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几拜师,老人虽然不答应,但赵信几仍然一口一个师傅,丝毫不懈怠,而老人也不在反对。
师徒四人,喝酒吃饭,不亦乐乎!
特别是王国庆和阿力听到赵信几叫师傅时,都是笑道,又有一个师弟了!
“当年我教了国庆风水堪舆之术,教了阿力一身霸道至极的拳法,如今我教你权术,拳术只是次要,你仔细看看古往今来的大人物,几乎都是权术高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虽不才,却也想给你讲授一番!”吃完饭,老人就开始给赵信几讲解。
王国庆两人则在另一旁叙旧,不打扰两人。
“权术是什么?”老人问道。
“权术?不就是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战场中的谋略吗?”赵信几皱眉道,
“非也!权术无处不在,大可兴邦治国,安定天下;小可争名夺利,左右逢源。生活中随处可见,事事皆有权术!”老人解释道。
“这……”赵信几皱眉深思。
“假若你想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交朋友,因为他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你会怎么做?”老人问道。
“这,制造一个机会,和他认识,然后根据他的兴趣爱好,投其所好,同时将他的资料烂熟于心,找到他的弱点,一击必中。”赵信几说道。
“这其中,你所用的一系列手段就是权术!古有鬼谷纵横之法,纵横之道,其实就是权术!”
“但是我刚才所说,其实也有心理学在里面啊?”赵信几说道。
“心理学?权术涵盖范围之广,涉及面之多,岂是一个心理学就能概括的?”老人说道。
赵信几不语,静静的听着师傅传道解惑。怎料老人却是闭口不谈,起身向着屋里走去,没过一会,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递到赵信几手中。
“这是我这一生的经历和感悟,许多都是事后的感想。你可以看一看,至于权术之道,更多的则在于自己的作用,实践出真知。你若留心,处处都是权术的运用。至于拳术,我就教你一套比较符合你的吧!”老人坐下,缓缓说道。
赵信几笑道:“师傅,你会刀法吗?不若教我一套刀法吧!就我这体格,练什么拳术估计效果都不显著。”
“刀法?这个我倒是不精通,不过我认识一位故人,你若有暇,可以去向他讨教。”老人说道。
“这样啊!”赵信几闻言沉思,却觉得不怎么现实,师傅的故人,肯定也是位高人,况且还不知道在哪,自己也不一定有时间去。
“近两日我会去云游,拜访一些故友,你若是不嫌弃,就将阿力带在身边,照拂一二。”老人说道。
“这个没问题,只要有我赵信几一口饭吃,就少不了阿力的。”赵信几保证道。
眼见天色已晚,赵信几两人在这里根本没有睡觉的地方,由于王国庆多年不曾回来,赵信几强行将他留下,自己则慢悠悠的逛回去了!
王国庆面对阿力两人而坐,眼见赵信几走远,突然面朝老人咚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师傅,国庆无能,这么多年没来看你,”王国庆将头磕到地上,久久不起。
过了许久,老人才叹道:“起来吧!”
一旁阿力将王国庆拉起身。王国庆仍旧惭愧的低下头,当年师傅叫自己不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王国庆却拉着王解放偷坟掘墓,做尽了缺德事,怎么对得起师傅的一番教导?
“这也不全怪你,是我没有教给你正确的技艺,才让你走上这条道路,风水堪舆之术,本就容易让人陷入歧途,心志若是不坚,又怎能把持住呢?”老人唏嘘道。
王国庆更加惭愧了,术不分好坏,怪就怪自己意志不坚,师傅却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师傅,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阿力问道,关于云游的事情。
“嗯,这么多年都待在这里,也腻了,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吧!”阿力急忙说道。
“不用,你以后就和国庆一起吧!赵信几,终归会出头的,跟着他,不会差!”老人淡淡的说道。
“可是你的眼睛……”阿力担忧道。
“不碍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不用担心。”阿力还想再说什么,老人却是摆摆手,起身外面去了。
王国庆和阿力相视一对,皆有些担忧,这明显是不想耽误阿力的人生,所以才要云游的吧!
