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石以前也有见过一些活动的仪式或者商号的开业典礼。一般都会有人先洋洋洒洒的说上一大堆。开口先要感谢来宾,然后介绍事情的重要性。有些历史的要先介绍一下历史,之后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同时也会举行一些仪式,像剪彩、鸣炮之类的。一般都会营造出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没想到,今天这么重要的活动,只是简简单单的‘开始’两个字就结束了。而主席台上的其他人好像并不意外,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理所当然。
而观礼台上的众人,就不是如此了。此时都小声议论起来。知道内情的,趁此机会说出来。正好借此机会卖弄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一般的说法是:我在某某大人物那里,在一个什么样的场合下,听另外一个怎样的大人物随口说起的。
这样无意间,在别人听来,似乎自己和主席台上的什么人物,又或者更高级别的什么人物,有着极亲密的关系一样。
一方面卖弄了,自己的消息灵通,另一方面又好像自己的人脉很广。间接的就提高了自己的地位。说的人自然一副兴高采烈,得意洋洋。听的人自然也希望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些上层消息。
今天无意中听到的某句话,在将来或许就会有些用处。又或者,今天偶然间听到的一句小道消息,就代表着帝国未来的风向。就算是最不济,也能了解一些八卦。这样回去和别人聊天也能多些吹嘘的资本。
正在南石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得一声钟响。紧接着一桶冰水就当头浇了下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南石身前已经站了一个士兵。士兵手中提着一个木桶,木桶中似乎尚能看到冰碴儿,此时正要转身到一旁再去提水。
南石知道下一桶水要在十分钟之后,所以并不担心。此时虽然身上稍微有些冷,但这点温度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很快那个士兵重新回到了南石身边。这次南石看的清楚,那桶水中确实浮着很多碎冰。很快十分钟过去了,就听一声钟响,又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已经开始有人坚持不住,选择退出了。但人数并不多,毕竟能来参加选拔的,都是身体有些底子的。
南石此时身体也有些发青。十分钟一桶冰水,人的体温刚刚回升一些,就一桶冰水浇下来。如此一个钟头下来,确实对身体是个不小的考验。
就在此时,又一声钟响,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不过此时这冰水似乎不再那样冰冷。南石知道,这因为自己的体温变低了,对冰水的温度也就不再那么敏感。
第二个小时开始了。这个小时是每五分钟,会有一桶冰水浇头,也就是这个小时还要再被冰水浇头十一次。
南石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还不是很大。这要多谢自己平时坚持不懈的练习无名拳法。
此时的广场上,每浇下一桶冰水,就会看到有人退出。或者直接晕倒在广场上,被士兵提起来,拎出选拔场去。
很快第三个小时开始了,这次是每三分钟浇下一桶冰水。而南石此时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到了现在,每一桶冰水浇下来,选拔场中就会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大堆。
转眼第三个小时也过去了,此时整个选拔场上,剩下的人已经不足原来一半。
而此时的南石,全身都不受控制的抖成了一团。整个选拔场上的人似乎都在抖,就仿佛整个选拔场都跟着抖了起来。
南石感觉,当初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些高估了。原本觉得只是浇些冰水而已,以自己的身体素质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可等坚持到现在,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冰水浇过之后,每次身体刚恢复一些体温,就又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而且冰水浇下的频率还越来越高。身体一次次的拼命制造热量,又一次次的被无情的打压下来。身体始终处在一种高负荷的运转情况下,完全没有时间休息一下,完全不能稍微恢复一点,完全没有回力的时间。
身体刚要恢复一些体温,就又被一桶冰水浇下。从一开始的每十分钟一桶冰水,到现在的每三分钟一桶冰水。身体已经完全被调动到了极限。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能跳出自己的胸膛。整个身体完全抖成了一团,加上心脏的快速跳动,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在抖动。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自己最严正的抗议,最严厉的警告。
整个选拔场上到处都是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人站在选拔场上,仿佛置身在一个养满大号蜜蜂的养蜂场之中。
南石此时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的颜色。
就在此时,一声钟响,又一桶冰水浇了下来,第四个小时开始了。这个小时内,每两分钟就会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会有整整三十桶冰水浇到身上。
现在每一桶冰水浇下去,已经没有人再退出了。不是没人想退出,而是现在手脚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一桶冰水浇下去,撑不住的会直接倒在地上,被人拎出选拔场去。
又浇了十桶冰水之后,选拔场上已经听不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了。南石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慢慢变慢,也感觉不到了身体的颤抖。
又是十桶冰水之后,心脏开始一阵阵发寒,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南石知道自己已经接近身体的极限了。
当的一声钟响,又是一桶冰水浇了下来。南石已经看不到整个选拔场的情景,视线之中,只剩下了站在正前方的符柏的身影。此时那道身影,仿佛也成了一种支撑。
很快第五个小时开始了。这次是每分钟浇下一桶冰水,会有整整六十桶冰水浇下。钟声是一声连着一声,上一声钟响的回音还没有结束,新的一声钟响就又响了起来。
南石的视线已经彻底模糊了,连前方符柏的身影都已经看不清楚。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彻骨的冰冷。
南石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可自己不能倒下,自己心中充满了不甘,怎么可以就此倒下。
别人倒下了,还有其它的人生道路可选。自己倒下了呢,自己只还有二十年的生命。若是此时倒下了,怕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修炼灵能了,此生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好一点的结果,也只能是就此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平静的死去。可自己不甘心,不接受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心,善心而死去。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南石心中有恨,恨意滔天。
虽然不能去报复白文举,但也绝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好人死于路边,恶人寿活千年。’自己做不了恶人,但也绝不做‘死于路边’的好人。
南石不甘心,不甘心因为这样的原因,得到这样的结局。
南石的心中,此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可以死,随时可以死。但绝不能以这样方式,像个废物一样的死去。’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