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恨天似乎已经作出了决定。也许是恨天本性善良,又或者是好奇,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只见恨天站起身来,狠狠地朝空中吸了两口气,随即便朝着老人的方向小跑过去。
顺着恨天的身影看去,只见恨天穿着一件破烂的、极不合身的长袍,长袍齐地,盖住了自膝盖以下的部分,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那一双穿着不合脚的、露出脚趾头的、被冻的通红的小脚,背部位置零零落落的散布着破洞,臀部位置极为明显......
也许是雪地湿滑的原因,也许是着急的原因,恨天竟然还摔了一跤,爬起身的恨天呲牙咧嘴,浑然不顾疼痛,又小跑着接近老人的位置…….
这是一位有着满头白发胡须面目慈善的老人,可能是经历过战斗,老人的面部、嘴角、头发、胡须及衣服都留有尚未干涸的血迹,微微颤抖的面部和抽搐的嘴角表现出老人正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顺着老人的怀中看去,一个扎着马尾、闭着双眼、皱着眉头的精致小脸显露出来。看其样子也就两三岁,也许是天太冷了,小女孩的身体下意识的朝老人的怀里挤了挤,那神情令人怜惜不已。恨天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漂亮精致的小脸,起码在天元镇没见过,十足的美人胚子……
盯着那张小脸看了一会,反应过来的恨天不禁双颊发红:想什么呢,赶紧救人,发什么呆啊。遂收拾心情,用手推了推雪地上的老人。
“老爷爷,老爷爷……”恨天低声叫了几声。看到老人没有反应,恨天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大声叫道:“老爷爷,醒醒,老爷爷,醒醒......”
“不会死了吧,也太可怜了……”恨天低声喃喃道。就在恨天准备再次有所行动时,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接着神情变得戒备起来,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架势。看到老人这副神情,结合老人的伤势,恨天大概猜测到了结果:定是逃避别人的追杀逃到天元镇的!
“老爷爷,别......别紧张,我是......我是这小镇的孤儿,看到你昏......昏倒在雪地上,我才把你叫......叫醒的!”恨天结结巴巴的解释道,紧张、不安的情绪溢于言表,叫人家别紧张,其实自己比人家还紧张呢。
听到恨天的解释,老人戒备的神情放松下来,争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大,也许是伤势过重,老人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终在恨天的帮助下才能勉强站立。
“谢谢你孩子,承蒙大恩!哎,我和小雪本是其他地域之人,奈何游历途中遭遇仇敌追杀,老夫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不得已带着小雪四处躲避,以求逃生。谁料仇人耳目众多,多次躲避不得安定,小雪更是差点命丧敌手。最终老夫拼得魂飞魄散的结果,重创仇敌!”老人身体散发出无边气势,仿佛又回到了与敌人对战之时。
“原来老爷爷这么厉害,打死那帮坏人,坏人最可恨了!”恨天握着拳头,满脸崇拜的看着老人道。
“是啊,坏人是最可恨的,可惜爷爷以后再也不能打坏人了,再也不能见到故人了,再也不能照顾小雪了……”老人坐在地上,抚摸着恨天的脑袋面露回忆,无限惋惜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老爷爷这么厉害,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怎么打坏人呢?小雪还这么小,也需要你照顾啊!”恨天目光纯真的望着老人道。
“可惜,可悲,可叹也!要不是我突破境界失败,元气大伤,怎会落得如此地步?孩子,我时间不多,即将魂飞魄散,我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一样东西,算是给你的礼物和报答恩情,等你突破到天尊时自会知晓,不然皆是枉然!......”老人满脸的悔恨之意。
“老夫人称无极至尊,本名姬无极。小雪父母知我出事后定会差人寻回小雪,这段时间小雪就要你来照顾了,切记……”话未说完,老者便已垂头断气,而怀中仍然紧紧抱着小雪……
“老爷爷,老爷爷……”恨天语带哭腔地大声呼喊了几声,用手探了探老人的脉搏与鼻息,便知道老人已经去世了。
可不知何时,小雪已经醒了过来,双手摇晃着老人,“爷爷,爷爷……”小雪亦大声的叫喊道,可是老人却没有再次醒来。
