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军用不屑的目光看了一眼唐昕,冷冷地问:“金德满,这小子给你出价多少?”
金德满眼睛看着唐昕,嗫嚅了好一阵才答道:“他刚刚看完我的存货,还没跟我商量价格。”
戴小军牛气冲天地说:“既然你们还没有谈价格,那我就撂句话给你:不管你们最后谈妥的价格是多少,我在那价格上加十万元,这个店子我买定了!”
原来,刚刚黄志鑫打电话给戴小军,说唐昕也想买下“德鑫斋”,金德满给他开了一个八百万元的高价。
戴小军担心唐昕买下“德鑫斋”后,因为日日与黄敏相对做生意,两个人会旧情复燃。于是,他一咬牙,决定要与唐昕争到底,哪怕在这桩交易中亏一两百万元,也要将“德鑫斋”买到手,不给唐昕近距离接近黄敏的机会……
金德满听到戴小军这句承诺,心下一喜,转了转眼珠子,说:“戴总,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就跟唐昕报出了心理价位,是八百万元——”
此时,黄敏忽然出现在古鑫斋门口,正用讶异的目光看着这边——显然,她也从黄志鑫口中得知了唐昕想买“德鑫斋”的消息,惊诧之余,便从里间走出来,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戴小军见黄敏的目光牢牢地盯在唐昕身上,神色间满是关切和疑问,却没有往自己身上眼一眼,心下不由妒火中烧,不待金德满说完,便厉声打断他的话说:“金德满,你耳朵聋了吗?刚刚我说了:不管你和这姓唐的小子商谈出什么价格,我都在那价格上加十万元,你啰嗦什么呢?”
黄敏听到他的吼声,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但这目光里却满是鄙夷和恼恨,令他心下怒发如狂,却又无可奈何。
唐昕冷冷地看着戴小军,不动声色地问:“姓戴的,刚刚你说不管我出价多少,你都在这价格上加十万元,此话当真?”
戴小军瞪眼喝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过的话就作数,从不反悔。”
唐昕用揶揄的语气说:“你也配称君子?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吧,看你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君子的模样?依我看,叫你‘小人’还是抬举了你!”
戴小军气得脸颊紫涨,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耳光,可一想上次在史晓琳家里吃的亏,知道自己这边三个人一起上,也不一定打得赢他,只好干咽了一口唾沫,瞋目怒视着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唐昕不再理睬他,转头看着金德满说:“金叔,现在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金德满陪笑说:“老侄,你货也看了,我的难处也告诉你了,所以我还是刚刚那句话:八百万元。你如果同意,我们马上签协议。当然,如果戴总在这个价位上还愿意加钱,那我们再谈。”
唐昕淡淡地说:“金叔,刚刚我看了你店子里的货,如果卖八百万元的话,你太吃亏了。这样吧,我给你加一倍,一千六百万元,怎么样?”
原来,刚刚唐昕在心里默估了一下:那个被当成赝品的明成化斗彩高士杯,至少值七百万元,那块翡翠原石中包裹的绿翡翠,至少值一千万元,再加上其他的东西估值约六百万元,以上合计约值两千三百万元。
他是个厚道人,不想让金德满吃暗亏太多,本来就盘算要把价格开高一点。恰好这时戴小军又来兴师问罪,还牛皮哄哄地说不管自己开价多少,他都愿意在这个价格上加十万元,于是干脆便将金德满开的价格翻了一番,存心要让他自食其言、当场打脸……
金德满自然不明白唐昕的好意,以为他是在戏弄自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很不满地说:“老侄,我们现在是在正儿八经谈生意,别开玩笑行不行?我开价八百万元,你如果觉得高了一点,可以还价,用不着说什么给我翻一番的胀气话。”
唐昕故作诧异地问:“金叔,你是嫌钱多压手吗?刚刚我看了你的存货,确实值得我刚刚开的价格,你怎么认为我是开玩笑?这是要真金白银兑现的,我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啊!”
戴小军也以为唐昕是故意开个高价来挤兑他,阴阳怪气地对金德满说:“老金,这位唐大老板既然愿意送钱给你,你为何不领下他这番美意?你就跟他签协议呗,反正他有黄副会长在背后撑腰,不怕他赖账!”
唐昕反唇相讥道:“姓戴的,你刚刚不是说不管我开价多少,你都愿意在我的价格上加十万元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承诺了?不想当君子了?”
戴小军“哼”了一声说:“小子,你以为我会陪你发癫胡闹?别人买东西还价,都是由高往低还,你买店子还价,却是由低往高还,这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
唐昕冷冷地问:“我要是真的以一千六百万的价格与金叔成交,你愿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食言而肥、不讲信义的卑鄙小人?”
戴小军根本不相信唐昕会亏损七八百万元,来换取自己承认是“小人”,便应声答道:“你如果真的与老金签了协议付了款,我不仅承认自己是小人,还要从你胯下钻三圈!”
“好,希望你这次不要再食言!”
随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黄建立的号码。
“黄总,刚刚我已经看完了‘德鑫斋’的所有存货,决意以一千六百万元的价格买下这个店子。现在我卡里只有五百五十万元,麻烦你转一千一百万元过来,我马上跟金叔签协议付款。”
黄建立有点惊讶地问:“‘德鑫斋’值这么多钱?上次金德满找到我,开价只有七百五十万元,但我没有买他的。你是不是在他的存货里发现了什么值钱的物品?”
唐昕笑道:“黄总,我出一千六百万元的价格,自然有我的理由。您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另外找人借钱,不麻烦您了!”
黄建立忙说:“老弟,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刚刚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绝没有质疑你的意思。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给老黎,让他带钱过来。有什么事你跟他商量,他可以全权代表我。”
“行,请你打个电话给老黎,我在‘德鑫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