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我知道他这个犯人其实也不容易,毕竟这些看守所里面,条件确实不大好,我就满足了他这些要求……”另一人赶紧解释。
赵冷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在他值班之前这个被告就已经开始提要求,并且要求的内容都相似,距两人交班的时间不过离了两三个钟头,这犯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提两次一模一样的要求呢?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和困惑,甚至针锋相对,一方说另一方是在撒谎。
赵冷摇摇头说道:“我看两人都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被告,他确实找你们要了几次食物和床垫,你们给我过来。”
背着手来到了看守所监牢的内部,她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犯人脖子上勒紧的绳索,绳索已经有些跑偏,上面有深褐色的痕迹,从被告的脖颈下面流露出的紫黑色的血迹,十分可怖。
被告的脸色像是充了血的茄子,下面垫着厚厚的绳索,绳索是用草做的,草绳拖起来的肉,在草绳上已经开始发腐了,褐色的血迹看上去十分可怖。
赵冷只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你们看,这就是绳索。”他捧起嫌疑人卧室里的床铺,扔给一旁两名警员。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赵冷解释道:“这被告的床压根就没有坏。他们之所以找你们所要草席之类的东西,就是为了你们现在手里的东西。”
两人面面相觑,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东西,忽然大喊出声:“绳索?”
赵冷点点头。
两人脸色立刻变了:“赵警官,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这个情况,我们跟被害,跟嫌疑人完全不认识啊!我们没有理由要害他!
赵冷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是这个犯人太狡猾,看来,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冯眼睛挺尖,听见两人说话,他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从尸体的腰部,搜出一张纸来,拍了拍赵冷说道:“你看这个。”
赵冷听声,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问道:“你们过来看一下,这东西是被告生前就有的吗?”
赵冷把手里的照片递出,让所有人围着转了一圈。
两人摇摇头:“嫌疑人收进来,自然都要搜身,怎么可能让他们留着奇怪的东西。”
两人跟着赵冷来到尸体旁。
因为被告是警察局重点要的人,所以,看守所派出了两名警察连续看过,被告身上所有的东西,经过登记和处理的。但被告现在身上这张贴纸,贴纸上甚至还有一些信息,他们俩都是没有见过的,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摇了摇头看向赵冷。
她冲着两人冷静的问道:“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期间有没有人来过看守所?”
其中一个脸上有些羞赧,他说道:“赵警官,要不我给您调一下监控,因为半夜的看守所内,监管并没有那么严格,准确的说,我们看守所是不允许外出的,除了内部人员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进来,所以,所以看管也没有那么严格。”
赵冷扫了这名警官一眼,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他的职责失误,但是他没有深究,反而是来到了监控
室跟着老冯一起,老冯叫醒了值班同事,打开了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是斜45度竖在墙角里的,虽然没有什么死角,但是看过去的角度并不是很容易分辨出人的脸庞,尤其是戴着鸭舌帽。
让人注意到在被告死亡推测时间的前一两个钟头里,他们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似乎不像是看守所内的人员,但又十分熟练,并且轻易的通过了看守所内部的人员识别系统,只见他的身材魁梧,从上到下看过去,脑袋顶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并且没有丝毫的犹豫,看起来就像是进入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如。
“这是什么人?”老冯指着这个镜头中的人物,问一旁的警察。
两人看了一眼都是摇摇头。
倒是缩在角落里,一个监控室的老同志,戴着眼镜,眨巴眨巴眼,在镜头上寻摸了良久才说,这个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赵冷立即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吗?他的视线也牢牢的凝固在这个奇怪的人影上,初步断定这个人应该就是和警察局,看守所内部人员有关的一个人。”
老同志记性似乎也不大好,看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在嘴里念叨着:“我一定是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我又叫不上名字。”
赵冷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同志仔细的回想起情况来,然后,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因为他总觉得越看镜头中的这个人越觉得有意义,一抹奇妙的违和感。
“老冯,依你看,这张纸会是意味着什么?”
