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一片,又阴又冷。
荒野之上,执念用一只手捂着不停流血的肩膀,腿上的伤口也已经崩裂,血流如注,实在跑不动了。
北风如刀,吹在脸上生疼。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荒凉,又为何如此死寂?
天地间就仿佛就只剩下执念一个人站在这里,莫名的孤独,满眼绝望。
“杀了他、杀了他!”。
迷雾中一群人汹涌而来,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父亲、姑姑,叔叔、还有已经死去的爷爷、奶奶,其他人全是整个镇子里的父老乡亲,个个手持刀剑长枪以及棍棒、钉耙之类的武器,叫嚣着向自己奔来。
这曾经在自己梦里出现过的可怕情景,再次出现,难道自己又是在做梦不成?还未容执念思考,迷雾中冲出的众人已经近到眼前。
依然不解地看着这些曾经的乡里乡亲,执念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杀了他,杀了他!、、、、、、”
没人回答,唯有数万人的呐喊声,震动四野,似乎也震动了大地。
真的,大地是在颤抖。
众人都感觉得到,执念也感觉得到。
一股让人窒息、压抑的邪恶气息从地下涌出,顿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执念身后,有什么东西正破土而出,众人几乎站立不稳,齐齐望向执念身后。
“咯嚓,轰隆”。
天啊,那是什么?
人间怎么会有如此怪物?
这是对人间的惩罚吗!
巨大的裂缝中,一只高达近十丈的血红色的巨手,周围緾绕着妖异光芒,凌厉地抓向众人。
手臂在光芒的映射之下,成显半透明状态。
那是?
那流动的妖异之光分明是血珠,无数的血珠凝聚成的巨形血手。
众人被这惊世骇俗的景象完全吓傻了,连逃跑的本能亦已丧失。
执念转身望着血色巨手,忽然发现身子根本无法动弹,更让执念极度恐惧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要破开自己的胸膛,极力地要向外冲出。
“蓬”,一簇火焰平空出现在胸口,此时的执念心痛如钻,忍不住用力吼了一声。
“啊、啊!”
吼声响彻天地,赫然震散了眼前的血红巨手,消散了天地间的灰雾,甚至包括那些追杀着的人群,也同时消失无踪。
“哥,哥,”二傻紧张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执念睁开双眼才发现二傻正用两只有力的手捧住自己的肩膀,满脸关切。
刚想起身,一阵灼热的痛楚从胸口传来,执念脸上立现汗珠,这痛楚,跟梦里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此可怕的恶梦,为何会反复的出现?
看着满脸紧张的二傻,执念轻声说道:“二弟,哥没事,来,一起上床睡觉吧。”
“噢,”二傻两眼一迷糊,爬上床去,没一多久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而大黑却趴在地上,两只眼睛盯着床上的执念,再无睡意。
闭上双眼,执念的脑子里不时闪现梦里的情景,这反复的梦境,正是从自己接触了那张蓝色图谱后,不但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连梦也做得如此惊骇,那张蓝色的图谱到底是什么?
图谱上的珠子怎么会消失?自己又为何感觉到那珠子似曾相识?
还有姚伯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自己胸口的胎记,会变成火焰的形状?
姚伯临死之际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苍天有眼,天意,天意啊,老夫死而无憾了”?
姚伯让自己寻找的那个叫龙影的又是什么人?
山水田园是什么?是地名,还是宗派?
魔吟,又是什么?
当初姚伯交给自己的那本无名图书,早已遗失在河中,自己又该怎么去完成姚伯的遗愿?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自己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大黑,那红袍老者为什么说大黑是什么火灵犬?
而红袍老者之所以答应带自己来风火宗,其目的也只是为了得到大黑而已,想到这里,执念心底不由涌起无限悲哀,自己兄弟二人,如今竟然沦落到靠一只狗为依靠。
人离乡戝,物离乡贵吗?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