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腿一蹬,唰的穿上了牛仔裤。胳膊一甩,夹克衫瞬间就位。双手手背一撩,把长发从夹克的领子里撩了出来。衣袂帅气的飞舞中,白玉一般的手指一盘一绕,已经把长发牢牢盘起,塞进了土黄色的牛仔帽里。把牛仔帽压低,杨绮拍了拍自己的脸蛋——OK,变装完成!
“怎么样?基本相似吧?”噼啪的挪移了骨骼筋肉,杨绮现在看起来和迪卡普里奥简直一模一样。曾经的大太监变装再次上线,而这次所变化的模样虽然是一个老外,依然惟妙惟肖的像了个九分。
“你还有这本领?”亓梦也忍不住惊异:“我没有感受到魔力的波动,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法术,是功夫。当我突破龙象功九层到达三龙力后,就连我的拟态能力也大有提高。不过这个能力也不是万能的,当初看中这个老司机就是因为他身材苗条。像之前捉奸的那个大肉山我就变不成——我上哪找肉去?就这,我都嫌他裤子太粗呢!”
里面穿着自己的裤子又再穿牛仔裤,还是觉得裤腿晃晃荡荡的挂风。现代服饰太修身,不像古代衣服那样的大桶子不显身材,倒是造成了伪装上的困难。
“皮肤也不像,你的皮肤细的几乎看不见毛孔。”亓梦歪着头仔细找茬:“还有‘胸肌’太厚了,他这小豆芽哪有这么厚的‘胸肌’?”
“这个我没办法啊!没有的肉我变不出来,有的肉我也没法凭空弄没啊,变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你用法术帮我遮遮?”
“我不要,”亓梦撇过脑袋:“你弄成啥样都是你的事。”
唉,算了,只用来当个敲门砖而已,能应付过去第一关就行,不用太钻牛角尖。
掸了掸浑身的灰土,找了找浑身挂件,最后把那个锃亮锃亮的骚包黄铜腰带往腰里一扣,咔嚓,全新的农场主管杨卡普里奥出现了!
哦哦对了对了,还有这张脸,刚刚被大肉山暴揍一顿的话应该有淤青才对。杨绮拿出面镜子照着,对着脸蛋左捏捏右拍拍。再一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明显的出现了淤青红肿的痕迹。尤其是右眼皮上肿的像个核桃一样,真是够惨的。
杨绮对亓梦竖起了大拇指,行了,全部搞定,出发!她深吸一口气,坚定的一步踏出了黑暗的小巷——《演员的自我修养》流过心间,奥斯卡影帝瞬间上身!
“唔……”杨卡普里奥捂着额头扶着墙,哼哼唧唧的呼着痛,一步一晃荡的远去了。那忽快忽慢的脚步中,充分的演绎出了被捉奸被殴打的羞愤、惶恐和恨恨不平!那忽直忽弯的腰杆里,满含着既想回头反杀又想赶紧跑路的后现代主义奸夫精神!
哪怕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没错,除了一脸吐槽不能表情飘飘荡荡跟在旁边的亓梦外,四周连一个观众都没有。可即便如此,这位德艺双馨的可敬演员依然不会让这份卖力的表演打半分折扣!真真是心之所在,到处都是舞台。这般敬业精神,才是一个真正的表演艺术家应有的风范!
各位观众,还不赶紧给鼓个掌!
至于那个原版的迪卡普里奥?他还是光着屁股在这小角落里再呆一夜吧。作为一块敲门砖,不管门开没开,谁又会在乎这块砖呢?
短短一段路,杨卡普里奥颤颤巍巍的走了老半天,半路上还捂着脑袋坐在地上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下状态才又重新上路。如果真的有人监控着她的话,根本没法从这表演中找出半点不合逻辑的行为。
一屁坐进老农车里,杨卡普里奥打了三次火,这该死的老破车才总算腾的一下冒出一大股黑烟得以启动。
“明明是一辆满是黑科技的黑-车,装的还真像,这年头连辆车的演技都这么好了?”杨卡普里奥咯吱咯吱的扳动了老式的档把,脚下一踩油门,老农车立刻冲了出去:“指挥中心,我是SNAKE,让我们出发吧!”
夜风送来了后面酒馆中的哄笑,对这个小镇上的酒鬼们来说,迪卡是一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可怜虫。不过这不是正好吗?受这么大的肉-体和心灵的打击,肯定是要去好好医治一下。
而若说医疗,哪里比得上一个秘密生物实验室的条件好呢?
叮,叮,泰伯利亚实验室管控中心的雷达图上显示出一闪一闪的光点。刚刚吐完的控制员点开一看,正是鼻青脸肿的农场主开着车往回赶来。没错,这辆车里自然也是有监控的。若杨绮自认没人就大模大样的开车的话,瞬间就会被智能系统挂在高度警戒的名单中全境追杀。
而现在嘛……
“视觉监控怎么不能用了?看来真的是被打坏了啊。”看着画面中农场主那乌青而肿大的眼眶,控制员淡定的喝了口热可可,表示这真真是人间惨剧啊。
不过,不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么?于是他点开了对讲系统,用一波三折的怪异语气开了口:“嘿,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看来你的人生遇到了点挫折,需不需要找双温柔的手去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啊?”
