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妙婧总喜欢往林深处跑,谭天成在家呆着实在不放心,今日便也跟着出了门。
两人走走停停的进了离村口较远的那座深老林中,二人皆一副最为平常的村民打扮,远远瞧去倒还真像对寻常的乡野夫妻。特别是谭天成,一身童秀才的灰色儒袍,衬得更为儒雅。
妙婧拿着采药的小锄头走在前头,谭天成不情不愿的背着个药篓子在后面。
“谭天成,我听村里的大叔们说,这片林中很少会有人过来,你说里头会不会有很多吃人的野兽啊!比如豹子啊老虎啊什么的。”
好意思问,没人敢来的地方还敢往里头跑。
谭天成没搭理她,正要找个地方坐下时。
一阵微风吹过,谭天成耳畔微动,突然目光一紧,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在慢慢靠近笨丫头时,他眉头一皱,急忙丢下药篓子大步过去。大手一提,直接将蹲地上采药的妙婧丢肩上扛起,纵身一跃,稳稳的跃到一根粗壮的树干上。
而妙婧刚被提开那瞬间,一只半人多高的猛虎突然从一旁浓密的草丛间跳出,所扑的位置正好是妙婧方才所蹲的地方。
妙婧被他突然扛起,顿时一阵眩晕,待她反应过来时谭天成已经扛着她站在一棵大树上。
“谭允至,你干嘛,放我下来,我头晕。”妙婧挣扎的喊着。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
谭天成冷呵了声,却还是改扛为抱,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妙婧被他冷呵声吓了一跳,急忙双手捂住小嘴,委屈巴西的靠在他怀里。
“你确定想下去?”谭天成好笑的看了她委屈的小模样一眼,无奈道:“你先低头看看,下面那东西是什么。”
下面,什么东西?
妙婧疑惑的跟他对视了一眼,慢慢的伸长脖子往下瞧去,待看见自己方才蹲着采药的位置窜出的大块头时。小脸一哆嗦,喉头使劲咽了口口水,急忙收回脑袋,小手紧紧箍住谭天成的脖子,箍得谭天成差点脚下不稳一起跌下去。
“老虎呀!好可怕。”
那看着他们垂涎三尺的血盆大口,吓得妙婧浑身都在哆嗦。
“乌鸦嘴了吧!现在知道怕了,今日幸得我跟来了,要是我没跟来,你这小命就到它嘴里了。”谭天成一边吓她,一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不敢了,可是谭允至,现在怎么办啊!”看着那大老虎坐在树下,一副吃不到他们就不打算离开的架势,妙婧欲哭无泪了。
谭天成抱着笨丫头,左右环视了下,最后锁定在被她一直紧紧握着的小锄头上:“小锄头给我。”
妙婧听话的将小锄头递给他,谭天成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小锄头,运足内力打算用这锄头对着猛虎脑袋致命一击。就在他要将锄头砸下去时,那锄头突然又被妙婧猛的一把抓住。
“你又要干嘛?”谭天成看她。
“谭允至,可不可以不杀它。”妙婧突然阻止道:“你看嘛,它腹部滚圆硕大,应是腹里怀有幼崽了,一尸多命啊!我们别杀它吧!反正它够不着吃我们,我们待在树上等它走了再下去就行了。”
谭天成收回手中内力,垂眸撇了那猛虎腹部一眼,对着妙婧骂了句:“笨蛋。
清晨的露水已被午后的烈日灼干,而树下那只老虎正酣睡得香甜。
也不知等了多久,一阵凉风刮过,刮落一片树叶掉到妙婧鼻尖,妙婧鼻头微痒,忍不住对着谭天成的俊脸打了个喷嚏。
谭天成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满腔怒火的扫了那虎一眼后,满脸黑线的望着她道:“爷就不该听你的,妇人之仁。”
妙婧尴尬的将头重新埋进他怀里,她也不知道树下这头大老虎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守着他们,而且一守就是几个时辰。
“箍紧了。”
在妙婧呆愣之际,谭天成忽然纵身一番,单手抱着她的腰,轻轻落到猛虎身旁。就在他警惕的盯着猛虎时,那酣睡的猛虎突然抬头睁开了眼睛,大声咆哮的叫了一声后,似是嫌弃的看了他二人一眼,又继续闭目安睡了。
一身警备的谭天成眼角抽了抽,感觉一排黑线从自己脑门滑落。
这年头的虎,都这般‘识时务’了么。
官道上,妙婧从他背上篓子里拿出个青果擦了擦,边吃边问道:“谭允至,为什么那老虎不吃我们啊?”
“你希望它把你吃了?”
谭天成接过她吃了一半的青果,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一股子酸味让他嫌弃的随手将那果子给丢了,伸手在药篓子里摸了摸,重新拿出个半青不红的果子,仔细在袖口擦了擦,才放到嘴边张口小咬了口,感觉味道不错才又递给她。
妙婧习以为常的接过他咬过的果子,咬着一嘴果汁道:“当然不是,我猜想,莫不是那老虎怀着小崽子了胃口不好,不喜欢吃肉了,所以才不吃我们。”
“……”笨蛋。
天底下还有胃口不好,不喜欢吃肉的虎?
谭天成无语,你以为那是老虎精啊!
……
夕阳西下,残阳落满了一地。
自从妙婧‘买’了个俊夫君回来后加之二人又‘恩爱’,不由得让童村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姑娘们羡慕又嫉妒,整日有事没事的就爱到村头来散步,虽然最后都被自家老娘毫不留情的揪着耳朵逮了回去,但还是隔三差五的老来瞎转悠。
小院里,墙角下,二人正低着头认真的蹲在边上,挑弄着手里的东西。
“哎,谭允至,你长得比较像你爹还是像你娘呀!”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话题,俨然一副家庭主夫模样的谭天成顿时一怔,蹲着在墙角摘菜叶的手僵了一僵。半响,才神色有些黯然道:“应…像我父亲居多吧!”
“那你爹爹肯定也很俊了。”妙婧端着个装菜的铜盆,笑道:“我长得就比较像我娘亲噢!我爹说我娘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了。当然了,我也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嘿嘿。”
“你可真不谦虚,我瞧着昨日在村口瞎晃悠的那姑娘就比你俊多了。”谭天成打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