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温寻的手脱离开,罗夏都还是愣着的。
而那边的纳德兰看到这一场面,则是差一点都要跳起来了,表情瞬间变得极其恼怒。
这家伙把手放哪呢!太不安分了!
纳德兰愤怒地看着温寻,情绪有些激动,但是奈何罗夏在这里,他也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纳德兰只能憋着气,坐在原地用叉子狠狠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差点就戳了个稀巴烂。
而这个时候,温寻没再理这些人,在一片安静中再次转过头去,看相某个因为懵着而表情有些天真的小崽子。
罗夏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眨了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相当的可爱。
半晌,罗夏像是没想明白,小眉头微微皱起,便摇了摇头重新低下头去吃饭。
罗夏真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可爱完完全全都是从一点一滴的小动作里溢出来的。
温寻这么盯着罗夏的侧脸,眼睛都看得有些直,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波澜,眼神却是眯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有无数漂亮美女倒追着的他,就这么看着一个小屁孩看出神了。
而这个小屁孩,还是个几个月前他刚见到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小男孩。
当时明明还说过要把人招进来之后收拾一顿,但是到最后,也不过是把人宠着宠着都快上了天。
温寻在不知不觉中,自己都从没发现过,他早已落入无尽深渊无法自拔,也早已爱上这个小男孩想当彻底,根本无法脱离。
温寻就这么盯着罗夏了有一会儿,许久不怎么碰酒的他,此时此刻突然拿起了桌上放着那杯别人敬过来却是放在原处的高脚杯,微微晃了晃。
葡萄酒的绯红在有些刺眼的灯光下也露出了它诱人的一面。
温寻修长的手指微微晃了晃,便就拿到嘴边,直接品了下去。
佳人配红酒,场面相当高贵,没有人不会为之青睐。
但是红酒这种本该去品尝的东西,温寻却是一杯又一杯地喝了下去,完完全全没有尽到“品”这个字的用意。
罗夏认认真真吃了好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了眼周围,等她转过来看温寻的时候,那人桌上已是放着一整个红酒的空瓶了。
罗夏顿时愣了愣,有些懵地挑了挑眉,想都没想就问出了口:“大神你不是说不喝酒的吗?你刚才还是开车来的。”
罗夏的语气很是天真,不掺杂一丝别样情感,除了关心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但是就是因为只有关心的成分在里面,男人便微微皱了下眉。
这小崽子自始至终对他的感情都是相当的尊敬、敬佩和关心,完全是出于一个队员对队长,朋友对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对长辈似的的那种情感。
尊敬得彻底。
温寻想到这,把手中的高脚杯落定在了桌子上,没有看罗夏,只是用白皙的指尖把玩着高脚杯纤细的杯柄。
男人的语气没有太大的情绪,很清淡也很冰冷,却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没什么,想喝而已。”
想而已,最简单的理由,没有人能去反驳。
我想要你这个人,也是单纯的想要,没有理由。
所以……你也不能去反驳。
罗夏听到这话,却是微微一愣,眉头挑着不太理解温寻此时此刻突然说了这么句很哲理的话是想说些什么。
只不过……温寻很快就又倒了杯酒,当着罗夏的面又喝了下去。
温寻的酒量罗夏是见识过的,想当年在京城俄料的时候,他和姬折叶夏千寒等人,拼酒可是拼了三箱,血战了一晚上,到最后把夏千寒喝得胃病一顿难受,自己却是一点坏都没粘上。
不过此时此刻,罗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萌生出了些许担心,看着温寻微微皱了皱眉。
或者说得再具体和准确一点,这种担心,更像是潜意识想要告诉她什么事情,却还没有想明白。
这种感觉足够微妙,以至于罗夏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再去注意温寻。
就这样,一顿晚饭所有人都在各种谈笑玩嗨,就他们这边,对面两个人虎视眈眈,这边两个人一个孤自独酌,一个心意云云。
不过好在,夜晚降临得很快,倒也总是猝不及防。
几个小时过得像流水一样,很快这顿饭就快吃完了。
还没等741联会和olo的人说什么,也没等温寻给什么指示,江阑就很自觉地早早出去把账结了。
而随后,便就该走了。
罗夏这个时候刚要起身,突然看向旁边的温寻,男人此时的神情让她顿时有些恍惚。
温寻看起来有点像醉了。
这是罗夏刚看第一眼之后的想法,所以此时的罗夏微微有些担忧浮上心头。
但是再一看,她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温寻不仅脸色上都没有红,而且眼神相当坚定,不飘也不移,完全就不像是喝醉了意识恍惚的模样。
不过就是因为……温寻此时此刻的目光实在过于坚定,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男人的眼神仿佛是无尽深渊,一旦不小心坠落,就好像永远都无法逃离出来可以把人抓得死死的,同时还带着让人难以自赎的压迫感。
温寻的眼神一直以来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禁令,不要随便去看这个男人的眼睛,真的很可怕。
罗夏此时也是刚看了一眼,便就默默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这种斜坡感,是完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却能在不知不觉中完完全全地打入人的内心,甚至使周围的气氛都变得相当诡异。
就在这个时候,罗夏刚转过头去,起了身,微微咽了口口水,却不知为何,腰上突然有一道力量揽了过来。
罗夏顿时吓了一大跳,瞳孔下意识睁大,有些迷茫着又转过了头。
而这次刚回过来,所对上的就是她刚刚在拼命躲闪着的那双眼睛。
看到这里,罗夏顿时心跳漏了一拍,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怕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光是这个男人的一个眼神,她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