时却毫无声息,如踏虚乘风。
“皇叔公请坐。”仁旭皇帝让人搬来椅子,请柳生次郎坐在自己旁边。
“不必了,我还没有老到站不住,我就站在下面。”柳生次郎伸出左手,拒绝了皇帝的好意。
“数年不见,叔公还是老样子,精神不减……”仁旭笑呵呵道。
柳生次郎虚眯双眼,抱肩而立:“我此次回来是看望我的徒儿的,听说他被人唆使去和落月帝国的周锋烈决斗,重伤而归,至今仍下不了床?”
“叔公放心,我早已派了全国最好的医师和丹灵师给鬼田藏元帅疗伤,相信不多久就能痊愈。”仁旭皇帝继续道,“叔公,此次您既然回来了,可得助我一臂之力啊。我东日先后派出了五十万大军进攻落月东境,已经数个月过去了,除了戴凌云派内应助我夺下镇东关及边境三城,我军就一直被东境军挡住,再难推进一步。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国内的粮草渐渐供应不上,此战危矣。”
仁旭皇帝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群臣噤如寒蝉,巍巍而立。
柳生次郎声如洪钟,斥责道:“你还有脸说!近年国内连连灾害,民怨沸腾。你不励精图治,安顿百姓,反而穷兵黩武,贸然对落月帝国发动战争。”
被柳生斥责,仁旭皇帝显然不服气,反驳道:“叔公,论武功打仗,你是有资格说一不二,但对国家政治,你又懂得多少?我知道这几年国家灾害不断,不少地方都开始暴乱。励精图治?你以为我不想,我从哪里弄来银子和粮食来赈灾?您神通广大,武力上可以以一敌万,但有什么用?你能凭空变出万担粮食吗?没有粮食,拿什么安抚百姓?平息暴乱?难道派军队把暴民全部屠杀殆尽?国内矛盾日益加重,社稷摇摇欲坠。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便是发动战争,把国内矛盾转化为国外战争,告诉百姓们,只要齐心协力攻下落月东境这个大粮仓,就能让全国人民都有饭吃。你看看现在全国军民一心,还不是因为我正确的治国方针。”
仁旭皇帝见柳生没有做声,继续道:“就在我们准备进攻落月东境时,戴凌云过来了,想要和我们合作,并许诺事成之后割让东境给我们。按照他们的计划,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东境钢铁要塞镇东关,占领了边境三城。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可谓是举国欢腾,君权威信达到空前高度。可是关键时候,本该和我们里应外合的戴家军队,在偷袭东境城的时候,竟然被东境城的残兵败将打退了。就算戴家退走,但他们之前至少也干掉了东境王爷龙宇安和东境军主力,本以为只要多加一把力就可以攻取东境,谁知那东境王的儿子和守城将军张挺异常难缠。直到现在我军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柳生次郎沉默片刻,只是问道了一句:“领军的人是谁?”
仁旭皇帝心中一喜,以为说动了柳生,回答道:“领军元帅是您的老熟人,您以前的手下校尉,老将村下浩二。”
“哦。”柳生应了一声,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渐渐朝堂陷入了寂静。群臣只是默默站在两边,没有人敢在这时插嘴。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前方传来密信,十万火急。”
信中消息主要包括两点:粮草告急,元帅病危。
仁旭皇帝腾地站起身来,眉头紧蹙:“村下元帅病危?怎么回事?”现在东日帝国将军虽然不少,但真正的帅才确是少之又少,能够领帅三军,统筹战局的人屈指可数。此番出征原本能够堪当元帅的除了村下浩二,就剩鬼田藏了,可是现在一个病危,一个重伤不起。现在还有谁能担此大任?仁旭皇帝目光转向柳生次郎。
皇帝召来传令斥候:“村下元帅病危是怎么回事?”
斥候答道:“这可能和前几天发生的一件怪事有关系,元帅得知这个怪事后就一蹶不振,精神恍惚,病倒在床。”
“什么怪事?”
“前几天每天晚上总有几个哨兵被打晕,却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右手大拇指被切下,不知所踪。本来这件事也不是多大的事,都认为是东境军夜袭,向我们示威。所以并没有向元帅汇报,可是一连几天都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怎么加强警戒都抓不到夜袭的人,后来这件事终于被元帅得知了,元帅一听到事情经过就栽倒在地,整个人仿佛像丢了魂似的,每夜还经常做噩梦惨叫,军医也束手无策。因为元帅突然变得疯癫,军心都有些影响,纷纷认为在闹鬼……”
“闹鬼?哈哈哈……”仁旭皇帝不屑冷哼,“简直可笑,您说是吧,叔公。”但仁旭皇帝转头看向柳生次郎的时候,笑声却戛然而止,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因为他看见那个神勇无双的柳生叔公双目无神的呆住了,整个人如同烂泥瘫倒在地。
“是恶魔,恶魔……”柳生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死死撑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汗水嘀嗒嘀嗒从额头落下,打在大殿的地面上。
“他没有死……他从地狱回来了……”语无伦次的恐惧之声在大殿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