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星与陈三石二人边走边聊已至半山腰,山脚下的绝尘村一览无余,数百座房屋均匀的分布在中心广场周围,井井有条。四围的山脉犹如两条手臂紧紧将村子护在怀抱之中。顶峰积雪融化而形成的甘甜山泉顺着山势汩汩流下,滋养着村子里数百人口。
陈三石一边带着墨夜星观赏山上美景,一边讲述一些村子的陈年往事:“当年被绝尘神救下的人就有数百人,大家齐心合力一起建设村子,开垦荒地,疏通河道,围林放牧,数年间村子就一片兴旺,村民安居乐业,一片祥和,一切都朝着绝尘神的期望发展。可是又过了十年,也就是五十年前。一部分村民忽然想要离开村子,不知是受不了山中寂静,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愤恨,他们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有爷爷村长一些人坚持留了下来,继续守护村子,等待绝尘神归来,并凭着当年的记忆,雕刻了那座石像,每日朝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代代下来便成了我们的信仰。村长教导我们,在这个战乱纷纷的世界,宁静的和平就是一种奢望,既然绝尘神给予我们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我们自然要好好珍惜。对绝尘神的信仰,就是对自由和平的信仰,绝尘神是和平的象征……”
讲着讲着,两人已到了目的地。陈三石放下背篓,拿起柴刀,对墨夜星嘱咐道:“夜星兄弟让远些,小心被树枝砸到。”说完助跑一小段距离,向一棵大树冲去,噔噔噔三步冲到大树半腰,左手够到粗壮的树枝,一个当空飞旋,整个人稳稳站在树枝上,唰唰寒光闪过,小树枝簌簌下落。陈三石像只灵活的猿猴在几棵树之间穿梭,树枝不一会落了慢慢一地。
觉得差不多了,陈三石一个纵身直接从一丈多高的树上跳下,轻轻落地,只吹飞了数片落叶,地面上只有浅浅地一个脚印。
墨夜星不由得拍手称叹,好厉害。
陈三石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献丑了。”一脸尴尬继续道:“今天陪兄弟游山观光,聊天吹皮花了些时间,当然我不是嫌兄弟你麻烦,我就是自己想偷偷懒,嘿嘿,只能投机取巧来砍柴了,若是回去晚了肯定会被大骂一通,说不定还要跪搓衣板呢,兄弟你可要帮我保守秘密。”陈三石攀着墨夜星的肩膀悄声道。
墨夜星疑惑:“凭本事砍柴,有什么问题?”
陈三石苦笑,干笑着解释道:“村长说了,学武是用来守护村子,保护家人的,不是用来偷懒的。”
墨夜星一头黑线,原来还有着奇葩村规。
陈三石拍拍墨夜星的肩膀:“兄弟你在傍边休息片刻,且看我的。”说完斗志满满地朝墨夜星竖起大拇指。
随脚踢起一截树枝,凌空唰唰几刀,寒光忽闪,树枝已然断成几段落入背篓。几个呼吸间背篓就已经装满。收起柴刀,两人背着背篓满载而归。
陈三石哼着小曲,带着墨夜星顺着原路返回。忽然迎面走来一个老人。
老者一头脏乱枯燥的灰白头发,蓬松的像个鸟窝。脸色黝黑,额头皱纹如同沟壑纵横。一身和村子里人差不多的麻布衣服,可不像他们那样干净,满是泥泞污渍,左臂半个衣袖还被撕了下来,露出干瘦的臂膀,右边衣袖空荡荡的,被一条麻绳绑在腰间。
“陈伯。”陈三石笑着上前打招呼。
老者抬起眼皮朝陈三石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陈三石仿佛已经习惯了老者的冷漠,继续热情道:“陈伯,你的衣服破了,明天我拿件新衣服给您。”
老者依旧表情麻木,只是微微抬头看了墨夜星一眼。
陈三石尴尬一笑:“你瞧我真是粗心,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
陈三石正要向老者介绍墨夜星,只见老者根本不予理睬,转回头与陈三石擦身而过,径直离去。
陈三石耸耸肩对墨夜星微微一笑:“夜星兄弟不要在意,陈伯就是这个脾气,没有恶意的。”
墨夜星表示根本不介意,有些好奇地问道:“山上这么危险,他一个老人独自上山做什么?”那老者看起来也有七十岁了吧,而且还没有右手,万一遇到什么野兽……
“陈伯应该是回家去吧。”陈三石回答道。
“回家?”墨夜星更加吃惊:“朝山上走,回家?他不和你们住在村里?”
陈三石点了点头:“嗯,陈伯家住在山顶的一个山洞里。村长曾经数次邀请他到村里来住,都被拒绝了。他说他只想一个人在山顶默默守护几个墓碑,直至死去。”
然后陈三石又开始了他的讲故事:“这还是村长告诉我的,那还是好多年前,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村长上山采药的时候,差点滑下山崖,陈伯忽然出现,拉了村长一把。村长很是感激,经常上山送些食物和日用品给陈伯,把他当长辈一样对待。”
“停停停!打住,村长把他当长辈,怎么看陈伯也只和村长差不多年纪。三石哥你讲故事能不能先打个草稿?”
陈三石摸了摸下巴,咂咂嘴:“说来也怪,村长也提过,陈伯几十年间容貌没有一丝改变,几十年前就这个模样。”
墨夜星愕然。
陈三石继续自顾自讲道:“陈伯是村长的长辈,自然也算是我们的长辈,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人真的很好。额,虽然我举不出什么例子,但这是感觉告诉我的。”
“那他的右手?”
陈三石摸摸额头:“村长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只有一只手。可能在来这里之前受的伤吧。”
“他在山顶守墓,守的谁的墓?”
陈三石摇摇头,无奈道:“虽然我号称村里的百事通,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真是个布满神秘色彩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