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愁道:“不敢,请说。”
白衣雪瞧了瞧劳牧哀,又瞧了瞧苏眠愁,说道:“情教要去浮碧山庄拜庄,那是很好的,四大山庄当扫榻以待。不过我想,去拜庄的自是情教的教主,请问,到时候去拜庄的,是劳教主呢,还是苏教主?”
白衣雪语带揶揄,苏眠愁平素颐指气使惯了,怎能忍受这般嘲讽,不禁脸色一沉,正欲发作,尹笛寒忽道:“大道朝天,各行一边。小兄弟,今日是我情教处理内务,小兄弟莫要插手为好,日后我教自有新任教主前往浮碧山庄,与钟庄主重修旧好。”
白衣雪道:“劳教主齿德俱尊,是为武林泰斗,人所共仰,四大山庄也只知道情教的教主,是劳老前辈。至于其他的人么,嘿嘿,恕不接待。”
归泰之等人瞧出白衣雪对苏眠愁颇有敌意,心底都暗暗盼着他能化解这场危机。
苏眠愁脸上罩了一层厚厚的云翳,心中暗骂四大山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此紧要关头要坏了自己的大事,傲然道:“小兄弟是执意与苏某做对到底了么?‘碧湖寒苍,天下四庄。’苏某也素知四大山庄的威风,嘿嘿,苏某不才,日后也少不得要到四大山庄一一讨教。”语气中已是满含威胁之意。
白衣雪神情悠然,笑道:“苏先生有翻云覆雨之能,四大山庄却也不惧,一一接下便是。”
尹笛寒道:“小兄弟,情教与四大山庄井水不犯河水,尊师胡岁寒远在北地,更是素无瓜葛。情教与四大山庄不起纷争,实乃武林莫大的幸事,两家倘若起了纷争,无异于江湖一场浩劫。今日情教处理教中内务,四大山庄也用不着在此指手划脚吧?”她贵为情教玄英护教,对一名四大山庄的年轻一辈弟子如此低声下气,已实属不易。众人这才得知,白衣雪乃是雪山派岁寒山庄庄主胡忘归的弟子。劳牧哀凝眉沉思:“真是奇哉怪也,胡忘归的弟子,怎么修习了素琴剑法,拜在了百里尽染的门下?”
白衣雪正色道:“尹前辈,苏先生为了一己私欲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图谋不轨,岂不令江湖齿冷?又如何对得起情教的创派祖师?”
归泰之听了,忍不住鼓掌大声道:“小兄弟,说得好!”
苏眠愁脸色愈发阴郁,冷冷地道:“你是铁心铁意要和苏某过不去么?”
白衣雪长剑一扬,朗声说道:“苏先生,你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倘若孤行己见,非要行此不仁不义之举,在下说不得要管上一管了。”
苏眠愁“哼”的一声,并不答话。尹笛寒脸色也十分难看,说道:“小兄弟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么?”
白衣雪朗声道:“尹前辈,你们只要不作乱犯上,我自是不管,劳教主宽大为怀,也定会不予追究,宽饶了大家。”转头向着劳牧哀道:“劳教主,是也不是?”
劳牧哀微一沉吟,高声道:“不错。我知道你们并非真心造反,全是受了苏眠愁的蛊惑,除了首恶苏眠愁,余下之人皆可赦免无罪。”一番话说得部分作乱的教众不禁犹豫起来,归泰之见状大喊:“众位兄弟还不速速悬崖勒马,抛了兵刃,难道真的要陷教主于不仁不义吗?”顿时便有十余名教众抛下了手中的利刃。
白衣雪向着尹笛寒道:“尹前辈,劳教主待你不薄……”
苏眠愁厉声喝道:“玄英护教,替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尹笛寒对苏眠愁素来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违拗,应道:“是!”眼见白衣雪手中并无那把紫箫剑,惧意去了大半,潋光剑倏地刺出,直指白衣雪肋下,下手已是毫不容情。
白衣雪领教过潋光剑的锋锐,当下施展轻功,侧身避其锋芒,尹笛寒清楚此战关系着一众人的身家性命,实是非同小可,焉敢留有余力,不待招式用老,手腕疾翻,潋光剑斜刺里掠向白衣雪的面部。白衣雪双足如钉子般钉在了地上,腰身向后一仰,寒意森森的潋光剑从他面前划过,仅隔数寸,寒气激得白衣雪脸上的汗毛尽皆竖起。
尹笛寒手腕一抖,潋光剑连舞几个剑花,分刺白衣雪头部的神庭、眉心,胸腹的巨阕、关元以及前膝的鹤顶等七处穴位,一时间寿堂内剑影闪烁,剑气弥漫。归泰之大叫:“小兄弟,小心她手上的宝剑!”
