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杨坚听到杨怀仁要将杨曼清许给刘嵩的事,不可思议地质问杨怀仁。
“父亲,儿子这么做也是为了清姐儿好,清姐现在身份特殊,有这么个归宿也算是不错了。”
“你这个孽子!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许结交武官,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父亲,您就是太过保守。否则,丞相之位就是您的了,何至于如今只是得了个大学士的虚衔。”
“你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告诉你,这桩婚事我不同意。退一万步说,我杨坚的嫡长孙女,就是青灯古佛老死家中,也不可能去做人家的填房。你记住我这句话。滚出去!”
杨坚是彻底怒了,不是为了杨曼清的婚姻,而是杨怀仁差点坏了他的锦绣前程。
“小姐。”秦嬷嬷急匆匆地走进来,小声地说:“小姐,刚才老爷身边的杨管家来说,大爷要将您许人。”
“什么?”杨曼清警觉起来,“可有说,对方是何人?”
“说是一个边关守将,姓刘,单名一个嵩字。”
“刘嵩。”杨曼清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刘嵩,刘嵩,这个她前世的梦魇,今生却又闯入了她的生活。难道前世将她嫁给刘嵩的,不仅仅是贺姝的算计,还有他的生父?想至此,杨曼清的心跌入了谷底。
夜里,杨曼清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她以为经历了前世的苦难,会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淡一些,但今天听到他的亲生父亲要将她许配给刘嵩,她的心还是如刀割一般疼痛,这种被至亲伤害的痛苦,让人呼吸都觉得痛。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前世那些被刘嵩折磨蹉跎的场景又闯入她的梦境中。杨曼清梦见刘嵩用各种下流下作的东西玩弄她,梦见刘嵩的那些妾侍通房想尽各种办法陷害欺辱她,梦见被刘嵩祸害了的锦心满身青紫地跪在她面前啼哭不止最后悬梁自尽的惨状,梦见自己写信回杨家求救、却杳无音信的凄凉,梦见自己心如死灰、最后一把大火将将军府烧了的决绝。
“不要,不要。”杨曼清做起了噩梦。
“小姐,小姐,您醒醒,醒醒。”锦心听到杨曼清的梦话,赶忙撩开了床幔。
杨曼清听得见锦心和秦嬷嬷急切的呼唤,但她整个人身子沉沉的,又急又伤心,她在梦中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梦,这是梦;这是她的前世,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可她就是醒不来,整个人仿佛陷在沼泽中,动弹不得。
杨曼清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人也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就烧了三天。这是重生以来,杨曼清病的最久最厉害的一次,也是杨曼清最软弱无助的一次,她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样,懒懒的躺在床上,每日喝着苦药,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杨曼清觉得自己被自己心中的魔怔打败了。
秦嬷嬷和锦心也是唉声叹气,她们不明就里,为何坚强乐观的杨曼清会突然病倒并一蹶不振。
这个时候,一只信鸽飞来,停在了她的窗边。
是裴泠的信,是远在边关的裴烈寄给杨曼清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