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二更)
“伯爵,我的演技如何呢?啊,瑕疵中的美感!”
特拉斯的陶醉为自己的失误辩解,拉着恍惚的普兰特一同谢幕。
“简直是肆意妄为,这次的这趣÷阁生意,你还满意么?”
我跃下马车,盘踞的双腿有些麻木,也总得找到运动的方式。
“当然,战争的泥潭中浮动着腥臭的干尸,那是我熟悉的味道。”
“那就好,这座即将迎来死寂的孤城,却还镇定,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我瞟视着城内的平静,几乎没有慌张的端倪。
“如果可以有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被欺瞒的群众压根不清楚格局的变动,当卷入危机,才会开始抱怨。”
普兰特倚着棺材,贴近的耳朵倾听着死神点名的召唤,做出一番同情的感慨。
“两位要结伴而行么?”
斯其挑唆着互相怄气的两人,只是为了欣赏两人嗤之以鼻的蔑视。
“我可不想与幽灵培植的怪物呼吸同一片空气,况且流浪的剑客,才是我被定义的标签,随意违背总有些过意不去。”
“请收敛你那套浮夸的演技,反而是我,更不愿意见证刽子手的穿梭!”
特拉斯鄙视着普兰特微醺醉意下的胡言乱语,更是挑剔着天赋中的漏洞。
“那么,就暂且分别,关于之后的行程,两位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
还在喋喋不休的两人带着斯其赋予的自由,消失在被黑夜笼罩的大街上。
“现在该是寻找休整的栖息处,少爷您有其余的安排吗?”
“恩,陌生的环境,甚至是漂浮在尘埃中的沙粒,都在诱引着探索与发现。”
“贝尔哥哥要去探险吗?爽叶也要去!”
爽叶拉着我的手臂,生怕在漆黑的夜空下走失。
“小伊姐姐,我们一起吧!”
爽叶另一只手拉着小伊,维持着左右不至于失衡。
“少爷,但愿您不会被简单的路障困扰!”
“哼,那你得时刻准备收拾麻烦,所以最好祈祷我突然灵敏的方向感,虽然我自己都不愿相信其中的虚伪。”
“是,我将遵从您的建议,或许能奏效。”
斯其驾着马车,挥舞着缰绳,消失在原地。
“好,现在是属于冒险者的夜晚,我们要去哪里呢?”
爽叶活泼的精力,保留着孩子的童真,对未知的前方总是充满信心。
“环绕城市增加熟悉度怎么样?顺便窃听某些敏感的信息。”
“间谍的游戏吗?太棒啦,出发!”
爽叶拽着习惯懒散漫步的我,牵着小伊在夜市中奔跑。
城市的中心区域还未褪去繁华,各类小商贩还在烛光下经营着店铺,爽叶松开我的手,舔着干燥的嘴唇,望着我。
“你们去吧,我没有夜间进食的习惯,前方的路口,等你们哦!”
被允许的两人欢快的扎进琳琅满目的街道,都像是被宠爱的孩子。
飘远的思绪不知不觉将我带到路口,交叉的脉络却不复杂,也许是深夜冷清的缘故,即便是夏日,确实还保留着轻微的寒意。
“这位少爷,沦落街头是找不到归家的路吗?”
探寻着被漆黑浸染的源头,是一名靠在墙角的流浪者,颤抖在凄冷的月光下。
“不,只是深夜习惯的爱好,反而是你,身着华服,却并不体面。”
流浪者低头抚摸着名贵的服饰,鄙夷的笑了一声。
“果然名贵的装饰需要气质的衬托么?这是我在街道上拾荒的收获,还有一顶帽子,在我的审美中却很丑陋。”
流浪者从墙角拿出一顶全新款式的皮革矮帽,递给我欣赏,很显然,厚厚的夹层或许会寄托某些特殊的含义。
“确实并不美妙,却总有各种奇葩的癖好。看样子,你已经是这座城市的职业拾荒者!”
“诶,从这座城市拔地而起的第一天,我便寄生在此处,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您是我见到最奇怪的贵族,居然愿意与被认定的垃圾交流。”
流浪者有些欣慰,浓重的鼻音缠绕着温热的情愫,也许是曲折的辛酸得到某种安慰。
“或许是我初来乍到的伪善吧,能否告知我这座城市的某些内容?”
