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万分的林星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拼命地点头,倔强的她忍住了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珠。只是林星月筛糠般的身体让郑友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此时他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他还是想利用林星月来对付身后的中年男子。
“林星月,怎么办?我有点不相信你的话?”郑友一脸为难的表情,转身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不如你来证明一下她说的是真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小姑娘!”中年男子平静地说道,“你们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情报而已,跟这个小姑娘无关!”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郑友大声喊道,吓得林星月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告诉我,你到平城来是不是和潜伏在这里的你们的人接头的?你们又在密谋什么?”郑友重重地按在中年男子被束缚着的双手问道,“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
“呸!日本人在东北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而你们国民党却对我们这些抗日同志严刑拷打,告诉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情报!”中年男子又吐了一口血水在郑友脸上,刘忠见了顿时大怒,冲上前来就要对中年男子开打。
郑友一把拦住刘忠,抹掉脸上的血水,说道:“够狠!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就想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刘忠,上刑!”郑友喊道。
“是,头儿!”刘忠连忙跑到刑具架子前面抓起一条已经生了锈的铁鞭子。
郑友指了指林星月,说道:“她!”
“啊?”刘忠不由得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问道,“头儿?你说的是她?还是他?”
“他不是想死吗?我就给他找个垫背的!”郑友恶狠狠地说道,“看他能坚持多久!还不快动手!”
“是!”刘忠不敢违背郑友的命令,连忙指挥旁边的特务把林星月拷在刑架上,自己顺势换了一条皮鞭,然后狠狠地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回声。
林星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刘忠顿时慌了,看着郑友一脸为难的表情。
“把鞭子给我!”郑友丝毫不理会林星月的哭声,向刘忠伸出了手。
海生公司终于通过了合茂商会的审核顺利成为了商会会员,林海生多日以来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了字之后结束了半天的工作。整理好办公桌正准备起身回家,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卓氏焦急的声音:“海生,不好了,星月上午出门去买书,现在还没回来!”
“你别着急!会不会去仕海兄弟家找娇儿去了?”林海生安慰卓氏,问道。
“没有!我打电话问过了!”卓氏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些哭腔,“星月肯定出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呀!”
“先不说了,你就在家里哪也别去,我马上回来!”林海生匆匆挂掉电话,提着公文包就离开了办公室。
午后的大街上没有多少人,林海生焦急地望了望街道两旁,看到有闲置的黄包车停在路边,赶紧走过去坐车走了。行至半路,林海生恍惚看到有人在向自己招手,但是他一心急着回家没有在意。
吴家利得知林星月没有回家的消息第一时间让唐文君赶到林家了解情况,自己也随后赶到,刚好和林海生一起到了家中。
“海生兄,我接到嫂子的电话就第一时间赶来了,文君已经在府上了,我们快进去吧!”吴家利比林海生还着急,匆匆地说道。
“好!快走!”林海生连连点头道。
这时,一个走街的摊贩突然走过来喊住了林海生,把一包东西递到林海生面前说道:“林先生,您刚才走得急,买的东西都忘拿了!”
“谢谢!”看了看吴家利的背影,林海生接过来道了声谢,向那摊贩点了点头。
卓氏在唐文君的安慰下情绪平静了许多,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到离开东京的时候,林星宇身亡的场景,这段时间林星月一直为生日宴的事情耿耿于怀,几乎都不和自己说话。
看到林海生回来了,卓氏马上站起来上前说道:“你可回来了!星月她……”
林海生的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地说道:“放心,星月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她一时贪玩忘了时间!不会有事的!”
“是啊嫂子,你先别着急!你们还没吃饭吧?文君,让饭店送些饭菜过来,”吴家利附和道,“海生兄,我马上去一趟码头,那里我爹的堂口的人,我让他们去暗地里打探一下,说不定会有星月的消息,要是星月是被绑架的话,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电话打来!”
“好!麻烦仕海兄弟了!”林海生感激不已,连连点头。
吴家利说完便离开了林家,唐文君也起身去打电话给饭店。
林海生看了一眼卓氏,说道:“上午给星月买的零食,我先放到她卧室去!”
说罢,拎着东西上了二楼。
进了林星月的房间关好房门,林海生把摊贩给的东西放到书桌上,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拆开。这不林海生买的东西,里面一定有古怪,他把所有的纸盒拆开来看,但是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得着急起来,忽然,他拿起了一只春卷掰成两截,紧接着又掰了一只。
找到了!林海生掰开最后一只春卷,看到里面裹着的纸条暗暗激动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来,上面的内容让他变了脸色,迅速揉烂了纸条,走下楼对卓氏和唐文君说道:“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儿?”卓氏问道。
“仕海去码头找人帮忙打听消息去了!”林海生找了个借口,“我也去看看!”
林海生招来一辆黄包车坐上去离开了家,半路上,又改变路线去了城西的旧货市场。下车之后,他确定周围没有可疑的迹象之后,不动声色地走进了一家玉器店。
玉器店里没有客人,守店的伙计更是扶着鸡毛掸子靠在柜台边打盹,连柜台上的灰尘都懒得擦拭。林海生轻轻地敲了敲柜台,喊道:“小哥,你们老板在吗?”
“啊?先生你好!”伙计猛地惊醒,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招呼道,“请问您找我们老板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在贵店订了一尊玉貔貅,约好今天交货,可是我不慎弄丢了交付订金的收据,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提货?”林海生说道。
伙计听了这话,马上放好鸡毛掸子,认真地问道:“先生,丢失收据没什么,可玉貔貅是客人定制的,要是给错了客人,那毁得可就是咱们店的名声啊!”
“这我知道,玉器店‘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嘛!要是给错了客人,确实会对贵店的名声有影响,我的公司开张在即,这貔貅招财,玉器辟邪,所以还请小哥帮我找一下老板,好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
“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带您去见老板,请跟我来!”伙计说完带着林海生去了后堂。
林海生的到来让姚杰松了口气,玉器店的老板老蒋给林海生倒了一碗水放到他面前,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林海生抢了先。
“我女儿到底怎么了?她今天早上好好地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家!”林海生焦急地说道。
老蒋想了想回答道:“林先生,我们得到消息,你的女儿是在回家的途中被特务处的人带走了!一起被抓的还有我们的同志!”
“特务处为什么要抓我女儿?我太太和我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啊!”林海生一拳砸在桌子上,碗里的水都被震得荡起了水花。
“林先生您别着急,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你的女儿只是被误抓的,不会有生命危险!”老蒋安慰道,“我们请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不等老蒋说完,林海生再次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现在不想说别的事,我希望你们先救我女儿出来!我知道特务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不是我女儿该呆的地方,我已经失去我的儿子,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女儿!”
“林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连累到您的女儿我们也很着急!我们会想出合理的解决方案的!”老蒋看出了林海生的顾虑,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