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少,我觉得我要不行了!”慕苒甚至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不!”龚彦啸嘶吼着,“我不许你有事!你给我坚持住!”
慕苒摇了摇头,几个月来,第一次对着龚彦啸真诚地笑了:“不,我撑不下去了,能够救了你爱的人,不让你以后再痛苦,我总算是为你做了一件事,弥补了我之前撞碎你手链的损失,真好!只希望我死后,你能够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血,将话说完,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苒苒!你醒醒!你给我醒醒!”龚彦啸发疯般地嘶吼着。
另外一边,被撞倒在地的季莎莎早已被徐烨搀扶起来。
她一步步走到龚彦啸的身边,伸开双臂抱住他。
“彦啸,你不要这样,慕苒她会没事的。”
然而此时的龚彦啸,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似的,他整个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要救慕苒,不惜一切代价救慕苒!他不允许她有事!
救护车很快到来,慕苒被送进了R市最好的医院。
慕苒被推进手术室的十几个小时里,龚彦啸一直等在手术室外,他不明白,心中那丝害怕是为什么,明明之前他是那么的恨她!她打碎了莎莎送他的手链,她还不可饶恕的是慕千帆的女儿!
就这样,他为什么还会这样担心她?
手术室的灯忽明忽暗,龚彦啸颓然地坐在门口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
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彦啸,你别太难过,慕苒她不会有事的。”
熟悉的温柔蜜语轻轻地在耳边响起,龚彦啸抬头,对上了季莎莎关切的脸。
“慕苒她为了成全我们,才不惜牺牲自己,我们更应该摒弃前嫌,重归于好,不辜负她的一番苦心,不是吗?”季莎莎在他的身边坐下,将头轻轻地靠向龚彦啸的怀抱。
这个怀抱一如几年前那样让她迷恋,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放手了!
“呵呵,莎莎,几年前你离开了我,我无法释怀,所以一直戴着你送我的手链,那一天,她为了追自己被抢的包,无意撞碎了那条手链……从那天起,我就囚禁了她,靠折磨她来发泄我对你的思念……这些她都默默地忍了下来……可我竟然混蛋地让我失去了我们共同的孩子……现在她又为了救你,自己生死不明……就算是再多的亏欠,她也已经还清,现在是我欠了她……”龚彦啸轻轻地将季莎莎揽到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跟慕苒相识到现在的过程,说到最后,饶是一生从未掉过眼泪的他,眼底也禁不住蕴上一层水雾。
季莎莎听得震惊不已。
尤其是,龚彦啸他居然说,慕苒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怪不得!怪不得龚彦啸会那么在乎她!
是了!看上去,龚彦啸好像只是内疚,但作为女人,她敏锐地发现,龚彦啸对慕苒的,绝对不仅仅只是歉疚,他甚至悄悄地爱上慕苒了!
这可不行!
趁着龚彦啸没有发现之前,她绝对不能让龚彦啸知道他对慕苒的这是爱!
她要让龚彦啸时刻记着,他爱的人是她季莎莎!
这样想着,季莎莎轻轻地转过身,跟龚彦啸面对面,她用自己柔软的双手捧起他俊逸的脸颊:“彦啸,我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你欠下的,我会陪你一起还!我会帮你在医院照顾慕苒,直到她完全好起来。只求你别再难过,好不好?”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感动。
此时的龚彦啸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他本就执着地爱着季莎莎。
所以,当季莎莎说出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一直陪着他的时候,他再次感动了。
他猛然将她紧紧地扣入自己的怀里。
“莎莎,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不会像几年前那样,突然就在我面前消失,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了吗?”同样的痛苦,他不愿意再经受第二次。
季莎莎拼命地点着头:“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几年前是我糊涂!我不该离开你!其实离开你的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可我觉得自己没脸回来,没脸见你,直到现在,我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无论如何,就算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在乎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说着,她还动情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彦啸,我说这些,你相信吗?”她期待地看着龚彦啸。
龚彦啸听着她的话,早已克制不住,颤抖起来。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说这几年她也一直在想着他?
狂喜一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他狠狠地将她按入自己的怀抱。
“我信!我当然信了!傻瓜!我还以为你不爱我了,既然爱我,你早点回到我身边,我哪里舍得责怪你一句?”
这些年,他想她,想都骨头都疼了,如果她早点回来,他是会将她宠到骨头里,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的!
将下巴搁在龚彦啸的肩上,听着他如同誓言般的话语,季莎莎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就对了!他就应该只爱着她一个人的!
以后只要自己好好待他,他一定不会再舍得离开她的!
十五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
几个医生均是一脸疲惫的从手术室中走了出来。
跟季莎莎相拥互诉衷肠的龚彦啸,终于反应过来,慕苒还在手术室里!
他松开了季莎莎,急忙走向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医生:“医生,慕苒她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叹口气:“命保住了,但是她还没有清醒过来,而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清醒过来了!龚少,我们真的尽力了。”
因为这女人是龚少送进来的,所以他们医院的医生一点都不敢马虎,尽了全力去抢救,这才保住了那女人的一条命。
可他们还是没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
听了医生的话,龚彦啸还是止不住踉跄了一下。
下一刻,他脸色阴沉地揪住医生:“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不知道还能不能清醒过来?你们给我用最好的药,我要她清醒过来!”
看着面色阴沉可怕的龚彦啸,那名医生吓得脸色都白了:“龚少,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