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0,开盘就下跌了%,刘立杆站了起来,叫道,打打,打回去。
老倪看了看他,刘立杆继续叫道,打啊,有什么好犹豫的,老倪,先把气势打出来。
老倪和马丽说,一万,连三单。
马丽看看陈雅琴,陈雅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马丽接连三单一万手下去,盘面马上就翻红了,看到了效果,刘立杆和孟平都兴奋了起来,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不住,走到老倪的身后,刘立杆叫道,不要停,继续啊。
“马丽,马丽!”孟平也叫道。
马丽看看老倪,老倪说,五千,再连三单,马丽接着下了三单五千手,空方大概是被这样的气势压住了,而多方受了鼓舞,大家纷纷开始加仓,价格节节上升,到了中午快收盘时,孟平让马丽又来了一个一万手,盘中突破了七千点,办公室里一片欢呼。
下午开盘,刘立杆和孟平,不断地叫着进攻进攻,老倪也不停地下指令,陈雅琴提醒,已经到四十的仓位了,她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三个老板都在这里,马丽当然只能听他们的。
他们的仓位,很快就过了五十,到了百分之五十七,盘面上,也像疯了一样,价格在不断攀升,十五分钟和三十分钟的k线图上,拉出了一根根红色的大阳柱,两点钟时,价格一度冲到了7284点,涨幅%,很快就要触及到他们的止盈线了。
陈雅琴咬着嘴唇想了想,她说,平仓吧,可以了。
“什么可以,不达目的决不收兵!”刘立杆看了她一眼,叫道,老倪呵呵地笑着。
接下去,空方开始发起了进攻,多方这边,有很多人显然是获利了结,离场了,盘中的价格开始往下跌,刘立杆朝马丽叫着,顶住顶住,孟平说,继续加仓。
陈雅琴看看仓位已经到63%,陈雅琴突然大吼一声:“你们是不是疯了!?”
她吼得太大声,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出现了片刻死一般的宁静,马丽终于没有继续加仓,刘立杆和孟平老倪,也没有再催她。
这一天,最终还是收在了7000点以上,7016,涨了150个点,涨幅%,对他们还说,算是取得了一个不小的胜利,大家的脸上都漾开了笑。
只有陈雅琴一个人,把脸埋在了自己的双掌里,她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同时对孟平,也开始有了一点失望,按她的本意,她本来是想让刘立杆和孟平,拉住老倪这头疯牛的,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比老倪还要疯狂。
不安的阴云把陈雅琴整个地裹挟进去,她有一个很不好的感觉,觉得今天盘中价格涨了这么多,会不会不是空方力量的退却,而是空方,在有意地引诱自己深入,要是自己是空方,面对的又是这么三个家伙,这还真是最好的战术。
刘立杆拍了拍手,问老倪:“今天大获全胜,是不是该庆祝一下鼓鼓士气?”
老倪连连点头说好。
刘立杆说:“那等会天香楼,大家会餐。”
马丽和宝珍她们都兴奋了起来。
接下去复盘,陈雅琴盯着盘面,越看就越感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这样,今天的上涨,也就是一天行情,明天开始,又会是一个艰难的开始。
六点不到,刘立杆催促大家可以下班了,去天香楼。
陈雅琴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有点不舒服。”
孟平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真诚地说:“一起去吧,难得,不要扫了兴。”
陈雅琴看了看他,不响了。
……
任溶溶断定老倪还在局里,多方那股最强大的力量,应该就是老倪,任溶溶现在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大意了,也是没有想到老倪会这么耐打,她现在后悔自己太早暴露真实的身份,以至于对老倪现在的战术,完全都不清楚。
任溶溶站起来,走去了刘芸的办公室,刘芸也正在看着今天pta的盘面,看到任溶溶进来,刘芸问:
“牛鼻子牵进来了?”
任溶溶笑道:“牵进来了。”
“接下去的几天,控制一下节奏,还是那样,把小散先清出去。”刘芸说。
任溶溶说好。
刘芸两只手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笃着,就像是在弹钢琴,过了一会,她把双手拢在胸前,看着任溶溶说:
“我给你一把屠龙刀怎么样?”
“什么意思,刘总?”任溶溶不解,问。
刘芸笑了一下,她说:“都说杀鸡焉用牛刀,我们这次,就来小题大作一回,杀牛,我们来用屠龙刀。”
任溶溶笑道:“还是没有明白。”
“我给你准备一百五十亿,这把刀够快了吧?”刘芸问。
任溶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下我全明白了。”
刘芸看了看桌上的台历,和任溶溶说:“就定在十六号,前面的这几天……”
“我明白,刘总,先清小散。”
“不是。”刘芸说,“最重要的,还是要牵紧牛鼻子,别让它跑了。”
……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是小幅下跌,不管老倪他们怎么进攻,下跌的趋势就是没有改变,老倪嘴上说,不可能的,这价格不可能还会跌的,再跌下去,pta成什么了?
