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末年,当今天子昏庸不济,不理朝政,不问民事,不阅奏文,不听忠言。远贤臣而近奸佞,掠民膏而惧外邦。“北朝伫立四百年,终将于毁幽帝之手矣。”南阳山之颠,一仙风道人仰望天象后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于密林深处。此孽形之下,百姓惶恐,民皆论亡,各地暴乱四起,外邦虎视眈眈。按此情况,北朝早该被外掠夺或被内所篡,然而令人讶异内乱虽烈却被死死压制,外邦虽凶却始终不敢跨界一步。只因当朝左相李奉释手握重权,纳贤论谋,征雄抗敌,让北朝岌岌可危的江山伫留至今。
深夜,左相府邸内院书房中,年已入半百的李奉释端坐桌前秉烛审批各方奏折,烛光下他两鬓苍苍长须斑白,显然是日夜操劳国事所致。月夜沉静,偶闻几下翻卷之声,然而不多时寂静被打破,从门外走近一人,只见他面目平常看起来毫无过人之处。那人朝李奉释曲膝下拜,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札起身送到他桌上低声道:“请左相过目”李奉释一声不吭拿过信封打开细看里面的内容,借着烛光,上面写的是各地暴乱份子的一举一动,纸张里头还有小一分的密函。上面着重笔墨写了这样一件事:
南北地界新建一城,立名为霸。潜入城中,见其城内百姓安居似盛世,繁华媲美皇城。城民俱言此城主之德,见其城规模颇大,且暂不明其是否有意作乱,故此特禀。
李奉释阅完内容后看向来人,一双经历岁月磨洗的眼睛微露精光:“严密查探此城,一丝草动即刻回报”“属下遵命!”那人应声退下。年老的李奉释心事重重,微不可闻叹息一声,把那封密函放在桌上。
不久,房门再次推开,一位锦衣冠带的公子出现在门边,他径自上前,首先看到了那封信,温润右手拿开镇纸取过密函,他只看一眼便笑了“恩师,这城主是学生旧识。”李奉释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浮动,那公子知道左相的意思,可他却没有道明自己是怎么认识那位城主的,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一声:“恩师放心,我与他交情颇深,这回学生给自己作一次主,派遣自己至那边,一来可查探他城动向,二来也可在情急时刻周旋处置。恩师便不必操心了。”李奉释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学生,许久,方微微点头。锦衣公子把恩师疲态收进眼底,嘴角一勾,他回首执函意味难明笑语:“准备好迎接我了?霸城之主”
光阴转瞬四年。北面荒山密林深处隐有兵械打斗声,不多时,声响渐近,从树林踉跄冲出一人,只见他发冠散乱,鲜血从稍显稚嫩的苍白脸孔上一滴滴流下浸染灰色衣襟。鲜血遮挡了视线,他抬手用力抹去,一身伤口早让他忘了痛感,他只觉得自己快死了。身后的树林里追杀他的是七个曾经同生共死的伙伴。只因为自己刺杀当朝左相失手,主上发怒,准备把自己打入地牢,他于路拼死逃脱出身。黑暗冰冷的地牢是地狱般的存在,多少跟他一样失手的傀儡被生生折磨惨死。他,还有身后的他们,都只是那人用来实现野心的傀儡而已。于生于死,对他而言重不过一根鸿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连日逃窜厮杀的少年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他不再徒做挣扎,停下脚步,一把长剑拄在地上,黑色眼眸中是与青涩脸庞截然不符的狠戾,浑身浴血仿若杀神闯入人间,既然无法逃,那便战死此地。几个杀手尾随上前,见少年此副模样后也慢下脚步,手里握着各式武器把少年围住步步逼近。少年的长剑跟着缓缓举起,生死一线将近。“慢!”
七个杀手中间一人站出来将面具扯下,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少年,又回头望着自己的同伴,一声一字地质问“你们当真要杀他?”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错谔。六个杀手其中两个对视片刻,其余四人站出一人“十三,你要违抗圣令么!”被称为十三的杀手冷哼一声“违抗命令又如何?他与我与你还有他们同生共死如同兄弟,你就因为那人一句话便要杀了他么!”“主上有令,违者必斩!十三,你竟然违背主上圣令,按规当诛!”十三也不和他多言,只回头看向刚才对视那二人“好!十二十四,你等也要与他一同杀我二人性命么?”那两人久久没有出声,如此剑驽拔张之时,其中一人跟着站到十三身边,两人相看一眼,将少年护在中间。十三粗犷的脸上浮现一丝决绝的笑容:“好!好兄弟十四!我们三人就是战死,也无憾了!”十四重重地点头。二人由此和五个顶尖杀手对峙拼杀。
灰衣少年一直看着七人因自己而分裂相斗,是因为自己么?他惨然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曾经的二十个同伴死了近半,都是主上下令将他们处死,他们这样的傀儡,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日夜相处的伙伴突然一刀让自己死的不甘不愿,他们是伙伴,更是亲人,没有谁经受地住亲手弑杀亲人的罪恶感,那种痛苦足以毁灭一切意志。少年看着自相残杀的昔日伙伴,再也抵挡不住心口越来越沉重的刺痛,他本就年少气盛,加之连日奔波已经冲垮他意志,导致他疯了一般大吼“为何!为何生要如此残杀兄弟!为何不懂珍惜!!为何!”他一直重复着这句令人半懂不懂的疯话,提剑率先冲入厮杀。双方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只有以人数取胜,那少年早已力竭,如今还能打斗全部只是因为急火攻心,再这样下去他必然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死。十四注意到少年反常,却被两个杀手缠住,大腿及手臂两处已被砍伤,根本无法脱身,那边十三的境况也相差无几,两个杀手的利剑将他胸腹割破,也是难以争得上风。他们之间,能分胜负的,只有人数。少年不管不顾,不守不防,剑法凌乱只知攻打,不多时,他的灰衣被血染成暗色,脚下是一滩一滩血渍。
就在这时,与他厮杀的杀手被人一掌击退,是谁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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