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绍年把嘉佳拖出去，用衣服把嘉佳绑在石蹬柱子上，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您好，我这里有人私闯民宅，偷窥，我家在……”
妈妈妈妈妈妈呀！要被当小偷变态抓了。
嘉佳使劲挣扎，不停地扭动双手想挣脱衣服的束缚，这衣服的质量是真好，扯不开她都上嘴咬了。
“放开我啊，”嘉佳求生欲极强地解释，“我真不是小偷……我……我梦游，梦游的时候喜欢乱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程绍年靠着矮柜，从容地拿起半杯红酒抿了一口：“这话你留着等警察来了说。”
“系统，系统你出来，王子，王子？”嘉佳低着头低声叫，“我想换身体，快点啊……”
程绍年看着嘉佳的目光带着疑惑，好像在怀疑嘉佳真的有什么精神疾病，才不停地一个人嘀嘀咕咕。
系统这个时候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嘉佳不能被抓啊，她四处看，脑子飞快地转，最后她她把心一横，乱甩头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在路边躺了一夜，身上的衣服本来就皱皱巴巴凌乱不堪，加上长期被嘉嫣压榨，衣服的质量差到不能再差，他在石灯造型的棱角上蹭了几蹭，衣服就破开了好几道口子。
“喂，”程绍年皱眉，“你癫痫犯了？”
嘉佳用叫喊回答了程绍年：“救命啊——来人啊——强……”嘉佳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打了磕绊，“了——”
程绍年把红酒杯重重地磕在矮柜上：“你乱叫什么？我就是有歹心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挑上你。”语气里是深深的嫌弃。
嘉佳的自尊心被小小地挫伤了一把，她吸了一口气，把程绍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这话你留着等警察来了说。”
“我没碰你，没有留下皮肤组织，警察不至于连这点判断力都有没有。”程绍年讥讽地笑了，连带鄙视地那眼风扫了嘉佳一下。
“警察不至于辨别不出来，但是网友想象力丰富啊，”嘉佳的语气轻快起来，几乎是在提前幸灾乐祸了，“我是个被后妈继姐凌虐的贫苦孤女，你是个有钱任性的富二代纨绔，这简直就是苦情犯罪剧的标配嘛。”
程绍年的脸色维持着阴沉，两颚微微颤抖，应该是被嘉佳恶心到了。
“所以您放了我是麻烦最少的选择啊，”嘉佳露出小白花的无害来，“我真的是意外来到这里的，被无所图，不信你可以查你少东西了没。”
程绍年看了眼地板。嘉佳脚上都是泥，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脚印，脚印从浴室延伸出来，别的方向再也没有了。
他抱着胳膊狐疑地蹭了蹭下巴，走到嘉佳身前伸出手：“手机玩查一下就放你走。”
嘉佳看看自己手上的衣服再看看程绍年，用目光告诉他自己现在根本没法拿出手机好吗。
程绍年伸手三两下把嘉佳手腕上都是衣服解下来了。
嘉佳拿出手机的时候有点犹豫，她第一次到这个身体上，就连她自己都还没看过手机上有什么内容呢，该不会有裸照什么的吧……
程绍年直接从嘉佳手上把手机拿了过去，没给嘉佳后悔和讨价还价的机会。
事已至此，嘉佳就只能站一边默默地等了，一面等一面闲闲地左看看右看看。
程绍年在手机上翻看，在页面上滑动手指，面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过了有三分钟左右，嘉佳都有点不耐烦了，程绍年才把手机还给嘉佳。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嘉佳把手机递回口袋里，“搜身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啊。”
“可以走了。”程绍年道。
嘉佳赶紧往楼下跑，可不能等警察来了，不然的话不管她偷没偷东西这都得算私闯民宅。
她冲进外面的黑夜中，离开了这座豪宅的大门，才感觉安全了。
嘉佳走着，被石子硌了一下脚，低头看她少了一只鞋。
她拿出手机，看账户余额，银行卡加某宝加微信合起来也才十几块钱。
这原主穷得超乎了嘉佳的想象。
这儿是高级住宅区，没有公交车，嘉佳打不起车，少了一只鞋，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捂着才能勉强蔽体……
该上哪儿去啊，嘉佳感受到了来自身体原主境况的绝望，好像真的走到山穷水尽了。
“嘉佳。”有个声音叫她。
嘉佳循着声音望去，程绍年在他的豪宅门口站着，声音来源是他。
程绍年怎么知道她叫嘉佳？之前两个人也没啥交集。
应该是手机里看到的吧。
“嗯？”嘉佳一手按着上衣下摆，一手捂着撕破口子的胸口。
程绍年拿出钱包，随手抽出一叠红色的票子，隔着大门的铁栏杆递出来：“这个你拿着。”
他知道嘉佳现在穷得要去讨饭了？应该也是在手机里看到了她的账户余额吧。
嘉佳现在很需要钱，但是就这么伸手接了程绍年的钱又让她浑身难受。她道：“你给我钱干嘛？我不需要施舍。”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很二。以后少看点灰姑娘偶像剧，就不会在关键时刻秃噜出去这么一句老掉牙的二货台词。
“这不是施舍，”程绍年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叠红票子，与手里原来的合到一起，“我是谁？我是剥削阶级，是资本家，我的钱是无数劳动人民替我赚来的，现在我不过是偶尔还一些回去。”
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嘉佳卡了卡眼睛：“可……我也没在你们公司上过班，没有被你剥削过啊……”
程绍年的神情凝固了几秒，变成了不耐烦：“让你拿你就拿着，不然你打算怎么办？身上没有一分钱，大晚上衣不蔽体地走在街上……虽然你长得丑，但也有喝醉了的流浪汉不挑。”
嘉佳本该感激程绍年难得的善良与帮助的，然而最后那句话真的让她火大啊。
形势比人强，嘉佳踏着愤怒的步子走过去，一把把程绍年手里的钱拔过来：“谢谢。以后有钱了还你。”
程绍年收起钱包往里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垫着一方手帕捏着嘉佳的鞋，高高地一扬手。
嘉佳脏兮兮破破烂烂的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越过高大的铁门，朝嘉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你的鞋。”程绍年最后放下一句话，转身进去了。
嘉佳动作粗暴地穿上鞋子，嘴里嘟嘟囔囔：“靠，怎么就这么气人呢？我嘉佳家里也有过矿的，我也曾有个暴发户老爸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叮咚——”熟悉的声音响起。
嘉佳知道她要再次见到那张可爱的大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