——————
赵信几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天黑了,吃了点东西,就躺床上休息了。
平时李雨很早就回来了,今天却还没有回来,赵信几反而微微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多久,李雨就打电话给赵信几,说今晚不来了,她要回去一趟。赵信几嘱咐她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闲着无事,赵信几拿出师傅给自己的笔记,翻看起来。
太破旧了,纸张都已经泛黄,可能是庙宇里湿气重的原因。
赵信几小心的翻开,认真阅读起来。
开篇第一句,
自己没本事,谁都靠不住!
1950年3月1日阴
今天,我被师傅骂了,仅仅因为我不愿意无故的伤害别人,而且还是最底层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懂,师傅骂我没出息。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反正从小到大他都这样骂我,我也不在乎。可是他们为什么总是要去伤害别人?弱肉强食?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
1950年5月21日晴
我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师傅教的拳法,师傅当着所有人的面夸我,我心里很高兴,但是我装作无动于衷,师傅说过,喜怒不形于色。众师兄看我的眼神都非常羡慕,甚至是嫉妒,因为最先学会的人有奖励,师傅传授我风水堪舆之术,这么多师兄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学。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辜负师傅对我的期望。
1950年7月24日小雨
师傅又骂我了,说我孺子不可教也,光学不用简直是浪费,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去骗你,结果师傅气得暴跳如雷,对我破口大骂,最终拂袖而去。我站在门外,任凭雨水浸透全身,我却笑了!
1950年9月9日暴雨
今天是师傅的生日,可是当我说生日快乐的时候,师傅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我心里难受极了。就因为我不去杀人,不将学的东西用于实践吗?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连老天也在嘲笑我吗?难道我在书上学的东西都是错的?师傅说的才对?
1950年12月31日晴
我杀人了,师傅很欣慰,说我可以出师了!可我没有半点欣喜,我终究没能坚持到底,尽管那个人恶贯满盈,实在该死,可我不应该杀他的。可师傅说这是对的,我没有反对。出师,也就意味着离开这里,出去闯荡江湖了!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用‘言越’这个名字了!我已经16岁了,可以出社会了!师傅说过。自己没本事,谁都靠不住!如今我可以自力更生了!
赵信几看完这几页,便将手中的笔记合在一起,双目微闭。
开篇是言越老人的笔记,也是他年轻时的记忆,后面的则是中年时的感悟,里面还有一张图,图上以言越老人为首,下面依次排列着各个人物,每个人物下面有名字,以及那个人的性格特点,他的势力背景,和言越老人的关系。赵信几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一张图,不算深奥,却让赵信几大为感动,这或许比所谓的权术更加重要,或者说,这图中所诠释的就是权术!
而最后则记载了一种拳法的心得,就像为赵信几量身打造的一般,非常适合他。
“言越!”赵信几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
这个师傅恐怕也是大有来头,而他的师傅恐怕也不是常人,只是不知道言越师傅一生经历了什么,如今眼睛看不见,生活更是如此清贫。
“也许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吧!”赵信几想了想,又摇摇头,言越老人八十岁的高龄,见识过大风大浪,经历过沧海桑田,心境早已不是自己可揣度的,又怎么能以自己狭隘的看法对他评头论足呢?
放下泛黄的笔记,赵信几拨通了王解放的电话,几人仍旧在医院养伤,赵信几一个人也无聊,也就去医院了。
跟王解放接触的这几天,赵信几觉得此人还是不错的,值得结交,不过还没有达到交心的地步,他也明白,王解放对自己客气,多半是因为王国庆的原因,不然可能都不鸟自己。
赵信几在赵家村争斗了这么多年,除了小五和天龙,从不相信其他人,这似乎成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不管表面多好,在心里会给所有人画上等级。
来到医院,王解放几个人已经换了病房,几个人住到了一间病房,在一起聊着天,抽着烟,有护士皱着眉警告众人,病房不能抽烟,结果被刀疤一瞪眼,吓得不敢说话了。
刀疤本来长得不怎么帅,皮肤又黑,脸上的疤痕让他看起来更加吓人。护士被吓得不敢说话,逃也似的走了,刀疤对着众人哈哈大笑。
几人经历牢狱之灾,似乎无形之中有了深厚的情意,男人的情意不会轻易说出口,当你有困难时,兄弟会默默的站出来,义无反顾的帮你。
这,就是男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