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下的繁华街道,春夏伊始潜移默化的交替,疏懒也就开始蔓延整个世界,凝聚在狭小的视野中,尽收眼底。棺材中出乎意料的凉意,让我可以在纷杂炽热的包围中获取片刻宁静的休憩。
平稳的马蹄,重复频率的游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完全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慵懒的睡眼透过留恋尘世的通道,看不清这个模糊的世界,但全盘可以虚构。
“站住,请出示证件!”
木桩一般的立体感,居然也会表达呆滞的情感。翻开证件,又掏出口袋中的记事录,认真核对着,生怕错漏任何允许被忽略掉的信息。
“请进!特拉斯先生。”
轻易的便通过了第一层的封锁线,再次被锁上的栅栏意味着失败之后将是无路可逃的绝境。老马有气无力的驮着沉重的棺材,却在庄严的氛围下甚至没有怨声载道的叹息,只是一如既往的,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就那样,轻松的过掉了五六个哨卡,也许是七八个,重复着过于轻易的事情,并不能留下某些深刻的记忆,无精打采的忽略着真相。
“等等,那两个人的身份证明呢?”
再刁钻的倾角也并不能超越那匹高大的马头,单纯的声音分辨定义,应该是那晚在公爵府外巡逻的小队长,虽然盛气凌人,但却具有敏锐的观察判断能力。
“抱歉抱歉,让我找找。”
特拉斯翻腾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却意外摸出了一份泛黄的纸片。那位小队长则在抱怨着前期岗哨的不严谨,顺便向周围的人吹嘘自己负责的态度。
“是,这就是我们的委任书!”
特拉斯递出的证据并没有被轻易肯定,褶皱的使命书无论怎么看,总需要一份适当的怀疑吧。
“今任命凯...与拉米...共同...助特拉斯...共同校验宝珠夫人的遗体,政务处,哈桑公爵。”
简短的信件,却只保留着完整的落款,伪造的疑云却不能得到充足的信任,大概因为某些标志是不能模仿出的稀有产品。
“诶,为什么会缺少一些内容?总需要一些能够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特拉斯回头看着白和斯其,三人面面相觑,鼓励着对方充当迷途路上的炮灰攻略。
“啊?”
那位队长不耐烦的克制着自己的耐性,加速倒数着最后的审判期限,关于证据的认可性。
“那个,那个,大概是无法忍受搓卷的折磨而选择报复性的自我毁灭吧!毕竟我们这个行业所要用到的药剂,并非救死扶伤的良药,而是彻底销毁的毒液。上面似乎还残留有上一次滴溅出来的腐蚀药水,那是祛除蚊虫的最好养料,使用时需要用皮质手套隔绝可能多余的触碰,防止造成意外的伤害,甚至是”
话音未落,那张被施以魔咒的使命书便落在了地上,特拉斯屏绝手套的拾取,只是为了让并不完美的谎言能够不被戳穿的谢幕。至于那双纯黑的手套,只是用来避免沾染失踪灵魂的哀怨之声。
“恩,没有问题,你们可以继续上路了,要不然逝去的生命或许会进行询责,我可没有那番魄力的担当。”
终于艰难的穿越过了漫长的花坛走廊,等待迎接的是百花齐放的盛宴。烈日灼烧下爆发出的潜能,更是不能否认的芬芳,浇灌雨露之后的重生,一定能绽放出更艳丽的花朵。可惜只能吸收积攒出的两行泪光,这里是没有希望的明日。
“斯其,要完成我们那场没有结局的对弈么?这里便是第三世界的修罗场,我们都没有主场助威的欢呼优势,也算是公平的对决。不分伯仲的剑术比拼,疏漏的一招半式也非致命的破绽,也没有判别胜利的绝对结局。我们最后的争斗,就以铎陆公爵为准则吧,率先刺中心脏毙命的骑士,谁赢得荣耀的桂冠!伯爵和特拉斯就作为我们的评判人吧!”
白敲了敲棺材上的木板,暴露出更加糟糕的隔音效果,身处其中的受害者自然有着最真切的体悟却没有投诉诈骗的可能。
“知道了,若是我错手终结了他的生命,你们是否承认凭借偷袭而取得的胜利呢?”
“哦?只要是胜利,有何必介意其中的复杂手段。伯爵如果侥幸取得了优胜,我自然不会质疑,斯其应该不会有额外的想法吧!”
