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龟兹王来访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孔子的名言,对于大汉来说龟兹是远方的贵客。
为了迎接龟兹王和乌孙的弟史公主京城里是焕然一新,天很冷,树木凋零,天子让人张灯结彩,这道路两边的树木上挂着喜庆的灯笼,树上缠着五颜六色的布匹,每家每户人均一盏灯,挂在京城最主要的大街上,天子没有启用南门,而把迎接仪式定在东门,于是京城最繁华的宣平门进,说白了舍近求远,这是为了让西域来的客人见见大汉的实力。这是虚荣心,也是计策,只有让胡人见识了大汉强盛,才可以减少兵戎相见,这可是花小钱得大利的事,做生意,病已觉得自己还行。
龟兹王这次来队伍庞大,也算有上千随从了,由于人太多,这一路上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又遇上下雪,这队伍竟然走了足足半年多,从草原最美丽的季节出发,走到了白雪皑皑的冬季,很多人都是没有来过中原的,一路上从酒泉下来就是大雪纷飞了,什么庄稼地全被盖在了白色之下,这景致也和塞外差不多。
“我看一路走来,也看不到什么。”很多人对这次长途跋涉有点后悔。
“大汉繁华,各位是没有看到吗?”龟兹王绛宾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沿途房舍与我们那边不一样,这房舍上还有彩绘。”
“我们也在屋子上彩绘,只是花纹不一样。”
“沿途的器皿是否精美?”
“好像有道理,这里人在陶器上抹了层东西,让器皿表面光滑,摸上去很舒服,也便于清洗。”
“丝绸在这里并不是稀罕物,家家都可以买得起。”王绛宾说道。
“这也是,我们从这里带着丝绸到我国,这利润百倍呀,要是把这些好东西带到再往西的国家,那真是可以得到更多的钱啊。”随行的商人说。
“这里食物的味道和我们那里很不一样。”食官说道。
“好吃是不是?这里的饮食喜欢烹煮,我们那边习惯烧烤,这里有钱人家食具品种很多,有机会让你去看眼界。”
这个管理饮食的官员年纪并不大,原本是右将军的儿子,因为没有什么公爵,又想看看大汉景象,于是就作为管理饮食的官员而来,他还为自己取了汉名,王兹,意思他来自龟兹,祖上是龟兹王族,他也是绛宾的侄子。
到了靠近长安城的那一块,村庄多起来了,城池也多起来了,由于过年,家家户户都不用干活,整日聚在一起饮宴。王兹这才觉得这里分外热闹。
“这长安城以南以东是中原大地,那边人都比西北的富庶。”绛宾说道。
“还有更富庶的地方?”王兹惊呆了,这一路过来已经是人烟稠密了,百姓很是富足。
“大王,我们要呆多久?”王兹问道。
第史说道:“我们出来半年多了,如果春暖花开的时候不回去,就要在这里多呆一年了,我还没回娘家见父母呢,等大汉天子帮你求情后,你应该马上去见他们。”
绛宾说道:“我们就等到三月就回去,最迟也不能拖过六月。四月回去,一路上就有鲜花相伴。”
王兹张大了嘴,这么快就回去,这与他想象的不一样,历尽半年才到这里。
绛宾看出了王兹的心,于是说道:“龟兹需要我们回去,要不,你留在这里,明年再回来,也好学习一下汉人的饮食。”
王兹开心得不得了。他只是小人物,喜欢汉文化,会点汉语却带着严重的西域口音,这下子可以好好学习一下了,以后说汉话就会利落多了。
天子亲自到宣平门迎接,此时夕阳染红了天边,城门外旌旗飘扬,锣鼓喧天,天子站立在城门之下,龟兹王的马车徐徐驶来,远远地就停了。
“我们走过去吧!”龟兹王绛宾说道,“我们是西域小国,大汉天子不应该亲自迎接,因为天子为尊。”
第史笑道:“病已早想我们了,我让信使给他带信,回信中就能看出他那兴奋劲。”
“我突然想起了如今的匈奴王,如果他也能来多好。”绛宾说道。
“如今匈奴王是虚闾权渠单于,大汉与匈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但是毕竟敌对那么多年,单于不可能向大汉称臣,不像西域小国个个向汉或匈奴称臣。”第史说道,她跟着冯夫人多年知晓国事,“他怎么可能大摇大摆来这里,匈奴人会怎么看呢?”
两人下车行走到大汉天子前行跪拜之礼。天子扶起两人,双手拉着他俩往里走去,在道路边,灯笼彩绸装饰的街道显得特别漂亮,王婕妤张婕妤领着各位嫔妃在两边迎接。第史看到这两人兴奋不已,特别是张婕妤。
“细奴,你也嫁给了病已啊。”第史握住了张婕妤的手。
“这也许是缘分,不过如今的我不是以爷爷的孙女入宫的,只是以一个普通家人子的名义入宫的,你知道我们汉俗与你们那边不一样,我也不能让陛下背负为我美色而杀霍禹的罪名。”张婕妤说道。
“你们本就是一对,以前平君姐姐说过。”说道平君,第史流泪了,“她命苦啊。”
“欢愉的时候不要提那件事。”王婕妤提醒道。
“姐姐真有皇后的威严。”第史说道。王婕妤苦笑道:“我可不敢,怕对天子不利。”
“我看嫣儿姐姐是福星,是病已的福星,您当皇后,妹妹一定支持。”张婕妤说道。
“妹妹,你说话要小心点。”华婕妤提醒道,“天子的脾气摸不好。”
“我们几个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怕什么,他什么人还不知道?”卫夫人说道。
华婕妤于是也不敢多说了,这皇宫里,她们几个算是谁也不怕的主了。自己虽然名位高,但是还比不上这个卫子君卫丫头。她是和天子一起掖庭的玩伴,也是在丫头中不机灵的,可就可以仗着与天子一起长大,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