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又扫了一眼酒瓶，“酒瓶都快磨掉漆了吧？这是存了有多久？每次来都拿出来显摆一番，然后再存回去？职业海王啊？”
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留，生怼啊，青年人脸色红了又白，攥着酒瓶气得想打人。
可是女孩儿手上戴着的是百达翡丽，看起来像是真货。而且她嘴巴又毒，脾气又傲，一准儿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万一得罪了搞不好事后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青年想了想，忍了，冷着脸，拿起黑桃?a到别处搭讪去了。
怼走了搭讪的渣男，陆宁心莫名爽快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怼天怼地要是碰上个愣头青容易挨揍。
很快，一支香槟喝了过半，陆宁在卡位上扭动着自嗨了一会儿。
她的卡位在架空层上，属于私密空间较好的那种，她蹦着蹦着，居高临下望见栏杆下的一桌卡座，女生起身去洗手间，同桌的几个身上带着刺青的小青年，鬼鬼祟祟地往女生的酒杯里加了什么，然后，毁灭证据，摇晃酒杯，那些小年青彼此相视一笑，眼神里流露着恶狼般的光。
一会儿功夫，上厕所的女生回来，双方玩儿起了骰子，女生几口喝完了杯中酒，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样子，突然变得像喝醉了一样，动作突然变得大胆起来，骑上男人的双腿，搂着男的又啃又抱，还动手解男人的扣子，男人也不客气，对女生上下其手，手都伸进了内～里。
很快，两个男的架着女的，抓着她不老实的双手出了酒吧。
陆宁看呆了，她听857小姐妹说过，有一些酒吧里有什么乖乖水，还有神仙水之类的害人药，酒杯离开视线之后不要喝。刚才她隐隐约约看到那些纹身小青年往女生酒杯里加的就是一小瓶液体，没想到效果这么惊人。
酒吧太危险了，陆宁背后直冒凉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剩下的半瓶香槟也没心思喝了，只想赶快离开。
陆宁戴上口罩，挎上包包，走下楼梯准备去趟洗手间然后回家。
走廊拐弯处，她撞见那伙下药青年中的一名成员在跟一名皮肤黝黑，顶着一脑袋卷毛的花衬衫小个子在谈什么。
陆宁无意中听见，卷毛花衬衫嘴里叼着烟，操着一口生硬的外地腔小声说：“神仙水500！”
陆宁的出现打断了两人，两人连忙闭了嘴，转身假装抽着烟。
陆宁没抬头，转过弯，连忙停下脚步，贴着墙，竖起耳朵仔细地向外听着。
几秒钟后，拐角两个人开始砍价。
“怎么涨了？我兄弟说神仙水只卖350来着。”
卷毛：“现在条子盯得紧，不好拿货啊！兄代，500块已经是良心价啦！”
“行行行，500就500！刚才我兄弟，试了一下，那妞儿喝了加过神仙水的酒，骚得一批，我两个兄弟拖着人就去开房了。看那妞儿骚成那个样儿，估计我两个兄弟一个晚上都喂不饱她！”
卷毛得意洋洋：“那是自然啦，我们是良心商家，药效都一流的，用过的客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你兄弟买的是500块一支【神仙水】，你把这蓝色的液体滴进酒里立刻变得无色无味，女的喝了骚，男的喝了浪。神仙水是慢性的。想要更快的也有，【乖乖水】，喝完立刻就倒。另外还有口喷型的，外观像口气清新剂的那种，里面装的也是神仙水，平时带在身上不容易被发现。”
“最稳妥的就是第一种，神仙水。喝了神仙水的女人，就算被10个男人上过，第二天也记不起来，跟谁在一起，做过什么，压根儿回忆不起来，失忆100％。你也可以买个体验套餐，神仙水、乖乖水、加口喷，一共只要1300块。”
“好好好……先来一支神仙水，微信还是支付宝？”
卷毛：“随你啦！用好了再来啊！”
很快，交易双方分道扬镳。
从洗手间出来后，陆宁径直出了酒吧。
穿过马路的时候，在林荫道的树影下看到了卖神仙水的卷毛花衬衫。那家伙蹲在马路牙子上，腰间挂着个腰包，身体缩得跟只猴子似的，东张西望。
陆宁犹豫了一下，这一刻，她想到了干爹的计划，把林深当成瘦马送给堡丽阁的亚区高管……
林深那么狡猾，她哪会乖乖配合呢……
陆宁心事重重地穿过马路，进小区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马路对面，卖神仙水的卷毛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陆宁一咬牙，转身折回。
她鼓足勇气，来到卷毛背后。
卷毛挂断电话，感觉背后有人，转身吓了一跳。他一下蹿出2米远，一脸警惕地看着身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眼珠子叽里咕噜地转着。
陆宁咽了咽唾沫，飞快地扫了一眼左右，往前凑了凑，小声说了句：“4支，2000块。”
卷毛本能地挺直了腰杆儿，“靓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宁有些着急，她也知道这些卖药的都是成了精的耗子，在没确定对方身份的前提下，不会轻易跟陌生人做交易。
陆宁飞快地瞄了一眼左右，一字一顿，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卖货吗？刚才我都看到了，我买神…仙…水，有钱还不赚？”
卷毛又点了支烟，咧咧嘴，嘬着牙花子。
那一口黄牙，看得陆宁心中作呕，刚才喝下去的酒一个劲儿在胃里翻腾。
卷毛眼珠上下滚动仔细地打量着陆宁。印象中这个口罩女孩儿，刚才在酒吧的卫生间走廊里见过。
卷毛犹豫不定，却也不走，显然心里没底，又不想放弃这单生意。
“我要那种喝了会想要那个那个的水！”陆宁一口气说完，忐忑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的迫切。
终于，卷毛下定了决心，他凭借干这行多年的经验判断，陆宁不像是钓鱼的便衣。他摇头晃脑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朝旁边的黑胡同努了努嘴，随后两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猫着水蛇腰，晃进了两楼之间的狭窄胡同。
陆宁心里一阵紧张，不过午夜的商业街上车水马龙，想来对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陆宁壮着胆子越过斑马线，也跟着进了黑漆漆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