“该死的,别看热闹了伊文斯!”杨卡普里奥早已在那半个小时的审讯中问清了混入大门所需要的情报,立刻熟门熟路的对着车载摄像头比了个中指,沙哑的嗓音中全是不耐与烦躁,与真正的迪卡普里奥没有任何区别:“告诉老皮特把那个该死的疗养舱准备好,老子的腰都快——”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咣当一声,老农车在坑洼的公路上猛然弹起又砸下。杨卡普里奥立刻抓狂的一拍方向盘,大吼大叫道:“诶哟我的天,我的腰!这该死的路就没有办法修修吗!混蛋,****的,还有这该死的鬼天气,统统都该死!”
看来农场主这一次被揍的实在不轻,整个人骂骂咧咧的已经完全抓狂了。没必要在他火头上和他彻底呛起来,管控员伊文斯耸了耸肩放松了语气:“路的事儿可不归我管。好了伙计,别上火,赶紧回来,让皮特主任给你安排个漂亮的小护士治治,保准你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
滴,控制员关闭了通讯,随即把注意力从农场主的身上挪开。相比于趁着同僚狼狈不堪的档口嘲笑两句的机会,智能系统给出了一个更需要他去关注的状况。
滴,滴,屏幕上显现出一个黄框,几个大字和黄框一起闪烁——雷暴预警。
“雷暴预警?”控制员放下了手中的热可可,点开了各处的监视画面:“今天有暴风雨吗?”
地上监视器的画面中,刚刚还一片晴朗的夜空下,大片大片的乌云在纠缠集结。大风吹起,稻草人咯吱作响前仰后合,沙土在逐渐加大的风力中被吹离地表飘向天空。啪啦啪啦,砂砾敲在农场的窗玻璃和砖瓦上。畜棚中的牛羊看着远方天空上快速浓密起来的乌云,不安的挨蹭着彼此,高高低低的叫唤着。
风中荡漾起冰凉的气息,长期生活在荒原上的人都知道,这分明是暴雨到来的前兆。控制员在看过了卫星图像和智能系统的预估结果后,立刻发布了准确的预警信息。
云团,在快速的靠近。卷动的乌云中咔嚓一下劈过了一道闪电,苍白的电光里,似乎有人凌空悬浮,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一切。这人影一闪即逝,旋即彻底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农场中的“农夫”们纷纷从电视机旁起身,一个个骂骂咧咧的跑出屋子前后忙活。他们虽然不是真正的农夫,但如果农活上出了什么问题,也一样是要受到处分的。
况且,对于一个位于地下的实验室来说,防水从来都是个大问题。这次的云团不知道纠结了多少水汽,或许多或许少,或许只是吹一阵风就过去了,谁知道呢。但不论如何,该干的工作都得干。
就在这样的天气中,杨卡普里奥开着那辆老破车,颠颠簸簸的回到了农场中。
“这该死的雷雨!”杨卡普里奥刚刚打开车门,就有一个“农夫”颠颠的跑了过来汇报:“主任,控制中心发布了雷暴和降水预警,兄弟们都已经开始忙活了,马上就能完工。您要不要来检视一圈?”
“你这蠢货!看看我这老腰、看看我这老脸——检视一圈?你想让我转着圈的丢人吗?滚滚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干完了就去歇着。不就是一阵风么,今儿可是有球赛的,你们都不想看了?”虽然不知道原版的农场主到底是个什么风格,但杨卡普里奥这三言两语的效果倒是很不错,立刻就把“农夫”们打发走了。
轰隆,沉闷的雷声卷了过来,苍白的电光撕裂了黑暗。
“嗯?”杨卡普里奥似乎感到了什么,她猛然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目光疑惑而慎重,但看了片刻却又没有看出什么异状。
这云,怪怪的——我说,我不会已经暴-露了吧!这云莫非是冲我来的?难道是扎德家的黑科技武器?难道说扎德家弄出了类似红警里面的雷云风暴的玩意儿?!
算了,应该不会。如果有人想对付咱,咱的灵觉肯定已经感觉到敌意了,在野兽般的直觉方面咱可是一向都很有信心。但现在并没有什么被针对的那种不妥的感觉,想来是我多心了。
把乱开的脑洞先关一关,不管什么情况,先去干正事再说!
于是,猎猎大风中,杨卡普里奥拉开大铁门走入了谷仓。砂砾撞击的声音一波波回荡,早已让她弄清了谷仓的结构,所以她无比熟练的进入地下室,顺溜的仿佛在这里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她来到了一扇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门前,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识别卡滴的一刷。破旧的门开了,里面却露出了科技感十足的白色光芒。
走入门中,里面是一个四面透明的电梯。电梯的玻璃墙外是管道状的圆形竖井,井壁光滑、遍布光源。那白色的光亮在井壁上反射,最后形成的色泽很是眼熟——和那个乳白色的船中空间很有几分相似。
看来,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请出示您的身份信息。”提示音响起,这提示音完全没有早期电子音的生硬,听起来就像有一个音调柔和的播音员实时说出来的一样。
杨卡普里奥抬手在识别器上一刷,滴,验证通过。于是电梯启动了,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电梯沿着竖井迅速的降向了大地深处。
神秘莫测的泰伯利亚实验室,即将在杨卡普里奥的面前展露自己的真面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