“恩,既然不是公平的起点,自然没有公平的竞争,那就请特拉斯先生也参与进来吧,毕竟死亡的决斗无需某些多余的裁判,亲眼目睹的事实也是无法被推翻的。”
“我并不想成为雷同于你们三人的复仇使,毕竟我没有享受到诬陷的冷眼待遇。”
“胜利者十万科伦币的奖励!”
轻声的诉说,经过封闭棺材的弹射与融合,扩大声调之后传出小孔,瞬间就被贪婪的猎人缉捕。
“耶,虽然如此,但是雪藏能量的经脉或许会有些闷闷不乐呢!既然如此,是时候开始活动可能已经冻僵的矫健身姿了!”
被捏响的骨质,惊醒了正在打盹的老马,惊慌过后的杂乱步伐,颤抖则是我最贴近摇摆灵魂的靓丽体验,并没有富余的聆听时间,却又突然恢复了镇静,花香却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只是走过了一位清理杂草的园丁,苍白的胡须顺过粗萎的脸颊与光秃秃的头皮连成一线。手上持有的巨型剪刀确实有可怖的必要,毕竟对于枯萎的鲜花,那绝对是掠夺生命的天敌,出现任何疏忽的表演,都可能是舞台当场被清缴的终局。
“您好,我们是皇室派遣的调查组,请问公爵的住宅是在哪里?”
清晰音符的不为所动,提高腔调之后仍是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僵持在那里,被岁月延缓的节奏,甚至感受不到分秒的搏动。
“不用过多的强调,我并非被剥夺聆听权力的聋子,只是迟钝的思维跟不上节奏的起伏,公爵的住宅?我不知道,但公爵的坟墓就矗立在那座灯塔的西侧,最华丽的那间,便是他精心装扮的陪葬。”
庸俗的问路方式居然得到了别开生面的解释,超越了我们短暂的理解空间,飞跃到我们触摸不到的远方,那才是隔阂在我们之间的真正距离。
“约翰!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成天疯疯癫癫的,神经质的妄想狂!西侧的园林在等待着你的青睐呢!”
我居然天真的沉迷在神经病的世界中,并且还矢志不移的品味着癫狂的话语,差点笑出声来。透过狭窄的缝隙,迎面而来的瘦弱柯科伯爵更是渺小,却装出不可一世的忧愁。
“尊敬的贵宾,但愿愚蠢的插曲并没有惊扰各位的美梦,我是这里的主管,柯科伯爵。”
十分恭敬的单手握胸的俯身礼节,让我不由的敬佩特拉斯在艺术上的造诣,将熟悉的仇敌白和斯其完全伪装成了陌生的友人,而唯独我过于局限被动的身高,只能被封闭在不起眼的棺材之中。
“您好,伯爵先生,我是特拉斯,很荣幸见到您,这是我的两位助手。我们是来确认宝珠夫人的死因以及将尸体带回帝都的光荣墓场安葬。”
柯科径直走向棺材,莫非是发现了什么隐藏其中的蛛丝马迹?被遮挡住的视线完全陷入了黑暗,只听见轻轻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微弱的叹息。
“也只有娇媚的宝珠夫人可以配的上这么华丽的安身之所吧。请随我来,宝珠夫人的遗体就放在公爵府设在草场上的专属停尸间。”
并没有陷入被发现的困境,微弱的光线也渐渐开始复苏,蝴蝶的影子斑驳在幽暗的空间里,嗅着芳香,很快却又飞走了。
“今天真是抱歉,公爵大人刚好去参加一个酒会,估计明天才能赶回来,请各位使者见谅。”
“没事,我们只是单纯的执行任务,检验与收敛,所以伯爵不必自责,而公爵也不必愧疚。”
嗓音变粗的斯其,完全就像灵魂与身体的置换,穿借着别人的皮囊。柯科伯爵轻微的松了口气,并非减轻的责任使命,而公爵一定也没有参加什么酒会,其中的缘由,很容易便能解释清楚,总结起来便是脱罪的期望值,作为凶手的惴惴不安,总是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自信,却还乞求别人都是无法分辨事实的色盲,这样的人给点安慰便能让他们足够骄傲一段很长的时间了。
可是,他们选错了,错信了秉持正义之剑的天使,实际上则是前来索命的恶魔,带着来自深渊复仇使的呼唤。然而转身离去逃避质问的柯科伯爵,他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