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凰大人,您回来了。”打着哈欠出来的是小老头,他嘻嘻哈哈地堆满一脸的笑容,说道:“熬了一宿,我们几把老骨头可都遭不住了,大人,您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忽然间殷情备至,蓝凤凰有些不适应。
跟在这小老头后面的几人也是一样,哗啦啦围了过来。
“今天这事就先到这里吧,大人,你看你还得操劳仪式的准备工作,这异乡人的事,咱也不急。”
“不急?”蓝凤凰愣了。
小老头跟着说:“就是就是,郑邦来不了,那就换人,要是来了,那就再说。”
蓝凤凰挣开几人,忙说道:“不不不,各位,我是想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今天我找各位来,就是想把这件事确定下来,郑邦同志恐怕是来不了……”
她话还没说完,几个老头都面面相觑,面带笑意。
“大人,不是说了不急的吗?我们几个一把年纪了,也不在乎这等一天两天,行啦行啦,你就忙活你的先祖仪式去吧,我们不着急。”
蓝凤凰愣了。
一说郑邦来不了,一开始这几个老头可是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怎么现如今突然——莫非他们知道了郑邦的事?
可……这不可能啊。
蓝凤凰眯起眼。
他们压根就没有任何接触,先下村子里压根没几个人知道郑邦在。她原本打算让这几个老头落下口实,夺了郑邦作为异乡人的权力,藏住他的身份,等仪式结束再公布。
可眼下似乎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她叹了口气。
“各位,这异乡人的事,可不能再拖了。”她恭敬地说道。
谁知道,蓝凤凰越是这样说,这几个老头儿就越是置之不理,甚至压根当做听不见。
“咱得回去了吧,一宿没睡,耳朵都累了倦了,赶不上趟儿了,走!”小老头一招呼,几人冲蓝凤凰笑盈盈地打了招呼,就做鸟兽散,拦也拦不住。
等到蓝凤凰颓然在屋子里没动静了,这小老头等人才松了口气。他们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东西。
长衣长者凑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瞧得不大清晰,便问:
“这东西靠谱么?”
小老头嘿嘿一笑:
“我看行,刚才不就让那女的吃了瘪么。”
“话是这么说。”长衣长者含含糊糊。
“最要紧的是,郑邦来了。”小老头笑了笑,说。
到隔日下午,庆典仪式的氛围在街上蔓延开来,四处张灯结彩,乳白色的街道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条,灯旗在空中招展,蓝凤凰筹备的街市活动也让村子里的几大商户赚的盆满钵满。
柴广漠伸了伸懒腰,跟赵冷两人到街头逛了起来。
街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派祥和气息,几乎让两人快要忘了自己的使命。
“这地方真有古怪?”至少赵冷一点儿也没瞧出来,她几乎快融入这庙会似的节日氛围当中。
也难怪。
街上售卖的除了糖果零食,无不是一些新奇逗趣的小饰品玩艺儿,赵冷毕竟是
个小姑娘,抵挡不住。不多时,她早就左右开弓,满手的零食玩具,活像是个逛庙会的小朋友。
见她这副模样,又问出这样的问题,柴广漠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着额头,说:
“你别忘了我们是调查什么到这里来的。”
“什么?”赵冷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柴广漠有点儿无语。
“骗你的啦!”赵冷嘻哈一笑:“我才没忘咧,不是为了查清最近那几起恶劣事件背后的幕后主使么?”
“你记得那姓郭的怎么说吧。”柴广漠冷下脸:“他说,这里是他们下一个目标点,也是他们的根据地。”
“可不像啊。”赵冷吐了吐舌头:“我看这里就是个普通的旅游村,那姓郭的说的未必是实话。”
“他说的自然半真半假。”柴广漠点点头:“但你要是觉得,这村子没有半点玄机,那你可就掉以轻心了。”
“怎么说?”赵冷瞪大了眼。
“光看表面不成的。”柴广漠从赵冷的脑袋顶上卸下一架小风车,趁她不备,又从她手里夺过一支棒棒糖。
“背后另有隐情。比方说,你想想,这样一个背靠孤山,没有水没有资源的小村落,怎么会如此繁华?”柴广漠问。
赵冷不依不饶,奈何手脚没有柴广漠长,动作也不如他敏捷,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甩了个脸色问道:“繁华?哪里繁华?”