白衣雪笑道:“多谢前辈提醒。”尹笛寒这一剑乃是其剑法中的杀招,此前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因此而命丧潋光剑下,岂料白衣雪一声长笑,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一般从剑影中穿插而出,说道:“尹前辈,三招已满,晚辈可要得罪了!”众人这才明白他念着与尹笛寒有故旧之情,原是有意相让三招。
尹笛寒骤下杀手,而白衣雪毫发无损,心下不禁暗自吃惊:“这个少年剑法高明不说,轻功也很不凡。”硬着头皮道:“不用客气。”她自觉潋光剑劚玉如泥,而白衣雪并未携带可与之匹敌的紫箫剑,手中不过是把寻常的铁剑,微微慌乱后旋即宁定,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问道:“小兄弟,你的紫箫剑呢?”
白衣雪心知今日若不施展过人的绝技,难以镇住场面,笑道:“紫箫剑乃是宋师妹的家传宝物,我岂能夺人所爱?不过这些兵刃在前辈的潋光剑面前,无异于废铜烂铁。我就用双手领教领教尹前辈的高招。”说罢将手中的长剑抛掷于地。
围观的众人皆是吃了一惊。潋光剑锋锐无匹,过去情教摧锋陷坚,潋光剑也不知饮过多少江湖好手的项下鲜血,立下过无数的赫赫战功,被视为无上神器,乃是镇教宝物之一,何时受过此等轻慢?归泰之只道他不识潋光剑,叫道:“小兄弟,此剑异常锋利,万万不可大意。”
尹笛寒见他如此托大,气塞胸膺,叫道:“小兄弟,姐姐我好话歹话说尽了,你听不进去,休怨我手中宝剑无情。有僭了!”一挺手中的潋光剑,寒芒吞吐,剑气纵横四溢,立时将白衣雪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白衣雪有心要逞威人前,好令他们知难而退,当即施展洪炉点雪行的轻功,在一片剑气寒光之中窜上纵下,来回穿梭,其间数次潋光剑与他相离不过数寸,须臾便有开膛破肚、折臂断足之虞,惹得归泰之等人惊呼连连,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旁人看来只道白衣雪险象环生,其实他自己却是成竹在胸,体内浑厚的参寥神功发挥出来,步履轻疾灵动,地上微尘不扬,将洪炉点雪行上乘轻功的灵逸,演绎得淋漓尽致。
劳牧哀、归泰之等人也都是武学的大行家,渐渐看出尹笛寒的剑法虽是凌厉,但白衣雪在一片剑气之中姿势飘逸潇洒,应付裕如,尹笛寒剑招声势夺人,却哪里能伤到他一根汗毛?众人原先的担心就都转作了佩服,归泰之忍不住大声赞道:“久闻胡岁寒胡庄主的洪炉点雪行出神入化,天下无双,今日一见,名不虚行!归某佩服,佩服!”
苏眠愁一方擅长轻功的也大有人在,各人看了无不自叹弗如,均想:“胡忘归号称剑、掌、轻功三绝,他的弟子剑法和轻功都有如此造诣,其师父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尹笛寒运剑如风,却连白衣雪的衣角也没有沾上,狂攻不下,不免心头微感寒意,一声清叱,剑法陡然一变,出剑徐缓,一招一式,俱是十分凝重,彷佛剑身突然带了千钧重物一般。
白衣雪心知女子囿于自己的膂力,剑风大多趋于灵巧飘忽,尹笛寒剑法如此端凝沉敛,那是以浑厚的内力在驭剑行招,倘若此际被她手中的潋光剑刺中,便有性命之忧。他自也不惧,更有意要在众人的眼前卖弄神通,挫抑对方的锐气,数招过后,待看清了尹笛寒的行剑招法,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尹笛寒一剑刺向自己的右肋,伸出右手食指,疾如雷电般的在潋光剑的剑脊弹了一弹。这一弹蕴含着极为醇正浑厚的参寥神功,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尹笛寒手臂剧震,如被电掣,潋光剑再也难以把持,顿时飞了出去。
潋光剑尚在空中,白衣雪右臂一探,已将潋光剑抄在了自己的手中。
浮碧山庄一战,白衣雪也曾震落过尹笛寒的潋光剑,当时他旨在化解两家的误会,而将潋光剑当即交还给了对方,今日时移势易,他微一思忖,双手捧着潋光剑,走到劳牧哀的身前,说道:“劳教主,贵教神器,原物奉还!”
劳牧哀接过潋光剑在手,微笑道:“多谢少侠。不知百里先生与少侠是何渊源?”
