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见包拯作画,跟上去说道:“不,上一次是因为展昭的伤太重,才没有察觉。若是平常时候,我根本没有把握。再说因为瓦盆的事情,他已经怀疑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让那只女鬼‘招供’了。”
包拯知道公孙策一定有办法,仍是慢条斯理的画着,说着他的打算:“所以我们要快,现在展昭也只可能试探出‘官袍’有异常。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更不会想到他‘官袍’上有只鬼,而且还是个女鬼。”
听包拯只拿“官袍”说话,公孙策心思一转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大人的意思是,将这官袍留下。”
“恩,作为一个沾了晦气的赃物,这件官袍将会和这些瓦盆一起被毁掉。”说完,包拯已经在白字上画出了一个粗略的人像。
知道包拯在画那只女鬼的画像,公孙策凑到跟前看着,虽然只是一个粗略的画像,但还是能看出些东西的。就像,公孙策疑惑的看着认真作画的包拯,看这身形,那只女鬼只有两三岁?
“瓦盆的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只女鬼说有七八个盆都是阴气森森的,但只有一个瓦盆上有冤魂,此事有悖常理。”知道公孙策的疑惑,包拯并没有解释,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大人就不怕是这只女鬼不正常?”公孙策盯着白纸上的女鬼,怎么看,他也不相信这会是一个正常的女鬼,或者是小鬼。
现在包大人的画已经完成了,画上面是一只只有两三岁的女鬼,这女鬼披头散发,好像鬼都是披头散发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这只鬼呢,小小的人,大人的衣服你能撑开么?那衣服也别致的很,两根带子系着一匹缝成圆筒的桌布。没有袖子,露着脖颈,由于这“衣服”对她来说太过肥大,所以她只能用手提着才不至于让她把胸露出来,肩上的两根带子更是松松垮垮的,看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公孙策眼睛看向女鬼脚边画着的东西,是衣服的另一半,还有一双“木屐”,他拒绝相信是这只女鬼救了展昭。
公孙策再看看画上的女鬼,怪不得大人这两天脾气不好,于是郑重道:“大人放心,学生一定会问清她的生辰八字,烧几身上好的纸衣给她。”
公孙先生说罢,低头笑着将女鬼图送到油灯之上…………
………………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浴桶内的水渐渐凉了下来。展昭一边泡着一边想着,这个时候大人那边应该才进入正题,如果这个时候张二哥来换水,估计他还能依稀再听些什么。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展昭睁开眼睛披上被他搭在桶沿儿上的衫子。
踏着木屐,展昭给张二哥开开门,知道张二哥不会让他帮忙,展昭便侧着身子道:“张二哥这时间计算的刚刚好。”
“瞧展大人说的,我一个粗人那计算得了这些,都是公孙先生吩咐的。”张二子提着一个空的水桶,边走边说道。
“……是啊,公孙先生总是考虑的那么周到。”展昭慵懒的站在一旁赞扬着公孙先生。
大袖广身的淡蓝色布衫,展昭那微眯的眼睛像是随时都能睡去,就像一只性感而慵懒的雄狮。
看着展大人的样子,兰竹一边心猿意马的为展大人疗伤,一边叫苦不迭:“展大人不带这么勾引鬼的,我现在有事儿啊,您能不能等我办完事儿再这样!”
…………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睡着了,先生怕他泡凉水,难道就不怕他这样晾着会着凉吗?展昭看着慢条斯理的张二哥,这与第一次来送水的风风火火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嘛!
估计等张二哥把热水装满浴桶,大人那边就已经睡觉了。
张二子又提了一桶水进来,对站在一旁等待的展大人道:“展大人啊,您要不先喝口茶,或者躺床上歇会儿也行。这次的水烧的有点热了,冷一会儿也没碍的。”
张二子憨厚的说着,提着一桶热水就往浴桶里倒,哗啦啦的一滴也没流到外面。
“对嘛,对嘛,展大人您好生歇着,让我好好为您疗伤~~”兰竹忙里偷闲跟在那憨厚的大叔后面附和着。
展昭:“……”
先生实在太过分了,公然找了这么个别扭的理由将他留下。要知道张二哥平时一手提一桶水还有余力,现在好了每次只提一桶不说,来回的时间也变得奇长。
水烧热了又是什么意思,水热了多兑点凉的不就可以了。
展昭摇头,踱步走到桌边去倒水。张二哥真是先生的好帮手,凡事听先生吩咐,从不对这些用脑子的事操心。在张二哥眼里,先生他们那样的文人是非常了不得的,张二哥崇拜着嘞。
倒了一杯茶,展昭对着正要出去的张二哥道:“张二哥辛苦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啊?”张二子正要迈出去的步子一顿,疑惑的出声,忽然又想到什么,只见他大手拍了一下额头,把木桶放在门外,回身道:“好啊,听公孙先生说,展大人这里的糕点也是极好的。”
展大人:“……”
展昭突然听到端在半空的杯子开裂的声音,手顿了几秒,他轻轻地将杯子回原处:“呵呵,是啊,先生刚送来的,新鲜可口……”说着将一叠莲蓉糕往前送了送,这糕点的确是先生来向他要官袍时给他的。
张二子搓搓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手轻轻地捏起那小巧好看的糕点,憨笑着对展大人道:“咱还没吃过这样好看的东西呢,也不知道压不压饿!”