“先不说这满街的集市,还有这超乎常理的人口数量。我只问你,这么多的人聚居在这里能有什么好处?你可知道,这里连一条公路都没有。”
赵冷扁扁嘴:“也许有什么自然资源。”
“我查看过了,至少方圆十里没有这样的地方。”
“你可真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赵冷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那——会不会是你想太多,无非就是人多一些罢了。”
“真是这样吗?”柴广漠摇摇头:“我们逛街的时候我看过了,路上有很多暗线,可能是电线,我们住的民宿和四处林立的公寓楼也证明,这个村子的现代化程度并不低。”
“这很奇怪吗?”赵冷问。
“如果这村子实在平坦公路边。不奇怪。但是你知道,在这么一个山洼的小村落里做这些基建工程,成本多高么?”柴广漠反问。
赵冷摇摇头。
“更何况,我粗略估计,山里的农田,就算算上伐山之后的梯田,也不足够养活这村子里的人口。”
赵冷眯起眼:“那他们粮食怎么办?”
“恐怕要从外地进口——但你想,这样一个交通闭塞的区域,进口粮食需要多高的成本?”
“唔……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搬走到城里或者郊区不就好了?”赵冷不解。
“我也没明白。”柴广漠点点头:“按理说,正常情况下都会这样做,但这村子却不一样。我找人问了问,他们说,在这里有祖先庇佑。”
“迷信?”赵冷嘟嘟嘴:“要是迷信的话,也能解释得通。”
“可是迷信可没法让人吃饱饭。”柴广漠摇摇头:“所以,一定有什么办法或是理由让他们留下来,并且有足
够的资源,或者说“钱”,保证他们的生活。”
“钱?”赵冷四处张望:“村子里都是低矮小居民楼,连作坊都看不到,更别提工厂了,怎么赚钱?”
“这就值得玩味了。”柴广漠拍了拍赵冷的肩膀,小声说:“我们先去看看郑邦,这家伙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好!”赵冷点点头。
两人到了郑邦所在的公寓边,却傻了眼。
公寓楼也是乳白色的砖墙,一共九排,楼层并不高,每一排都只有三层,一层十来户。郑邦所在的是中间那一排,柴广漠跟赵冷赶到楼宇下的时候,那里聚满了人,简直比闹市街区还要密集。
“出什么事了?”赵冷心脏猛地一跳。
“走去看看。”柴广漠抓着赵冷的胳膊,两人急急忙忙钻过人群,傻眼了——他们来到矮楼下,见到第二层中央,出现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巨大坑洞,洞口深深凹下去,一个房间像是被剜去的肉块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该不会!”赵冷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说郑邦他!!!
“你俩看什么呢?”
就在赵冷寒毛倒竖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虚无缥缈,像是白日里的妖魔一样,浪荡荡听不大分明,但像郑邦。
啪。
温润潮湿的手掌贴在赵冷的肩头,她吓得原地跳了三尺高,一扭身,把这手掌从身上甩了下来,缩到柴广漠身后。
虽然纳闷儿,这郑邦要是死于非命,怎成了水鬼。
“呀!”赵冷赶紧闭上眼,眼前一片白蒙蒙的,恍惚之间,连颜色也不分明。
忙乱之中,她病急乱投医,赶紧抓住一旁的柴广漠,后者手上也是汗。
“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赵冷仍不敢睁眼。
“我住在这里,你说呢?”
郑邦的嗓音仍然糯糯如如,飘飘荡荡,很不真切。
“你的……你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啊!”赵冷吐了吐舌头,感觉浑身都遭受这“水鬼”阴冷的气息,嗓子眼几乎挣扎着要捏出尖叫。
“怎么会呢?我们一路来的。”
声音似乎越发靠近,湿漉漉的气味传到赵冷的鼻孔里,整个人都像是被老猫盯上的小耗子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一,一路?”赵冷哆哆嗦嗦,只觉得嘴里猛灌冷气,绞尽脑汁也听不明白,这个“一路”是哪一路——也许明白了,但赵冷也不乐意承认。
“我,我几时候跟你们一路了——行行好,老朋友,别缠着我了,冤有头债有主——”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郑邦的声音越发活泛。
“你不是冤死在公寓里么,那那那,那是有人装了炸弹还是什么,不不不不,不关我的事!”赵冷眼睛闭得更紧,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哦!你说那个?”郑邦似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赵冷觉得肺都要冻住了,浑身血液下行,腹中热气上涌。
“来,睁眼。”
“不。”赵冷回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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