两人已经回到了警局办公室里,当晚夜色十分浓重,警局内除了值班的几名同事,几乎没有其余的人。小王和其他同志也都没有来上班,毕竟这是大半夜的叫他们来似乎也不大合适。
老冯清了清嗓子,从怀里取出这张纸片,递到赵冷的手里,说道:“你要保护好。”
他握住赵冷的手掌,把她捏紧。
“可是……”赵冷却满头冷汗直冒,刚想指出,这老冯却摇摇头。
他大着嗓子说道:“这东西事关重大,关系到整个案件的发展,切记,绝对不能丢了。我相信你,才放在你身边。”
赵冷心里也很清楚,毕竟这玩意儿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自己太混乱,而且他不能表现出,要他们追踪的嫌疑人地址,身后的团伙的,即使能找出他们的身份信息,但是如果不能在几天之内一一对应到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赵冷却似乎胸有成竹说道:“没关系,请把这张纸片交给鉴定科外的同志,让他们紧急的处理,而且我有一个要求,不要在警局内处理,我希望他们到看守所内处理,最好是在看守所外的情报处理部门。”
老冯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冷一眼,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赵冷看老冯一眼没有回答,忽然恍然大悟。
她紧紧攥住手心,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冯,那我就替你好好保管这件证物把。”
她大声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事情已经查的**不离十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操心了,好了,小赵,你好好
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来讨论案情。”
说完,老冯要走。
赵冷的脸色却不如她的语气那样空灵洪亮,正相反,她忧心忡忡地看向老冯,双手攥住这老警察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松开。
“好啦,小赵,你就放心吧,这件证据,绝对让他们无言以对,好了,你走吧。”
说完,老冯掉头就走,来去如风。
留下赵冷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漆黑的办公室里,她咬紧嘴唇,脸色彷徨,抻开手掌,借着皎洁月光,瞧着手里的一张白纸,陷入了沉思。
次日早晨,鉴定科的同事已经开始了工作,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被告身上留下的那张纸条进行彻底的分析,找出有用信息,并且根据这些信息追踪到,嫌疑人以及背后凶手的老巢,方便警察开展开整体行动。
小王属于常务组,但是它前身是鉴定科的同志,并且现在也是属于两科当中的兼聘警员,这一次轮到他出马,离开市局前,她使劲的捏了捏赵冷的肩膀说道:“好小子你真会给我找活干,这么大的买卖,老实交代!你是从哪儿捞来的?”
赵冷嘻嘻哈哈的笑着,也给小王回应了一下子说道:“你就赶紧去吧,别,婆婆妈妈的!”
小王摇摇头说道:“我就是闹不明白,咱警局里啥都有,在局内检查不就完了吗?不就一张纸条嘛,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的,非得让我们去那什么看守所的那个破地方去,你是不知道嘛,那个所谓的什么情报处理部门,可是就在看守所外的一家小店铺呢,你一点安全性都没有,你这是把我豁出去了。”
小王的顾虑是有道理的,那地方作为情报部门来说10分不合格,但是赵冷似乎早有打算他说的,你保证自己的安全,证物的安全到没有那么重要。
小王还是头一回听赵冷说这样的话,她用手背贴了贴赵冷的脑门说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吧?”
赵冷笑着拍掉小王的手说道:“你赶紧去吧,时间要紧,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小王无奈的敬了个礼,立刻回到了岗位上。
被告陈某的尸体和情报被移交给总局的看守所严加看管,但是赵冷却始终放心不下来,就她所知,收押陈某的这间看守所只是建立在城郊的隔离所,并不算是十分严密的地方。
她始终闹不明白,老冯为什么铁了心要把这姓陈的遗体移送到那里。尽管警方提出连夜夜审,但是似乎受到法院和检方的双重限制,以“隔日上庭”为由,这件事也暂时搁置了。
因此,整件案子几乎是冻结在了这个时间节点上。
赵冷望着小王远去的背影,一个人抓着啤酒瓶,从后街离开。当天的庭审泡了汤,现在又是下班时间。她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手边抓不住的时间如同砂砾一般匆匆淌过。
赵冷一口把易拉罐里的酒吞下,晃了晃空荡荡的铝合金罐体,裂开嘴微微笑了笑,随手扔到一边。她发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孤零零地躺在幽暗的街道中央,晃动的灯柱从街边的匆匆扫过,聚集在这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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