张二子说着,一个激动,将糕点给捏烂了,没被捏着的那一半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一个茶杯盖儿拯救了即将失足的莲蓉糕,展昭安慰的笑着对张二哥说道:“没事儿了,张二哥喝口水,压压惊。”
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糕点,张二子好一会儿才合上他大张的嘴巴,大手拍着胸脯道:“乖乖嘞,吓死个人哟,这东西咋嫩不禁捏啊。”
说完,张二子看着展大人端到面前的茶,一仰头就喝了个精光,再用袖子擦了擦嘴。张二子看看桌子上的糕点,咂了咂嘴,他是不敢吃了,不知道他省下的那块儿能不能给家里的娃子拿回去。
就在张二子望糕点的空当,展大人第二杯茶已经倒好放在他面前了。张二子二话不说,端起茶杯又要一饮而尽,可到了嘴边他又停了下来,额,先生说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味道。
喝了一小口,苦苦的,有些涩,是比家里准备招待客人的粗茶好些,可他还是喜欢大口喝的凉白开。想了想张二子开了口:“展大人这里的糕点真是好吃啊,入口……”
幸亏张二子记得自己没吃那糕点,及时明智的住了嘴,接着下面的话又道:“展大人泡的茶真是入口淡雅,过喉香醇啊,哈哈……”
展昭温和的笑笑,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脑海里那个张二哥来如风,去如火,叫他歇会儿他也不停。再看看现在如坐针毡的张二哥,展昭和声道:“哪里,先生过奖了。”接着这回倒了一杯白水。
张二子接过茶杯,挠了挠头,他真是不想再品了(╯﹏╰)。
虽然不想喝,但是公孙先生交给的任务要完成,张二子艰难的将茶杯凑到嘴边。品了一小口,凉白开!真是!甘甜可口啊!
三杯茶下肚了,张二子大手一拍:“好了,我该去提水了。”说着张二子看了一眼茶盖儿上的小半儿块糕点,起身走了。
兰竹看着那大叔走了,自展大人的伤口处抬起头来,嘤嘤,她也想喝,也想吃糕点。
张二哥走后,展昭低头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眼角却瞥到他胸前的衣襟上的一片血迹,展昭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衫子,发现左肋的伤口处也有血迹。
看着胸前的血渍,展大人抿唇:“……”
扒开衣襟,他胸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又哪里蹭到的血渍?
兰竹屏息看着她留下的两滩鼻血,嗯~~她尊的不是故意的!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展大人千万不要多想,这,这都是您自己的血啊!!”
等张二哥将水准备好,那时候,水真的只是有些烫手了,而不是张二哥刚开始倒出的冒着腾腾白烟可以脱掉一层皮的开水。
展昭把用油纸包好的糕点给了张二哥,将还要推迟的张二哥关在门外:“先生吩咐的,说是这些都是给二哥的。”
“送走”张二哥后,展昭取出公孙先生精心磨制的药材,倒入浴桶,脱了衫子便开始沐浴了。这个时候,他再去的话,估计能帮大人熄灯了。
这一次,由于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药浴的痛苦直线下降,展昭不得不感叹先生妙手回春的本领。
子夜时分,夜残更漏,开封府大牢内,一片漆黑中,新进来的两位犯人睡得极其安稳。
这两位不是有恃无恐,就一定是清清白白,想着青天包大人一定能还他们一个清白。
虽然是被莫名其妙的抓来,没经过审问,没有一人向他们透漏任何消息,但他们就是能这么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