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想法?”
噶尔东赞瞥见李宽心不甘情不愿,倒是很想听听眼前这位楚王殿下的建议,李宽瘪瘪嘴很认真的回答:“这名册上足足有上百人,挨家挨户的跑一遍没有十天半月休想全都见完,不仅耽误时间效率也不高。”
“那依您的意思是?”话都说出来,藏着掖着不是李宽作风,很直白的接着说下去:“与其挨家挨户的跑个遍,倒不如以画像为参照,若相中则去,相不中则从名册上除名。”
噶尔东赞低头沉思,李宽的建议却有可取之处,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画像中与本尊的差距。画像仅仅是表面,画得再美只有见到本人才见分晓,而他也担心那些皇室宗族中不愿自己女儿远嫁吐蕃故意将本人画得其貌不扬,以此逃婚或是以他人代替出嫁。
“使臣可是担心画像与本人有差距?”李宽看出噶尔东赞的担忧,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噶尔东赞没有遮掩很直白的点头承认,李宽拍着胸脯说:“此事使臣可以放一百个心,我敢保证画像与本人丝毫不差。”
噶尔东赞饶有兴趣的问:“殿下如何保证?”
李道宗也想知道李宽为何如此笃定皇室宗族不敢,且听李宽反问:“使臣莫不是忘了此事乃是何人所命?”噶尔东赞等吐蕃使臣恍然大悟,李道宗也瞬间明白。
“没错,正是当今皇上下诏,皇室宗族乃是自家人不假,可他们敢违抗圣意么?”李宽接着分析,噶尔东赞与李道宗聚精会神的听着,“即便他们敢违抗,将自己女儿画得奇丑无比,或是与本人差距甚大,当我们参照画像去拜会时,自然见到本尊,如此一来直接上报朝廷,咱们大唐皇上可是公私分明,英明神武之圣主,眼里不揉沙子,如何决断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可我敢断定他们这些皇族宗亲必定会被责罚,甚至以欺君罔上的判罪,所以他们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做有违圣意之事。”
噶尔东赞等吐蕃使团与李道宗恍然大悟,以画像为参照再去各家拜会目的更明确,如此一来效率提高不少。噶尔东赞等人心系吐蕃,赞普亦是心急如焚,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于是,噶尔东赞等吐蕃使团对视一眼,迅速的点头赞同,李道宗也是赞许的点点头,他们哪里知道李宽是不想那么麻烦,完全是因为懒才会出此方法,要不然哪里会提意见。
“王叔,此事就拜托您咯!”
李道宗刚刚赞许不久,突然被李宽这话搞得有些稀里糊涂,惊诧不已的回望着李宽,又听他继续说:“王叔,您是礼部尚书又是皇室宗亲中地位最高之人,由您写一道教言呈交给皇上签字盖章,那就是一道敕书,双管齐下试问谁敢不从,不都得乖乖的将画像画好交至礼部,倒是吐蕃使团前去取,再从中挑选,最后再去拜会,一切水到渠成。”
“殿下做什么呢?”
噶尔东赞笑眯眯的看着李宽,李道宗也觉得这事怪怪的,听到噶尔东赞的话瞬间相同关键,可以说前期工作基本上都是他来承担,反观李宽直接捡现成的便宜,带人去看就行了。
“我当然是在最后才登场!”李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耿直的话让噶尔东赞笑容一僵,李道宗嘴角抽搐几下,两人愣是找不到反驳理由,反而觉得李宽说的没问题,这让众人均是面面相觑。
噶尔东赞等人是吐蕃使团,从画像入手选赞普之妻绝对是好方法,再说和亲的人赞普松赞干布,身为吐蕃使团的噶尔东赞等人责无旁贷,这是他们此次入长安的主要责任,的确与李宽没什么关系。
从李道宗的角度上去想,李宽是晚辈,李道宗与李世民乃是同辈同宗堂兄弟,再说李宽在宗族的地位根本就是微乎其微,他的话谁去听?最后还不是李道宗出面,加上皇上的敕令,还真是在最后时刻李宽陪着吐蕃使团去拜会拿着敕令办事就行,看得上的就记下,看不中的就划掉,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可以说整个相亲过程,除了上门相亲外其它程序李宽都不需要参加,他只需要提个建议就行。直到此时,众人方才想明白或许从一开始李宽就是这么打算的,说白点就是偷懒,还是光明正大的偷懒让人无话可说。
噶尔东赞嘴角抽了抽,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征询李宽的建议。其实,噶尔东赞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下李宽此人,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楚王绝非常一般人。
李宽本来没想那么多,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家陪着武珝,再说今日早朝李世民亲口说了考课司不用去了,只需要负责和亲之事,李宽越想越是开心,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看得李道宗是哭笑不得,噶尔东赞等人倒是笑笑不说话。
“王叔,您还等什么呢,赶紧的啊!”李宽见李道宗还杵在这里,不禁催促着他赶紧去办正事,那精神头感觉就像是他在相亲似的,李道宗无奈啊,只得起身出了门朝着宫殿走去,一阵感叹:“皇兄,您这儿子真是太厉害了!”
偷懒都能偷得这么光明正大,李道宗从遇到如此厚颜无耻这人,偏偏这人还是自己堂侄,就算知道也好捅破,家丑不可外扬,总不能被外人嘲笑自家内讧,哑巴吃黄连只得去皇宫。
李宽支开李道宗当然是给自己离开四方馆找借口,李道宗是他的堂叔,叔叔没走侄子先走了,要是李道宗在皇上那里说漏了嘴,那岂不是又得挨批。只有李道宗离开,李宽自然大摇大摆的走了。
若是与噶尔东赞等人熟悉,李宽倒是多留片刻也没事,两人又不熟悉也没什么交集,所以李宽站起身来很直接说道:“我就不打扰吐蕃使歇息了,先行告辞!”
噶尔东赞微笑的站起身送他出了门,没有丝毫阻拦,又在李宽离开前礼貌性的说:“殿下可常来坐坐!”
“一定!一定!”
李宽很客气的回答,仅限于客气并不表示他真的会来,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光明正大的在家陪老婆,怎么会弃妻儿不顾跑到四方馆来陪噶尔东赞等吐蕃使团闲聊,聊得好是好,要是聊得不好那就直接上升至国家大事,所以李宽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心安理得的朝着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