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阳的房间,已有光线透过窗帘,在窗下投出一片阴影。
房间里边十分寂静,除了呼吸声,几乎什么都没有。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扶了扶额,扑闪扑闪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一张精致俊俏的脸蛋,离她很近,很近,几乎只有几指之宽。
瓷娃娃般精致的人就在眼前,女人的眉头一拧,脸上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脑子还没清醒就将对面的人猛地推开。
对面的人被这么一推,皱了下眉头,也扶着额,缓缓地睁开了眼。
两人的目光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
男子猛地坐起。
说话也结巴了,脸更是低得不敢抬起来。
“教,教授姐姐,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双手捂住了脸,不敢放开,耳朵也随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绯红绯红的耳垂都快滴出血来了。
顾朝阳抚了抚自己睡皱了的睡衣,不自觉掀起的衣角被女子抚平。
“小暮儿。
你能先起来吗?
我的脚,有点麻了。”
女人的嘴微微的抿着,眼眸盯着对面的男子。
他似是才感受到自己压住了对方的腿。
迅速移开,被子也被扯掉了,几乎都快掉到了床底下。
男子移开,但是还是感觉不对,立马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紧张地看着床上的人。
“教授姐姐,你,没事吧?”
看着司暮局促不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等待着老师批评的小屁孩。
顾朝阳的脸上不自觉地笑了下,摇了摇头,“小暮儿,你过来。”
她挥着手,示意站得远远的,似是怕极了她的男子过来。
犹豫了一下,司暮还是点了点头,面带艰难,走向了床边。
顾朝阳指了指自己的腿。
“你弄的?是不是应该帮我捏捏腿?
不然,我怕是下不了床了呢。”
耸了耸肩,女人似是无奈极了,还嘟起了嘴,一幅委屈的模样。
司暮楞了下。
为什么感觉她这么说总有点歧义呢?
没有继续想下去,他的脑袋比他可诚实多了,已经点下了头,答应了下来。
“坐呐。”顾朝阳伸出手,示意他坐到床边。
昨天她可也是这样“服侍”他的呢。
女人的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
看着司暮依旧的那副局促不安模样,但是还是乖乖地听话,不好意思却又不好拒绝地坐到了她的床边。
缓缓出手,放到了她的腿上,随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始捏了起来。
不得不说,手法还挺好的,跟练过的似的。
“小暮儿的手法不错呢。”女人舒服地哼哼了几声,给床边的人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放下,继续躺着,享受推拿。
面对女人的称赞,司暮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还要感谢一下她的夸奖吗?
“好些了吗?教授姐姐?”大概捏了有一会了。
男子转头,看向躺着没有说话了的女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睡着了,眼睛闭着,也没有理会他。
缓缓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女子的脸上。
拉开窗帘,光线打在了女子的脸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子脸上的每一处毛孔。
她就像是上帝造物主的宠儿,即使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也给人一种天使般洁白、干净、温柔的感觉,通体的气质,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发生改变。
趴在床边的男子视线一直在女子的脸上,就没有移开过。
倾身,缓缓凑近,女子的气息钻入鼻翼,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栀子花,但是又没有那么浓烈,说是茉莉花,却又不完全像,好闻极了。
缓缓的一个吻落在女子的脸颊,她的脸软软的,他的唇更是湿湿的、软软的,犹如一般。
只见女子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似是要醒来了。
他立马起了身,回到了原来床边的位置,继续给她捏腿。
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响起。
顾朝阳惊醒,司暮已经掐掉了闹钟,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醒了。
这个点,是她经常起来的点,闹钟设置的频率也是每天,无论她上课与否。
稍微了解一点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
每天准时准点地去做规划好了的事情,甚至可以做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从来不找理由也不找借口去拖延。
有的人说她这是自律,这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也有的人说她这是刻板,甚至死板,一点也不懂得变通,也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
对于她,人们的争论很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真的出名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名的。
即使她来到京大还没有半个学期。
她的大名却已经传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
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又或者是主任,院长,校长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朝阳。
甚至是食堂的打饭阿姨,后勤工作人员。
当然,他(她)们的话只是听说了顾朝阳的大名,却并不知道人家长的什么样子。
准确来说,人家也只是将她当成一个谈论点,但是要说怎么去关注,特地去关注,这绝对是没有的。
女人让男人停下了捏腿,立马起了身。
一切都准备差不多,正要出门,门才刚刚打开。
顾朝阳一愣,外边什么时候围了这么多人?
还有不少人的动作奇怪,那动作似是在听墙角,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开门,此时僵在了原地。
“你们?干什么呢?”女人的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声音也是冰冷的。
但是想想,任谁发现自己被偷听还会嬉皮笑脸的?
门外的人们纷纷尴尬地乱动着,有摸了摸鼻子的,也有摸了摸头的,各种样式应有尽有,好像这样顾朝阳就看不出他(她)们刚刚在偷听了似的。
顾朝阳后边,司暮躲在后边,在看到外边这么多人得一瞬间退回了房间,低着头,一言不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那红得似是要滴出血的耳垂。
看来是这么多人,害羞了。
人家顾朝阳一个姑娘还没有害羞呢,他一个大男人倒是先开始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