但他的心里是在打鼓的,趁着孟平去上洗手间的时候,陈雅琴和老倪说,下行的趋势已经走出来了,见坏就收吧,现在还来得及。
老倪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他看看自己的仓位,他也知道,如果现在再来一波暴跌,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但他心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平仓,他们的账户里,将只剩十亿多一点,太难看了,他不知道孟平看到这个数字,会有什么想法。
老倪因此犹豫着。
陈雅琴提醒,不要因小失大。
老倪想了想,他说好,明天看情况,能收就收。
结果十三号这天,6596开盘,开盘之后就一路涨,一度涨到了6872,涨幅%,这让老倪又看到了希望,加上孟平一直在叫,干,干,干就是了,他们不仅没有减仓,反而又加了仓。
这一天收盘6750点,涨了146点,涨幅%,又算是他们的一个丰收日。
接下去的两天,又是两个下跌日,两天合计跌了286点,合计跌幅%,陈雅琴几乎是在哀求老倪,不要执迷不悟了,老倪说好,明天肯定减仓。
但留给老倪的时间已经没有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十月十六日,pta在集合竞价阶段,就被任溶溶和扬子石化,直接拉到了跌停板,开盘5826,跌幅%,之后的一整天,这个价格就纹丝不动。
六号之后,老倪故伎重演,还是取消了止损线,他们被再次穿仓,保证金账户显示的是-5132万元。
看到这个数字,孟平也傻眼了,他问,怎么会这样?
办公室里,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
刘立杆接到电话,马上就赶了过来,他看着这个数字,第一句话也是:“怎么会这样?”
老倪已经面如死灰,陈雅琴和马丽她们的眼眶都已经红了。
孟平看着刘立杆,叹了口气:“亏完了。”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交易所电话打过来了,通知他们,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必须把保证金补足,不然就强制平仓。
陈雅琴把电话的内容和他们说了,刘立杆问:“什么意思?”
陈雅琴说:“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明天八点半之前,能把欠的保证金补齐,这些单子就还在,明天要是开始反弹,我们就还有机会,如果没有补齐,就会被强行平仓,这事情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我们一分钱都不剩了?”孟平问,陈雅琴点点头。
刘立杆和孟平都明白了,孟平叫道:“那怎么行,当然要补齐了,就是赌,我们也要赌这一把,等着,我马上把钱调过来。”
孟平说完,马上就犯愁了,自己这次到杭城,老倪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和他说清楚是什么事,他没有带网上银行的u盾,如果通过手机银行转,一次只能转五万,别说明天早上八点半,就是转到明天中午,也转不了五千一百万。
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叶宜兰打电话,让她去柜面转。
孟平硬着头皮,拿起电话打给叶宜兰,让她去银行柜面,给自己把一个亿转过来。
叶宜兰的电话被钱芳拿过去了,钱芳问:“老孟,你在哪里?”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瞒了,孟平说:“我在杭城。”
“在杭城?”钱芳问,“一直都在?那我在上海看到张晨的时候,他怎么还问起你?”
孟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老孟,你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钱芳问。
“我和人合作一个项目。”孟平说。
“和谁合作,张晨还是杆子?”钱芳继续问。
孟平赶紧说,不是,不是他们,他要说是,孟平知道,钱芳肯定马上会打电话给张晨和谭淑珍。
“不是他们,那是谁,什么项目?”钱芳问。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让叶宜兰,把钱转过来就是。”孟平说。
“不行,我们要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项目,不知道这个钱的用途,老孟,我告诉你,我们一分钱都不会汇。”钱芳语气坚决地说。
孟平急了,叫道:“就算我被绑架了,我要赎我自己行不行?”
“行,要是赎你,别说一亿,就是十个亿,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拿。”钱芳说,“你让绑匪接电话。”
“什么绑匪,有屁的绑匪,钱芳,算我求求你,你让叶宜兰转过来行不行?”
“不行,我说过不行就不行,我们不会不明不白就给人转钱。”钱芳还是坚持着。
“你……”孟平气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钱芳放缓了语气,她说:“还有一个办法,你在杭城哪里,我马上让张晨过去找你,只要你人安全,钱用在正途上,不管你干什么,我们马上转,如果你怕来不及,我让张晨先给你,老孟,你说好吗?”
孟平哑口无言,只能把电话挂了。
没过一会,他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看,是张晨,这个电话,他已经没有办法接了,他只能把自己的苹果手机关机。
马上,刘立杆的电话响了,刘立杆接了起来,张晨问:“杆子,孟平在杭城,你知道吗?”
刘立杆看了看孟平说:“我不知道啊,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