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睡?”
我回神,就看到顾尚痕已经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看着我一边喝水,悠哉游哉地问道。
“怎么?小师妹送走了?”我挑挑眉,拣着话渣子说道。
“是啊,可累死我了。”他仰起头,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你得补偿我。”
“我还补偿你?你刚才领着一黄花大闺女进我澡堂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现在说什么?补偿你?”
他听了,愣了愣神,道:“我也没想到那鬼地方会是个澡堂,也没想到里面那人是你啊,这不,看到你我就……”
他没再说下去,我都已经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了,冷冷撇了他一眼,道:“那你说说,你们聊得是怎么回事?”
“你真偷听啊?”
“我好端端的在洗澡,涅涅非要在我旁边讲悄悄话,我怎么就偷听了?我还觉得是你非要想让我听到呢!”
“好好好。”他应声到,“你说的都对。”
他歪了歪脑袋,抓了抓肩膀,对我说到:“其实,你刚才那话说得,真是聪明!果然是我媳妇,就是不一般。”
“你不是一直看着我想让我配合你么?怎么?话敢说的,那人……”
“人是怂的。”还未等我说完他便接着我的话头道:“其实这个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并不想牵连你罢了。刚才那个女的是我师妹,叫鹿黎,跟我之前学的术法是同宗同系同流派,还拜于同一位师父门下,但那个师门有一个很不人道的规矩,就是凡是入了此师门的没什么意外就永世不得出去,就跟人昆仑山弟子不准下山一样,但人家昆仑山至少溜下去的机会还是有的,且顶多责罚责罚罢了,但我们这一旦溜出去就被视为叛徒,会被全派剿杀,所以说……我这……你也明白。”
我想起来了,在苦情花幻境里顾尚痕曾与我提过,就是说莫少浅是他哥哥的时候!
怪不得听着这虚无境有些耳熟,原来是这样。
那既然如此我便是知晓了,就是说,鹿黎她们都是从虚无镜出来准备杀他的?
“但是……你之前在幻境里同我说过,虚无境除了他们原本的守境一族和那些元老们,其他人不是都不能出来的吗?那你师妹……她?她这么年轻当上元老了?”
“怎么可能。”他回忆道:“之前我也觉得奇怪,问过她才知晓,如今虚无境更苛责了,给每位弟子都喝下一种奇药,说白了就是奇毒,这样就能保证每位弟子的忠心了,还好我出来的早,否则我也是个半残之人了,依靠定时的解药才能活真是无话可说。”
“可是虚无境这么做不会被指责吗?这样是违反道德了啊。”我不解,怎么会有流派是这样管理的?这样的话岂不是拿人命开玩笑?
顾尚痕摇一摇头,道:“你太天真了,他们虚无境在神魔人三界以外立足靠的就是真本事,人族暂且处于神魔之外,那也就是说,若是神魔大战开启,虚无境站在哪一方哪一方便有了你能明白么?”
“可这样的话……这样他们就能如此肆无忌惮?”
“非也,入虚无境的,基本都是自愿,像我这样的少之又少,让我进去,纯属是看我父亲罢了,要我父亲是个平民老头,我压根没这运气进去。”
“那你们再看里面学什么啊?”
“就平常的一些课业啊什么的,虚无境里因为他们族的历代诅咒,常年都处在黑暗里,光明都是依靠的灯火和他们自己用法术造的阳光,也算不上多么亮吧,自然跟真正的太阳没法比较的,所以虚无境也叫永夜境,就是永远都处在夜晚的意思。”
“这是什么样的啊……我想都不敢想象,这也太神奇了吧,没有阳光,常年都是黑暗的环境,那还会有学子去?”
“嗯,还多不胜数,进去都是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的,所以说,我这被迫进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顾尚痕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那群老头怎么想得,非说我灵根罕见,非要教我,现在好了吧,又说我叛徒会泄露他们的术法机密,我还稀罕他们那些术法?我学通八斗,什么都学,根本不稀罕。”
“是是是,自恋鬼又开始吹嘘自己了,可是这样不是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吗?若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跑出来了,真的泄露了,等等我说的不是你啊,我就是,就是猜测举个例子,就例如一个元老级别的人真的泄露了,那虚无境的人水平不如他啊,怎么杀他?”
顾尚痕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在说我呢?”
我摇摇头,道:“天地可鉴,我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是在猜测这样的情况而已,只是猜测而已。”
他别过视线,轻轻呡了口茶水,道:“虚无境的追捕令也是分等级的,最初的一级是空令,后来便是实令、鬼令什么的分些等级,最后的是阎魔令,这个就应该会派出最厉害的元老了吧,应该不止一个,这样的话,一个人根本逃不过的放心吧。”
“你还让我放心?那你现在到哪个令了?你多少天了你?”我担忧地询问道,“你怎么心这么大呢?”
他看着我一脸紧张的样子,忽然笑道:“你紧张起来也如此可爱。”
“顾尚痕,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没。”他解释道:“我这个情况有些特殊,也不知怎么的,都过去几百年了他们始终都只派些于我而言微不足道的人来,没事你放心吧。”
“你真的觉得微不足道?”我询问道,“当初梦神说你进苦情花幻境前就受了伤,进去就是送命的,那时候的伤就是虚无境的那些人弄的吧?不然我真的想象不到还有谁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以至于……以至于最后连支箭都抵抗不住……”
想起那支箭,我就有些愧疚于他,想着他因为我受那么重的伤,受了那么多苦我就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