白衣雪微微一怔,暗自叹服他眼光老辣,恭恭敬敬地道:“百里先生是我最为崇敬的老前辈、大宗师。”
劳牧哀点了点头,凝眉若有所思,心中大感不解:“百里尽染霞友云朋,隐世多年,早已不问尘务,这个少年何以得到他的真传?参寥神功如此神通,可惜当年老教主传授的那本《金兰笺谱》残本,偏偏缺失了参寥神功大部分内功心法修习的章节。”
尹笛寒面如死灰,黯然退下。归泰之上前伸手拍了拍白衣雪的肩膀,又伸出大拇指,笑道:“小兄弟神技无敌,佩服,佩服。”
白衣雪逊谢了几句,转过身来,朗声说道:“苏先生,情教的教义是吴越同舟、共抗金贼外辱,怎可自相残杀?贵派创派的石老前辈倘若地下有知,想必也是痛心疾首。今日我来做个和事佬,大家罢手休斗,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归泰之等人固然纷纷叫好,就连苏眠愁的亲信部属之中,也不乏暗自点头之人。
劳牧哀和苏眠愁则皆想:“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劳牧哀冷然道:“小兄弟,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你和他讲‘情义’二字,不过是白费口舌。”
白衣雪毫不费力连败车萤凉、情僧、尹笛寒三大高手,苏眠愁心知他是生平从未遇过的劲敌,武学造诣似乎较之年轻时的劳牧哀,还要高上几分,然而形格势禁,自己焉能在一众的部属面前示弱认栽?何况他与劳牧哀已是仇怨难解,绝无回头之路可走了。言念及此,他踏上两步,冷冷地道:“你若能打败了苏某的这只肉掌,一切但凭你处置便是。”
白衣雪见他凝神伫立,霎时如山岳岿然,似渊水停滞,俨然一派武学大宗师的卓然气度,心中也自一凛,抱拳正色道:“苏先生听不进晚辈的苦口良言,真是无可如何了。既然如此,那晚辈不自量力,想领教苏先生的高招。”
苏眠愁淡淡地道:“客气了,你用什么兵刃?”他自恃宗家的身份,情势如此危笃之际,偏是不肯在后辈面前占得半分便宜。
劳牧哀知道苏眠愁绰号“翻云覆雨手”,不仅是指其人惯于玩弄手段,亦指其武学精深博杂,功夫繁复,可谓层出不穷,尤其是在成名绝技血蝠毒掌上浸淫日久,实是不可小觑,当下高声说道:“小兄弟,这把潋光剑你若使得惯,你拿去使吧。”说罢便欲将潋光剑抛给白衣雪。
白衣雪微笑道:“多谢劳教主美意。久闻苏先生这双手有翻云覆雨之能,晚辈便以一双肉掌叨教一二。”
劳牧哀“嘿”的一声,将剑收回,心想:“少年人到底是血气方盛。”说道:“此人毒掌功夫了得,少侠一切小心。”
苏眠愁心中恼怒异常,却面沉如水,淡淡地道:“好啊,胡岁寒轻功、剑、掌三绝,天下皆知。方才苏某已经见识过了轻功、剑法二项绝技,想来大雪崩手的掌法也超群绝伦。请进招吧。”他却不知自己这番话原是说错了,白衣雪所使的轻功固然是洪炉点雪行,但剑法却非雪山派的雪流沙十三式,而是百里尽染传授的素琴剑法。
白衣雪微微一笑,说道:“好,那晚辈献拙了,还请苏先生不吝赐教。”心知苏眠愁成名已久,岂能等闲视之,左臂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圈,右掌横于胸前,似发未发,正是大雪崩手的起手式“柴扉暮雪夜揖客”。
苏眠愁是武学的大行家,见他气凝如岳,全身竟是不露半分的破绽,禁不住喝一声:“好,不必客气!”扬起蒲扇般的右掌,便向白衣雪当头罩下。
他肉掌未到,白衣雪已感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扑面而至,抬眼瞧见他的掌心漆黑似墨,惟有正中处一块榆钱般大小的肌肤,却殷红如血,颇为瘆人诡异,倒也吃了一惊,当即右肘微沉,伸臂将苏眠愁的毒掌牵向身子一侧,左掌旋即拍向对方的右肩。苏眠愁侧身闪过,瞬息间还了一掌,二人便在场内游斗起来。
