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查尔?就是那个红衣的鬣狗,梵蒂冈大图书馆馆长,罗马的滑舌,波吉亚的死忠份子。”
“对没错,就是他!”
身穿亚麻短衣的青年,对着老妇人点了点头。
“他怎么死的?”
“听消息,应该是昨晚死在通往小教堂的街道上,死状极为凄惨,听说只剩下了一只断手于断腿,好像是被人分尸了。”
“真是残忍啊,那打听到是教皇派系干的吗?”
老妇人问出这句话时,看了看汤铺门口发呆的李维,但不知为何,没有刻意回避。
“这个无法得知,具体的消息被百眼帮封锁,也是他们发现红衣主教的尸体,凌晨时就已经快马传至梵蒂冈。”
“额~!只剩下一只断手与断腿,那百眼帮的崽子们,是怎么确定那就是红衣主教,罗伯.查尔的?”
在李维眼中,此时的老妇人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浑浊的瞳孔变的精亮,苍老的气息变的诡异无比。
“是那只断手上的主教权戒,百眼帮的人是在看到那枢机主教独有的大宝石戒指后,才确定断手主人身份的。”
“呵呵,这可有意思了,他既然是波吉亚派系的人,那他死了教皇乌尔班八世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会通过教皇谕令,让瑞士卫队进入贫民区?”
“我们在圣天使堡的眼线传来消息,昨晚本来因为钟鸣神迹,而召开的枢机团会议当场暂停,副教宗庞菲利,当众质问教皇无果后,大发雷霆,最后枢机团投票做出决议,强行逼迫教皇签发圣谕,召集瑞士卫队。”
“呵呵!”老妇人满脸嘲讽的笑了笑:
“死的是他的人,他当然着急了,作为波吉亚派系的领袖,教会副教宗,枢机主教领袖,下任教皇最有力的竞争者,他跟教皇乌尔班八世水火不容的关系,就连罗马城的孩子都知道。”
“那尸骸是被百眼帮的谁发现的,能确定吗?”
“可以确定,是百眼帮的老大之一,哈克发现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后,短衣青年没有在多说话,转身就离开了柜台,走出汤铺。
只是……
他在临走时回头,看着李维的脸张了张嘴,接着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后,才满面阴狠的转身离开。
李维没有说话,对于短衣青年的威胁,他一脸平静,只是在最后看了一样青年的手臂。
那里的亚麻袖子,因为抬手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一片显眼的刺青。
一个扎穿眼睛的匕首!!
“有意思……”
看着青年迅速消失的背影,李维这时才笑了笑。
……………………..
“给钱,30个铜币。”
将劣质黑面包泡发后的糊糊,快速吃完后,李维将木碗放在了柜台上,接着掏了掏腰包,心里滴血的将30个铜子一起放了上去。
“小心了年轻人,以后一段时间的贫民区,可不会那么太平了。”
收回木碗和铜币,老妇人对着李维慢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后,就转身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柜台后的小屋内。
李维点了点头,看着老妇人弯驼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后,又无奈合上。
波吉亚派系?那是什么。
教皇派系?一听就和上面的有关系。
老色鬼是那个狗屁副教宗庞菲利的手下,这我不是跟他大仇了?
看着消失的老妇人,李维很想张口将心中的疑问,全部说出,但一想到青年走时的手势,却只能无奈作罢。
“不过看起来这老婆婆也不是一般人啊,也对!能在百眼帮的对面开铺子,想来也不简单啊,看他们的刺青好像和百眼帮也有仇,不知道能否花钱,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走出汤浦,李维看着那块木质的勺子招牌,心中这样想了想。
转头注视着已经离他自己越来越近的巡逻队,心中有鬼的李维,左右看了看,转身就钻入了街道旁边的小巷内,快速消失。
…………………….
夹/紧了斗篷下的水果和面包,李维看着身后的巷口没有巡逻队追进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想我这五好青年,如今也手染鲜血,满城通缉,真是愧对国家,愧对红旗啊。他大爷的,幸好当时周围没人,也没人知道是我把老色鬼给一屁股蹲死,万幸!万幸啊!”
站着缓了缓心神后,李维看着不远处的坡地,找准方向,迈开步子就小跑了起来。
小巷中偶尔经过的行人,没有给李维造成任何麻烦,周围破旧的民居,此时有的敞开,有的依然紧闭。
孩子的哭泣声,女人的争吵声,男人的呼噜声……,这些代表生活的气息,不断的映入李维的眼中和耳中。
而他自己,也浑身罩着黑色亚麻斗篷,如同无数个地道贫民区人一样,穿梭在这肮脏,腥臭,犹如蛛网般复杂的巷道内。
同时体会着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罗马的穷人,或着整个欧洲的穷人和平民,都有一种的相同的生活习惯。
那就是在破旧的房屋外,几家人一起点上火堆,架上铁架和陶翁,相拥而坐,煮起常年不变的浓汤,用以果腹。
这种你拿柴火,我拿陶翁的艰难生活,让李维这个从物资富裕的后世而来的人,心中很不适应。
不光在与卫生,食物,与干净,更在于这重现在眼前的历史场景。
看着那些浑身衣服破烂,体味浓重,牙齿发黄变烂的人,就那样相拥而坐,用脏兮兮的破碗,舀出来源不明的汤汁,大口喝下。
这些都是贫民区里,下等人中的下等人。
摇了摇头,浑身黑色斗篷的李维,便在这些人恐惧的眼神中,快速消失。
“本来还想顺手借(偷)个碗或者锅的,不过看那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过的样子,爷还是自己用手吧!”
李维的背影中,悠悠传来一声叹息。
…………………
回到坡地的半中腰,那片昨晚仓皇躲藏的废墟里,看了一样周围的残垣断壁,李维弯腰将角落里的杂草掀起了,终于看到那个放心不下的身影。
妹妹李佳人!!
将满脸痴呆,跟个植物人没区别的李佳人扶起来,李维叹口气,心里有种被揪住的痛苦。
“哥哥一定会从那个该死的哈克手里,把药给夺回来的。”
将斗篷里的食物全部掏出,李维先把劣质黑面包,和坚硬的梨子放到一边,那是他自己中午行动时的午餐。
接着将橘子剥皮,一小瓣一小瓣的放入李佳人口中,看着她因为外界刺激,而本能咀嚼的下颚,李维眼眶湿润,心疼的都快哭了。
一晚上滴水未进,李佳人原来红润的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白,并有干裂的迹象。
“没有导流管,只能吃些这种东西,妹妹能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把药夺回来,必须!快速!马上!”
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般,李维心中满是惶恐和坚定。
没有父母的羽翼遮蔽,没有姐姐的无微关怀。
这是一种心头空空的感觉!
更是一种犹如催命的魔咒!!
过了片刻,看着李佳人哪怕塞入橘子,也不在咀嚼的嘴吧,李维将她放下。
然后将旁边的杂草,重新堆满她平躺的身体,这种隐藏的效果有多少?李维不知道。
但现实让他必须离开,李维也只能祈祷老天爷保佑,让这周围空荡的废墟,不会有人注意。
收起梨子和劣质黑面包,李维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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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不幸发烧头痛,暂时只能重回一更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