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远玄。
“王院首?他老人家会同意这件事情?”东门轻轻道,带着几分的紧张。
林远玄勾了勾嘴角,轻轻道:“我这就去找他老人家,身为白鹿书院的院首,你们总不会怀疑他老人家的公正性吧?”
“你能见到院首?”张帆扬着眉,一脸不屑。
林远玄看了他一眼,勾着嘴角道:“要不要再加一个赌约?”
张帆顿时不说话了,林远玄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张帆,你连赌都不敢赌,以后在我的面前就老实点。”
这句话让张帆握了握拳头,正要说话时,东门拉了他一把,接着微微摇头。
一群人跟在林远玄的身后,慢慢走入了竹林之中,再次回到王长安的宅子之前。
正要推开柴门时,洛秋池推门走了出来,勾着嘴角道:“远玄,你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真想在我这儿吃饭?”
“姐姐说笑了,只是有件事情想要请院首做个评判。”林远玄微微一笑道。
张帆、东门和身后的一大群人同时对着洛秋池弯腰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林远玄一怔,轻声道:“老师?”
“我在白鹿书院教给他们岐黄之术,所以是他们的老师。”洛秋池应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你想要做什么评判,和我说一说,我来做就好,用不着长安。”
林远玄把赌约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从怀中摸出五万两银票,递到了洛秋池的手里。
扭头看着张帆一群人,林远玄微微笑道:“你们能凑出五万两银子吗?”
一群人一怔,接着在身上找了半天,凑在一起,一共凑出三万两银子,东门递到洛秋池的手里,一脸恭敬道:“老师,还差了两万两,明日一早我们一定会交过来的。”
洛秋池一脸平静道:“量你们也不敢在我的面前撒谎!”
一群人直接弯腰行礼,脸上带着几分诚惶诚恐的神情,似乎连汗珠都要下来了。
“老师面前,我等不敢造次,明日一定会过来的。”东门应了一声,腰身弯得很低。
洛秋池这才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我应着了!只不过你们这真是扫了白鹿书院的脸面,借天下士子之势来压一人!
纵观历史,我们白鹿书院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没有底线的事情,会试放榜之后,罚你们抄书一月!”
“诺!”一大群人应了一声。
洛秋池这才板着脸道:“都起来吧!”
东门起身看了她一眼,接着轻声道:“老师,林远玄不是我们白鹿书院的学生,不知你为何对他这么好?”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洛秋池冷然哼了一声。
东门连忙摇头道:“不敢!只是学生心里有些不明白而已。”
洛秋池看了他一眼,这才轻轻道:“你们若是有远玄一半的能力,我也会对你们另眼相看的。
白鹿书院所收的学生,本身都是有才华的人,但天下有才者很多,却出不了几个大儒,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一群人同时摇头,洛秋池接着说道:“要成为大儒,除了才思敏捷之外,还要有坚强的意志力,更需要有一种融汇贯通的能力。
当年孔子周游列国,除了做学问之外,也关心民生,而你们却是只知道风花雪月,这一点远远不如远玄,他能涉及各行各业,十分值得你们学习。”
“老师,我们大多数时间是在读书,并非只是风花雪月。”东门轻轻说道。
洛秋池摇了摇头道:“读书?你们身为白鹿书院的学生,在才情上还被远玄压了一头,这书读到哪里去了?”
一群人顿时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洛秋池平时的威势。
林远玄耸了耸肩道:“姐姐,你也别和他们计较了,他们就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以后多多教训就好了,玉不琢,不成器。”
“听一听,你们要是有远玄这样的见识,也不至于这么丢人显眼了!”洛秋池的声音回荡着。
一群人的头低得更低了,只不过他们心中对林远玄的怨言又上了一层楼。
林远玄勾了勾嘴角,对着洛秋池抱拳道:“那就多谢姐姐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慢慢哼着小曲,心里一片舒畅。
看着这群家伙在他的面前低头,他还暂时当了一回长辈,的确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哪怕他们一脸狰狞,但却是不敢动手,林远玄越发觉得爽了。
上了马车,林远玄靠在马车的车壁处,忠伯驾马离去。
伸手摸出王长安赠送给他的那块木雕配饰,他仔细看了几眼,却也没看出什么玄妙来。
木佩质朴,但细节处理得相当精致,他的手指轻轻在边缘处摩挲着,接着微微一怔。
他隐约想起来,在他迈入木屋之时,王长安似乎刚刚开始雕刻,但等他放下手时,木佩就完成了,他还记得,王长安似乎只用了两刀。
两刀就能刻完一块佩饰,而且还颇为复杂,这说明他已经掌握了天下至理。
万事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这一点就像是庖丁解牛,几刀就分解了整牛,那是掌控了牛的至理。
那么王长安更进一步,他掌控了万物之理,这样的能力或许只有天榜才会有。
念想的当下,林远玄的目光微微恍惚了起来,幽暗的车厢内,那种黑意更加深邃了,幽烈心法自然而然运转。
马车回到芳华楼时,车轮的滚动间消失,林远玄自然而然醒了过来。
迈下车,酒楼之中还没有人吃饭,但三百个牌子却是已经发出去了。
林远玄走入酒楼之中,贾政正在柜台后面算着账,一边还吩咐着小二做一些事情。
“把桌子擦干净一些,位置的摆放一定要复原,这是少爷指定的,说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客人的……”
贾政一一说着,林远玄却是勾了勾嘴角。
芳华楼中桌子的摆放的确是很有讲究,他利用了墙体的遮掩,再加上盲点,极大降低了用餐之人的存在感。
这些跑堂的小二都是军人,令行禁止,所以贾政的安排,他们很快就做完了。
看到林远玄进来时,贾政行了一礼道:“少爷回来了?”
“没事,你忙吧,我上三楼去休息了。”林远玄摆了摆手。
一路上了三楼,进入了休息室中,郑南儿坐在椅子间,正在看着账目。
“郎回来了,我去打水。”郑南儿起身应了一声。
林远玄坐下,郑南儿打了水回来,替他洗了洗脸和手,接着轻轻道:“郎,我再为你换一次药吧。”
“不用了,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林远玄摇了摇头。
郑南儿倔强道:“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