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不敢说自己有多少胜算,只是现在不出手也不行了。
回忆起十五年前的事情,依然记忆犹新,本就对陆瑶被派往离界山的事情颇感疑惑,凭借当时无足轻重的地位,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十六年前,离界山层出现惊异之兆,莫道将陆瑶派往调查,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但是陆瑶一去便再无音讯,莫道甚至没有派人寻找陆瑶的下落,就落实了她叛教的名义,如此草率的举动,在当时是有一些非议的,只是没有人愿意深究罢了。莫道却不晓得,陆瑶与当时教中一个下等弟子威武暗同款曲,陆瑶的事情只有威武不会轻易作罢。
那时的莫道已有一百三十多岁,是少数经历了百年之前众教铸山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他唯一的追求,就是山成之后,可以登山寻仙,但是山未完,人已衰。莫道也想明白了,即便再给他一百年寿命,也等不到神山能成的时候。于是,他开始寻求异端心术,延长寿命,但是人间寿数自有定额,不是莫道一厢情愿便可以延续的。而他所使用的尸鬼之术,正是利用活人为祭,化作自己的寿数。而所用之人,都是那些曾经来金灵教拜仙不成,失意而归的人。莫道借用此法,安心度过多年,却被陆瑶发现了其中的玄机。以陆瑶的性格,是绝不会允许莫道用此法续命的。欲向教中长老揭发莫道的罪行,可是莫道老奸巨猾,妄称自己如此也是逼不得已,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六教将再无凝结之日,共铸神山登天的愿望,也就没有可能达成。陆瑶也是仙教中人,长期受到登天寻仙的教化,再加上莫道骗说,这些用来施展尸鬼之术的人,都是些市井暴徒,陆瑶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虽然陆瑶没有再追查这件事情,可是对于莫道来说,陆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就是他的心腹大患,必须想办法将她除去才行。也巧的是,离界山当时的惊异之兆,需要有人去调查,莫道便将陆瑶派往。想着可以趁陆瑶不在金灵教的时候在外将她除去。没有料到,陆瑶去了不久,便和其他教众弟子失去联系。对于莫道来说这真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不用自己出手反而不会落下嫌疑,随便给陆瑶冠上一个叛教的罪名,便不再追查她的下落了。
令莫道料想不到的是,陆瑶失踪一年之后,居然再次出现,莫道大惊,为了不让教中其他弟子知道陆瑶的事情,暗中与她联系。陆瑶将当时在离界山上遇到穷奇袭击的事情告诉了莫道,莫道嘴上关心着陆瑶,心里却抱怨着,陆瑶居然没有丧命在穷奇手上。但是陆瑶已经被莫道落实了叛教之罪,这时候如果陆瑶出现,向其他人说明了情况,莫道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再加上当时对于莫道的做法的确是有一些非议的。
对于莫道来说,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只要实实在在的把陆瑶除掉就可以了,反正她也还没有和其他教中弟子接触,只要亲手把她就可以了。偏偏不巧的是,莫道那时正在研修尸鬼之术中最后一环的尸鬼转生术,消耗了大半心术力量,若与陆瑶交手怕是不敌。莫道灵机一动,借说离界山不能无人看守,希望陆瑶能在无量城驻守,借此及时观察山上的异动。
陆瑶听从了莫道的吩咐回到无量城附近,虽然陆瑶是在记挂总教的,但是那时候在无量城,却有一个她更加惦记的人,那就是凤小轩。
莫道以为就此将陆瑶打发走了,却没有料到,陆瑶临走之前,偷偷见了威武,将发生的事情通通告诉了他,一来是告诉他自己的平安,而来也是告诉他自己已经嫁作人妇育有一子,要他不再惦记。威武见到陆瑶安然无恙已经喜出望外,虽然知道了她已经心予他人,有些不舍,可是只要陆瑶没事,自己怎样也无所谓的。但是对于莫道来说,就算陆瑶远离金灵教总教,驻守在了边境无量城,可是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了踪迹,自己也难以说辞,必须得将她解决才行,趁着自己心术稍有恢复的时刻,莫道偷偷潜入无量城,再离界山附近假作几道异象,将陆瑶引上离界山,暗中偷袭将她杀害。
对于威武来说,那时他知道陆瑶的事情,却对莫道更加提防,知道他绝不是表面假装的样子,对于他的事情暗中调查,而莫道因为专心于尸鬼转生之术,无暇顾及其他,没有能够发觉威武对自己的注意,直到他尸鬼转生之术将成的那那刻,被威武偷袭,导致心术失败,心魂溃散。
威武本以为莫道就此魂飞魄散,没有想到失散的心魂竟然在多年后重新凝结再显世间。
两人的恩怨一直纠结到了今天,也该有一个了结了。威武只知道陆瑶因为莫道的关系,流离在外,现在又失踪在离界山上。如果再让他知道,其实陆瑶已经遭了莫道的毒手,那样的愤怒,绝不是能够轻易遏制的。而莫道此时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对于自己足够自信的莫道,觉得在威武将死之前,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威武,我最失算的,大概就是你和陆瑶了吧,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我手下最得力的弟子,居然会和一个最不入流的下等弟子厮混,如果知道,我就该早早除掉你!”