众人皆知这一战关系重大,无不凝神细观。但见苏眠愁身形凝重,掌如流星,一上来便即施展血蝠毒掌的绝学,占得了八成的攻势,而白衣雪身法飘忽,施展雪山派洪炉点雪行的无双步伐,与苏眠愁的血蝠毒掌加以周旋,间或乘隙反击一掌,虽一时不致落败,却无胜机可言。劳牧哀等人瞧了,不免皱起眉头,心下暗暗焦躁起来。白衣雪心中也暗自骇异苏眠愁的毒掌功夫,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不与其血蝠毒掌正面撄锋,又兼有参寥神功护住了心脉,虽心中微感烦恶,却也尚能抗御。
苏眠愁掌风劲疾,吹得寿堂内的寿烛忽明忽暗,血蝠毒掌的腥风令一些内力较弱的,闻之欲呕,围观的众人,不知不觉之中,渐渐越退越远。
他们不知此际场内的苏眠愁亦是焦躁不已。苏眠愁仗着浸淫了数十年的血蝠毒掌,全力相搏,心中盼着即便伤不着对方,血蝠毒掌蕴含的毒风,也可令白衣雪神志不清,渐渐失去抗御之力。哪知数十招过后,白衣雪吐息匀缓,步履轻灵,竟是毫无中毒的迹象,间或以大雪崩手的精妙掌法施以反击,倒有数次差点击中自己。不过正所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白衣雪不惧毒掌,苏眠愁这般疾风暴雨般的全力抢攻,终有力屈势穷之时,难以持久。
苏眠愁狂攻不逞,心想对方似乎对血蝠毒掌颇为忌惮,无论如何也要逼着白衣雪与自己对掌。他打定了主意,右掌凌空虚拍,幻出漫天掌影,将白衣雪罩在自己的掌风之中,紧跟着猱身疾进,手臂暴涨,血蝠毒掌直拍白衣雪的面门。
白衣雪喝道:“来得好!”不闪不避,气吐丹田,右臂径出,正是大雪崩手中的“雪风横急雁声长”。只听“蓬”的一声,二人双掌相接,粘在了一起。苏眠愁心中又惊又喜:“好小子,今日便让你尝尝我血蝠毒掌的滋味。”
原来情教总坛银练溪一带的深山绝壁上,有一深幽的血蝠洞,洞中栖息着一种当地独有的吸血蝙蝠。这种血蝠常年以山中的赤蛇、黑蜈蚣、红蜂、花蛛等为食,毒性极强。苏眠愁的血蝠毒掌,正是取这种血蝠的毒液修炼而成,阴毒无比,伤者无一不在三日之内毒发身亡,无药可医。
苏眠愁见白衣雪如此托大,硬接自己的毒掌,心中大喜过望,加紧催动血蝠毒掌的掌力,源源不断地向着白衣雪袭来。他哪里知道白衣雪体内蓄积着百里尽染数十年参寥神功的精纯内力,苏眠愁连番催动掌力,却犹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也未觉对方有任何劲力予以反弹回击,令他心中惊疑至极。
如此过了片刻,二人双掌相抵,有如两尊石像一般,全身皆是纹丝不动。
要知内力的相拼,与外家功夫相争决然不同,来不得半点的机巧。白、苏此番对掌,较之先前的酣斗,场面上后者静止,前者激烈;后者寂然无声,颇为沉闷,前者呼喝连连,场面煞是好看,然而无声处有隐隐惊雷,高手内力比拼,逊弱一方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其间隐藏的种种凶险,实与外家拳脚、兵刃相争不可同日而语。
渐渐的,白衣雪的头顶似是被罩上了一个蒸笼一般,散发出一丝丝的白气,那白气愈来愈浓,缥缈弥漫,就连他的面目都变得模糊起来。旁观的劳牧哀、归泰之、周岸孤等人皆是武学大师,知道他此刻正在全力抗御苏眠愁的血蝠毒掌,将血蝠毒掌的毒气逼出体外,而二人的比拼也到了紧要关头,须臾便会分出胜负,甚至是生死。一时间寿堂内谁也大气都不敢透,静谧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苏眠愁汗水淋漓,将体内残存的真气全部聚于掌心,连番催动血蝠毒掌的阴毒掌力,岂料白衣雪头顶上的白气虽越来越浓厚,却始终未有中毒的迹象,反而对方掌心一股醇和的内力,竟是渐有反攻之势。
白衣雪予以反击的内家真气醇正阳和,令苏眠愁如沐春风,周身生出一种暖融融、热烘烘之感,但他心中的寒意却是更盛,心知倘若再挨上片刻,白衣雪的内力一旦全面占了上风,血蝠毒掌的阴毒瞬时便将反噬,自己反而要落得个毒发身亡的下场。
生死攸关之际,再也容不得苏眠愁有半分的迟疑,他那只本已残疾、一直拢在宽大的袍袖之中的左臂倏地挥出,“蓬”的一声,电光石火间,左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白衣雪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