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时候,果然通知开例会了。大家早有准备,都摆出严肃认真的表情,鱼贯走进会议室。
赵韦廷算是季半夏的上级,季半夏没办法,只好郁闷的站起身往傅斯年办公室走。
季半夏走到傅斯年办公室,抬手正准备敲门,傅斯年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了。
傅斯年还没看清是季半夏,赶紧道歉:“抱歉……”
看清了是季半夏,傅斯年剩下的话堵在了嗓子里。他看着她,突然失语了。
所有人都去会议室了,偌大的办公区就傅斯年和她四目相对,二人都怔怔说不出话来。这气氛太怪异了。
傅斯年没说话,眼睛从她脸上移开,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不算长,主要是统计各部门预算以及年中庆典的预算申报。
傅斯年对这些明显不感兴趣,听了几句,便淡淡道:“这些赵韦廷直接跟行政部和财务部确认就行了。散会吧。”
她抬手按按自己的额头。撞到傅斯年下巴的那一块,一碰也在疼。
大家都看到傅斯年明显吸了口气,眉头都蹙了起来。大概是撞疼了。
“没事。”傅斯年朝众人摆摆头,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季半夏走在人群中,忍不住朝傅斯年看去。
刚才那一下,撞的很疼吗?傅斯年从来不是娇气的人,撞一下就冒冷汗,这太不对劲了。
季半夏满腹疑问,脚步情不自禁放慢了。
走到门口了,季半夏像中了邪似的,想也没想,就停下脚步扭头问他:“你还好吗?”
这个眼神,突然就让季半夏痛了。故意躲着她的人是他,和其他人不清不白的人是他,为什么他还像一个受害者一样,露出这么悲伤迷惘的眼神?
傅斯年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仿佛进她的心里。
让她痛到了心底里。
关上门,她的眼泪潮水般倾泻而下。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过,她只觉得痛,痛,痛。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要认识傅斯年。
果然有人找她。赵韦廷在即时通上喊她,让她去买止痛药。
“给boss买。刚才他不是撞了一下吗?貌似撞的还不轻。我现在手头有事走不开,你赶紧去买吧。”
到了药店,季半夏详细地咨询了柜台医生,帮傅斯年买了好几种不同的药,有消炎镇痛的,有治跌打损伤,还有活血化瘀的,有片剂,也有喷雾。反正总有一款适合他。
赵韦廷抬头瞟她一眼:“你送过去吧,我这正忙着呢。”
季半夏只好拎了袋子敲开了傅斯年的办公室门。
季半夏本来想把药放在门边的茶几上,又觉得太刻意了,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袋子放到傅斯年的办公桌上:“傅总,你要的止痛药买回来了。”
袋子里装着好几种药,各种类型的都有,一看就是用心挑的。
她帮他订的餐,她帮他买的药,都比别人更用心,更体贴,更细致入微。
季半夏放下药准备出去,刚转过身,就听见傅斯年的声音:“等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季半夏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忽然想起上流传很火的那个截图:
“爱过。”
如果他问她是不是还爱他,是不是爱过他,她该怎么回答?
沉默。傅斯年沉默了很久,久得像一个世纪,然而,最后他的声音淡淡响起,说的却是:“算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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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季半夏旧事重提,问傅斯年:“那天,你究竟想问我什么问题?”
季半夏无语望天,伸手一掌拍在傅斯年的头上:“滚远!”
他故意把“的很含混,听上去很像“母”字。
她打掉傅斯年搂过来的爪子:“走开!别烦我!”
季半夏不理他,把头傲娇地一扭。
“我有那么聪明吗?你那时候对我爱理不理的,躲我躲得远远的,我哪儿敢乱猜你的心思啊!”季半夏想起那些煎熬的日子,就觉得委屈。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季半夏好奇的问他。
季半夏心里一阵愧疚。她转过身抱住傅斯年:“那我现在回答你还来得及吗?”
季半夏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然他看自己:“是的,我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我一直爱着你,从来没有改变。”
他吻住了她。深深的,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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