威武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么?”莫道笑着说,“我要的不是遮天,而是登天!”威武不屑的看着莫道,“用你肮脏的灵魂抢占别人的身体,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登天!”
莫道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我会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当时我尸鬼转生已到极致,若不是你暗中偷袭,我怎么会魂飞魄散,落得现在这样!”一想到当时的情况,莫道就升起一肚子的火,深做了一次呼吸,冷静下来继续说,“不过,这些也许也是命中注定的,反正今天你也要命丧于此了!”
威武回道,“哦?你还真有把握,输赢还不一定呢!”
莫道阴笑着说,“你又何必反抗了,既然你对陆瑶那么专情,不如就和她一道葬在这座山上,生前你们不能在一起,我这个做长辈的,倒能成全你们死后葬在同一处!哈哈哈!”莫道的笑声不断的在威武耳边环绕,威武大怒吼道,“你说什么,陆瑶她……”
“是的,是我杀了她,就在这离界山上!”莫道笑得越发得意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让威武的愤怒彻底燃到顶点,怒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就凭你么?”莫道没有被威武唬住,反倒是先手发动了进攻,“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在我之后当上金灵教司长的吧!”莫道用秦风仅有的左手,聚集着黑炎冲着威武射出一道黑色火柱。
就在火柱即将碰撞到威武面前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在前面把黑炎抵挡开来。拨开黑色烟雾,出现在威武面前的人影穿着一身深色大袍,整个脸都遮在袍衣连着的帽檐下。莫道惊讶不已,“什么人,怎么可能,附近有人我不可能感知不到的!”
这时一直在他们身后观战的蜃景也露出惊讶的神色,王悦带着小轩躲在庖丁切割出的虚无空间中都能被蜃景察觉,而这个人居然就在附近,却一点儿也没有被蜃景感应到,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人影慢慢掀开帽檐,露出的面容,顿时令所有人更加震惊了,那个人与威武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到底是什么,你是双生子?”莫道大声问道。
威武冷冷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双生子,这个人就是我,我就是这个人!”威武面前那个与他有用同样容貌的人,走回到威武身边。威武朝他问道,“凤平阳都安置好了么!”那个人点了点头。
“你在耍什么花样!”莫道谨慎了起来,收起了刚才的从容。
“花样!你不是要看看我是怎么在你之后当上金灵教司长的么,那你就好好看看吧!”威武大喊一声,地上的人影突然像沸水一样滚动起来,威武身边的人影走进威武的影子中,瞬间身体模糊扭曲,最后居然化成一滩黑水熔在了威武的影子中。
“你用自己的心魂分出一个人形?”莫道似乎看明白了威武的举动。
“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不亏是莫道司长!”威武笑道。
蜃景此时大笑道,“真是疯子,疯子,没想到第三星宇中都是些心术修炼极致的疯子,一个把自己变成阴魂,一个将自己心魂分离,还有一个女人靠着一个石头活了一万多年!真是太有趣了!”
蜃景如此大笑,可是威武和莫道此时没有功夫搭理他,两个人对峙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莫道先开口,“你以为只有心魂分离的能力,就能战胜得了我?”
威武冷笑着,“不要做口舌之快了,有什么本事都施展出来吧!”威武看来信心满满,做好随时迎击的准备。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莫道一声之后,举起左手准备发动一击黑火,突然身上一震,瞪大双眼,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怎么回事!”莫道看了一眼蜃景,以为是蜃景趁他不备对他使用了空间禁止,可是蜃景看着莫道,耸了耸肩,一幅与自己无关的样子,莫道再看向威武,如果蜃景用了空间禁止,威武也该受到影响才对,可是眼前的威武却神情自若,没有收到影响的样子。
威武看着莫道纳闷的样子,冷笑着,“看看你自己的影子吧!”
莫道听了威武说的,看向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莫道所操作的秦风的影子已经和威武的影子连到了一起。
“你的影子已经和我的影子连在了一起,从现在开始,只能遵从我的欺诈游戏规则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