“哥哥,我爷爷他…他死了吗?”小雪大声的抽泣道,此刻的小雪显得那么的孤寂无助,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小雪乖,老爷爷走的很安详,恨天哥哥以后会照顾你的,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会保护你,直到你父母来接你回家!”恨天上前轻轻的抱住小雪颤抖的身躯,用坚定的声音哽咽道。
“嗯,小雪相信恨天哥哥,小雪会很乖很听话的…….”小雪回道。
“老爷爷一路走好,恨天定会好好保护小雪,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恨天在心里暗暗发誓。此刻,雪地上的两道小小身影相紧紧拥着,时间也仿佛消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安慰好了小雪,恨天急忙找来了工具,与小雪一起将老人就地掩埋,期间小雪由于悲伤过度,昏迷了过去。由于害怕仇人寻来,恨天并未给老人立墓碑,暗自在心里记住位置,恨天便背着小雪回到了小镇郊外的破庙。
轻轻放下小雪,恨天的动作很温柔,昏迷中的小雪梦呓般的叫着“爷爷,爷爷……”
看着昏迷中的小雪雨带梨花的样子,恨天心里仿佛针扎般难受,久久不能平静。找来干草木棍,恨天生了火,使得这破庙有了些许温暖。通红的火光照在小雪那张脏兮兮的稚嫩的小脸上,让小雪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渐渐地,恨天看得痴了……
定了定神,缓过神来的恨天暗自在心里骂了骂自己,然后便从神像身后拿出今天早上好不容易讨来的一个馒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小雪,醒醒,起来吃点东西吧。”恨天语带怜惜道。
“爷爷,你不要走,不要走……”小雪哭喊着醒了过来,眼睛都是已经红肿了。
“哥哥,我好想念爷爷啊,可是…可是爷爷不在了,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爷爷再也不能照顾小雪了…….”小雪抱住恨天哭道。
“小雪别哭,有恨天哥哥在,哥哥以后会照顾你的,相信老爷爷也不愿意看到你哭的样子,哭花了脸咱们的小雪就不漂亮了!”恨天低声安慰道。看着小雪此刻的样子,恨天心里难受极了,恨天从小就没有亲人,但是也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亲情。
“小雪乖,哥哥知道你饿了,赶紧把馒头吃了,以后学好了武艺才能替你爷爷报仇!”恨天抚摸着小雪的头发,轻声安慰。
“嗯,我听哥哥的,以后学好了武艺就为爷爷报仇!”小雪接过馒头,望着恨天,眼神无比的坚定。
“哥哥一起吃吧,吃了就不会那么冷了……”小雪又将馒头递给恨天道。
“哥哥还有,况且我也不饿,还是小雪吃吧……”吞了吞口水,恨天满眼不舍的将馒头推给小雪。
见恨天坚持不吃,天真的小雪最终还是听信了恨天的话,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了整个馒头。看着小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馒头,恨天的心里感觉美滋滋的,肚子也不怎么饿了……
夜深了,吃过馒头的小雪,靠在恨天腿上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恨天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第一、老人说过,如果他去世,小雪的家族肯定已经知道了,那定然会在近期接回小雪;第二、为了完成老人的遗愿,也是自己的承诺,必须好好的照顾小雪,不让小雪受到伤害;第三、老人送了自己一个礼物,还说要在突破天尊境时才能知道,虽然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天尊境,但想来定然是和武道有关系,还有……
渐渐地,陷入沉思的恨天眼睛也开始打架了,不知不觉也已进入梦乡,不一会儿,便只剩下寒风的呼啸声和恨天轻微的鼾声……
天亮了,沉睡中的恨天醒了过来,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小雪以及小雪脸上留下的泪痕,恨天不忍地轻轻放下了小雪,蹑手蹑脚的走出破庙,开始想办法解决他与小雪的早饭。
清晨的天阳稍显冷冽,恨天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紧了紧身上那破烂的长袍,恨天走出了破庙,殊不知其身后此时还跟了一个“小尾巴”。定眼看去,这“小尾巴”不是小雪还是谁。原来就在恨天醒来放下小雪的时候,那时小雪便已醒了,只是不知恨天要去哪里,便悄悄跟了上来……
行走在路上,恨天时不时的便打喷嚏,鼻涕直流,鼻子与小手也已经冻的通红,由于穿着不合脚的鞋,那露出的脚趾头也被冻得发红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