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听着聪哥儿的话,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之感。她偷偷望过去,蹙着眉想:怎么什么事到他这都像是点头了炸药一般呢?
不给他安排,难免让人说她刻薄,给她安排,又显得她居心不良似的。
顾氏到底忍着难堪嘱咐那两个丫鬟:“孙少爷还年轻呢,学业为主,你们两个平素里好生服侍,别动什么歪的邪的心思。”
意思是就算聪哥儿知了人事,她二人也收敛些,别整天勾着爷们竟想些风月之事。那两个丫鬟红着脸应了,就差赌咒发誓,保证自己能服侍好聪哥儿了。
章贤有应酬,顾氏陪了章老太太,自己带着素梅回自己的院子。
前面假山处绕过来一个黑影,不及素梅回神,已经一把将顾氏拽了进去。顾氏吓得一声尖叫,那人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勒着她的腰往山洞深处拖,对外头的素梅道:“去给太太添一件衣裳来。”
这是叫素梅离远点儿,望着点儿风。
素梅不敢追,又不敢走远,急得直跺脚。
聪哥儿终于松开了顾氏的嘴,却将她按到假山石壁上,道:“太太怕什么?”
顾氏吓得浑身直哆嗦,夜里瞧不清聪哥儿的神色,却只觉得害怕。头顶有被惊动的蝙蝠四下里乱飞乱撞,她觉得自己也和那蝙蝠差不多了:“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猜?”
顾氏猜不着,也不想猜,她挣扎着道:“你放手,让我走。”
聪哥儿压着顾氏的双肩,道:“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很愤怒?你既知道这滋味,又为什么干涉我的生活?你想做什么?怕我对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意,所以拿别的女人来打怪我?”
“我……我没有。”顾氏虚弱的否认。
耳边是聪哥儿的冷笑:“如你所愿,我昨儿把她们两个都收用了。”
顾氏莫名的心头一松:收用了就好。
不想下一刻聪哥儿又道:“你知道吗?这就是一片无止境的欲海,一旦领略了其中滋味,就不免要无止境的往下堕落。从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顾氏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个女人,和男人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从成亲以后,她所得出来的经验也不过就是忍受便好。成亲时亲娘教导新婚之夜要忍,痛过一回以就不疼了。这之后她对章贤身边的女人又妒又恨,却告诫自己要忍,有了儿子就好了。
现在,她对章贤当真是没什么期待,横竖儿子也有了,那种事,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如果不是聪哥儿像个任性的霸王,时不时的便跳出来威胁她,她也就是一闭眼忍受的事。
但她想,男人大概是喜欢这种事儿的,通过章贤就能看出来,甚至是章三老爷那一大家子,通房、姨娘不断,庶女、庶子不断,没那种事,哪来的这些一帮小孩子。
所以她想,大概聪哥儿也是如此,他既通晓了人事,知道了其中的快乐,怕是会深溺其中。
顾氏艰难的开口:“凡事,适可而止。”
聪哥儿冷笑,嘴边的气息直接喷到顾氏脸上:“怎么样才算适可而止?你给我一个度?”
“……”顾氏哆嗦着道:“我,我不清楚。”男人也有不一样的,据说武帝可三日无肉,却不可一日无女人,章贤体力好,差不多夜夜都有需求,也不见章贤身体有什么亏损。
聪哥儿么……她怎么知道?可他说昨晚他收用了两个,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么?还是说,章贤年少时也曾有过这样荒唐的时候?只不过她不知情而已?
漆黑的夜色里,顾氏面红耳赤,只能庆幸对面的人看不见。
聪哥儿逼问:“你怎么会不清楚?”
结实的胸膛压着顾氏的柔软,她又羞又怒又疼又窘,推着他道:“我不清楚,就是不清楚,你放开我,深更半夜,你把我掳到这来做什么?人伦廉耻呢?你读的圣贤书呢?”
聪哥儿却只是低低的笑,笑得顾氏魂飞魄散,他紧紧贴上来,把顾氏压得恨不能要嵌进假山石壁里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来,软软的,潮湿的,顺着顾氏的眉毛、脸颊、嘴角,还有往下的趋势。
顾氏疯狂的踢打他:“你疯了,我是你的母亲。”
她的下巴被两只手指狠狠的抬起,颈边的斗蓬也被解开掷到地上,他在她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疯了就疯了,我从前没想过对你怎么样,可现在我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顾氏眼泪流了一脸,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小疯子。
可她踢不动他,挠不动他,赶不走他,她明明比他还年长几岁,可在他跟前就和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兔子,他像一堵墙,将她困在臂弯之力,密不透风,令人窒息。
一想到她很有可能被人堵到这假山石洞里,衣衫不整的和自己的继子在一处行那等不轨之事,她就恨不得死过去。
聪哥儿却豁然放开了她,居高临下的道:“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让他进你的房,上你的榻,否则,我会把他对你做的,悉数对你再做一回。”
多可笑,从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得清清楚楚,原来男人和女人同房不是单纯的待在一间房里,而是要那样这样才算。
是她让他明白的,那她就自食苦果吧,他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顾氏连骂他无耻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她再敢不自量力的反抗,他真的会继续做下去吧?太惊悚、太可怕了,顾氏无论如何没有接受的勇气,哪怕还有个昭哥儿,也不能成为她忍辱负重活下去的理由。
顾氏劫后余生的委顿在地,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她怕了他,她听他的,以后再也不和章贤在一起,这总成了吧?
她不明白他到底揣的是什么心思,可如果他的目的就只是杜绝她和章贤的亲热,她认。顾氏抱紧自己的双肩,蜷缩着,哑着嗓子道:“你不许碰我,以后再不许碰。”
她都答应他了,他也得答应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