“原来是外来的贵族,难关有些眼生。不过最近似乎有很多贵族都迁移出城,是轮值的更换吗?”
男子推测着实情,有些离谱。
“不,我只是临时的旅行者,顺道拜访某些老朋友。”
“原来如此,那就是敛财之后的逃逸,防止责任的追究。关于这座城市,历史虽然简短,却有很多繁琐的故事,您想听哪些部分?”
男子很乐意将他丰富的经历转述给我,自豪感是难以修饰的伪装。
“就说说它的起源吧,毕竟崭新的建筑,也总有曲折的堆砌过程。”
“起源的话,大概是五六年前,具体的我也记不大请,浑浑噩噩度日的我并不在乎日期的流逝。那时候这里还是平坦的稻田,之后由于囤积粮草的方便,政府亲自在空地上打造出这小镇。”
“也就是说这里是维持政府生存的粮仓?”
“恩,就是昨天中午,还有一批粮食被运送去帝都哩!”
男子的话让我有些疑虑,作为即将叛变的城市,却还保留着附庸的传统,加上镇定的民众,着实奇怪。
“少爷,少爷?”
男子的呼唤重新将我拉回已经存在的现实,迟疑暂且搁置。
“你继续说吧!”
“恩,由于控制着命脉,这里很快就成为富余的小城,也开始大规模的人口流入,随着占地与数量的矛盾,一个小镇开始扩张,逐渐演变为现在的规模。”
男子顿了顿,用唾液简单润湿嗓子,然后继续。
“各种贵族看中发展的商机,将他们的工厂、店铺也搬迁而来,加速发展进程。但是很奇怪,就是在几天前,政府新委派的管理者上任后,某些贵族就开始撤离,并且很快形成一股潮流,今天城西的格卡伯爵也离开,他可是贪婪的家伙。”
“哦?土著的居民有变动吗?”
“几乎没有,由于贵族并没有带走他们的产业,很快就被当地的一些平民接手,政府也没有干涉。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是否为政府准备改革而驱逐权势的前兆,不过后来仔细一想,倘若实现,那就是个笑话。您也是贵族,有没有在高层捕捉到某些风声?”
男子贬低着政府的迂腐守旧,无所畏惧,顺便询问着我某些可能存在的消息。
“不,政府确实没能有类似的政令,正如你所说,领袖不会扮演滑稽的小丑。不过被政府任命的地方值守,是谁呢?”
“那可是位神秘的先生,脱离档案的记录单独存在,甚至从未漏过面。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总之是上层决策的调任,对于庶民来说,不会发生本质的变化。”
“调任,你是指先前的那位值守官还活着?”
“诶?你是指康耐德先生发生意外吗?傍晚他还在这一块巡查治安呢!还施舍给所有流浪者一枚银币!”
男子从怀中摸索出一枚面值一百的银币。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剧情呢!能否将这枚银币交易给我,一万图兰币!”
我的提议似乎有些刺耳,男子拍打着可能被阻塞的耳朵,盯着我。
“我似乎产生某种幻听,您的交易筹码是多少?”
“一万图兰币,顺便将你讨厌的帽子买去,如果你想要加价,我并不介意。”
“没有公平的交易就像是在敲诈,但是像您这种主动吃亏的人,一定更有深意吧,虽然我不该过问,但还是有些好奇,您的身份!”
狡诈的眼神,贪婪而无耻。
“那都只是些称呼,没有什么追究的必要,你考虑的怎么样?”
“恩,我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成为富豪的梦想,在机遇中居然如此简单。让我猜猜您阔绰的消费,一定是与康耐德有着某种无法消除的怨恨吧!”
揣测的眼神,清晰而刺眼。
“不,素不相识是我们之间的标签,不过你若是想活命,最好拿着钱远走高飞,否则危机降临,可就没有逆转宿命的机会。”
“贝尔哥哥,我们在这里!”
爽叶在街头呼喊着,向我招手。
“原来是传说的延续,交易生效,我马上滚蛋!”
拾荒者攥着一叠财富,脱掉不合身的华服,仓皇逃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