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跟在空哥后面。
空哥边走边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外套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径直到了停车场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前,他抡起缠有外套的拳头“乒乒乓乓”一顿猛砸,就将那车子上的玻璃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呜呜呜呜——”那车上的警报马上响了起来叫个不停。
两个保安跑了过来:“住手!你要干什么!”
“滚蛋,不关你事!叫这狗日的出来!”空哥说着一拳砸在汽车引擎盖上,一个大坑马上出现。
两个保安本来要冲上来,看着引擎盖上的大坑止住了脚步,马上对着对讲机开始呼叫。
四个黑西服男子马上从门厅中冲了出来,很奇怪地是,他们只围住了空哥和我,眼睁睁地看着空哥的铁拳雨点般落在那车身上,却不动手。
这阵势我有点怕,不知所措地看着空哥。
不大工夫,急促的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很快驶进停车场,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报了警,怪不得那四个黑西服男子不动手。
“怎么回事?”身穿警服的紫霞仙子手握武装带上的警棍,寒着脸问。
“这两个人在砸车!”保安指了指我和空哥,又指了指被砸的坑坑洼洼的法拉利。
紫霞仙子看看我、再看看空哥,刚要问空哥为什么要砸车,空哥挥起拳头“腾!”一下又在引擎盖上砸了一个大坑。
“住手!”紫霞仙子抽出了警棍指着空哥,“你为什么要砸车?”
“这狗日的撞了人肇事逃逸,躲在里面不出来!”空哥说着又是几次连击。
“住手!”紫霞仙子逼近一步。
“你叫肇事者出来,我就住手!”空哥边说边继续砸。
“我叫你住手听到没?”紫霞仙子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眉毛竖的直直的。
空哥看了那紫霞仙子一眼,挑衅似地又是一拳砸在车上!
车警报一个劲地呜呜响。
“你——”紫霞仙子察举起警棍冲着空哥砸向汽车的胳膊抡去。
空哥一把就抓住了警棍。
“松手——”紫霞仙子察挣扎着命令空哥。
空哥冷冷地看着紫霞仙子察,“你让肇事者出来!”
“不许动!”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中年警察突然一把枪就顶在了空哥的脑门上。
我一愣。
空哥也是一愣,松开了捉住的警棍。
“咔嚓”一声,紫霞仙子收回警棍,麻利地给空哥拷上了手铐,“走!”
我们被带上了警车。
一路上,空哥一直在强调那车的主人是肇事者,我们要急切地找到他。紫霞仙子和那个中年警察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警局,紫霞仙子将空哥和我带进一间禁闭室,然后跟那个中年警察开始做笔录,“姓名?籍贯?年龄……”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着,空哥则显得非常暴躁,他一再强调那辆车的主人是肇事者,现在被撞伤的人正在医院急救,需要交押金!“拜托,请你们干点真正为人民服务的事好不好?”空哥最后愤怒地拍打着桌子。
空哥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做笔录的年轻紫霞仙子,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手指着空哥刚要发作,突然看到禁闭室的监控视频,又放下了手,转身准备出去。
“小霞,”那个做我笔录的中年警察开了口,“你打电话去交警队问问,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紫霞仙子察咬着牙,回答了声“好,”拿起桌子上的笔录本刚转身,中年警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上手机,脸色就变了:“什么?南码头发生暴力行凶案件?好,我们马上过去!”挂了电话,中年警察戴上警帽,“小霞,走!快!”
说着两人就出了禁闭室。“老实给我待着!”紫霞仙子察在反锁门的一瞬间用冰冷的语调警告我和空哥。
很快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紧接着远去。
空哥耳朵对着墙壁听了半天确认警车离开后,手中突然变戏法地多出一个女孩子用来别头发的黑色的细细的发卡,对着手铐鼓捣了一阵,那手铐居然就开了。
“小北,我们走!”空哥说着把那手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去开墙壁上的窗户。
“空哥……这不好吧?”我觉得从哪儿逃都可以,但从警察局逃真的不可以。
“不救那三个人啦?”空哥反问了我一句。
我不再说话,将椅子搬到墙角给空哥打下手。
不知道是那窗户不结实还是空哥技术好,三下五除二,空哥就打开了窗户。
禁闭室在一楼,我们从窗户中爬出,顺着绿化带的阴影出了大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逍遥游’娱乐会所,要快!”空哥对司机说。
出租车启动。
我看看表,离那女医生说的两个小时还有60分钟。
“空哥,”我问,“那个发卡是哪儿来的?”
“从那女警察头上顺的,”空哥活动着被手铐勒肿的手腕。
空哥两个手腕上被手铐勒过的地方红红的、肿的厉害,紫霞仙子够狠的。“现在去了‘逍遥游’咋办啊,空哥?”我担忧地问空哥,那个女侍员不说,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知道那个肇事者、那个狗日的所在的准确位置。
“去了你就知道了,”空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说“小北,要是害怕,你就别去了。”
“空哥说什么啊!”我一下子急了,虽然内心真的有一股害怕,但不知怎么的,我就是愿意跟着空哥,从空哥在公交车上站出来帮我说话那一刻起,我就有了这种想法,经过这大半天的接触,这种想法越来越坚定。有了空哥,感觉什么都不用怕。我一直组织不出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我内心对空哥的这种情感,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句话——真正的战友就是战争中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的人。我觉得空哥就是遇到事可以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他的人。
“小北好样的,”空哥揽住了我的肩膀。
出租车很快到了“逍遥游”娱乐会所。
付了车钱下了车,我紧跟着空哥,我们速度很快地冲进了大厅,等门口的保安、大厅的四个黑衣男子反应过来时,空哥已经一跃跳进了前台,探手捏住了那女侍员的脖子,“说,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