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消失的两人,殿一狠狠滴握紧了拳头: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到那时我会让你们明白,伤害我认定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转眼间,殿一又换了一副面孔,那是一种从未见过温柔的表情。一头深蓝色的长发随意地飘在身后,蔚蓝色的眸子中波光流转,嘴角轻轻上翘,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帅气表情。如果我当时没晕过去,也一定会被他吓晕过去的。
......
疼!意识刚刚开始恢复,一阵钻心剧痛就在全身蔓延开来,随着意识渐渐清晰,痛楚也在逐渐加强。我这个人天生有三怕:打针、鬼神、疼痛。所以对我来说这可是难以忍受的煎熬啊!不多时,身体各个关节都开始强烈抗议,身体也随着“啊”的一声惨叫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这一叫不要紧,却惊得一旁的人腾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哪里痛吗?身体不舒服吗?”耳边传来了关切又急迫的询问。
听出是殿一的声音,我的身体才放松一些,如烂泥般倒了下去。这么一叫一倒,疼痛感更剧烈了,我甚至能感觉到汗从脑门滚落,牙齿快要咬碎的难受,这时候连只蚂蚁都能弄死我!
忽然,身体涌入一股清凉的力量,仿佛泉水一样滋润着我与疼痛斗争后疲惫不堪的身体。顿时,疼痛感开始一点点减弱、消退,身体也变得异常轻松。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舒服?眼皮挣扎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了,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焦急的俊脸,陌生又有些熟悉。
这是谁?新来的校医?怎么居然还是个帅哥?不对,怎么感觉那么像......我迷迷糊糊地想,那只罪恶的爪居然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中伸了过去,最后还在他脸上使劲捏了两把。
“一点也不痛,果然是梦!”我喃喃着,在殿一挑眉之间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捧起我的脸,让我打了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面前一张妖孽脸清晰呈现,并不断放大。那双深邃的望不到底、却又让人如沐春风的蔚蓝色眸子,夹着清冷的声音压了下来:“好好看着我,说,我是谁?”
我无力挣扎,只得怔怔的盯着他,许久才反应过来:“你,你是,殿、殿、殿......”
“我可不记得我的名字有那么长啊!”果然是殿一,这家伙化形成功居然长得这么妖,由于他离我太近,再加上那变得带有魔力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的脸像烧起来了一样热。他邪邪的一笑,吓得我立刻将他的脸推了出去。从未见过殿一这个样子,我差点以为他是被什么附身了。
为了掩饰慌乱,我急忙佯装镇定,转移话题:“那个,咳咳,对了!周恒宇和木樱怎么样了?怎么没看见他们?”
“偶,他们啊,好像被转移到什么特殊病房去了。”殿一风轻云淡地回答。
“难道很严重!”当时我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哪知殿一却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哪有,只是有个胖子对他很客气,便把他转移到高级病房里,至于东方,我已经为她处理了伤口,木系本身就有很强的恢复能力,那点伤不算什么!”
听殿一这么一讲,我才放下心来,不过高级病房也太扯了吧,我们学校这小小的医舍什么时候也有VIP套房了?!还有那胖子,难道是教导主任?对,那战斗最后怎么样了?我努力回想着,一种疲倦却突然涌来,促着我睡下了。
睡梦中,我翱翔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任凭金色的阳光,清爽的海风冲击着我的心。然后在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海天之间,那个飘渺而又神圣的声音再次传来:“做得好,织梦者,一定要记住,保护同伴靠的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勇气和心啊!”
一晃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仍是殿一,也不知他在我身边陪了我多久,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我转过头去,却发现我那群无良舍友居然围在了他身边,饿虎扑食般地盯着他,难怪殿一会是一副忍无可忍又无法发作的表情!
见我醒来,她们才三三两两凑了过来。果然是花痴又发作了,不过也难怪,像殿一这种美男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
“羽姐姐,你可吓死我们了,一身伤口你以为自己是去屠城的啊!”小夭子已经能听得到哭腔了,我忙安慰她。
老君居然也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真是的,三疯,吓死姐姐了,你知不知道,这种事要是再来一次,我这颗小心脏非被吓炸了不可!”
骆驼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只手翘起了大拇指,院长和安琪就立马接道:“对啊,三疯,从来不知道,你居然那么猛,连遇见那种匪徒也敢往上冲!”
“对呀对呀,没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八探出她的头来。
“哎!四儿啊,没事就好,不过以后可不要这么胡来了,这是太危险了!”墨西哥鸡肉卷叹着气望着我,老二也在一旁点头。
前面还有些许感动,后面听着听着我却一愣一愣的。什么匪徒?什么危险?这什么跟什么啊!望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殿一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额...幸灾乐祸的奸笑)。接着便是舍友们大呼小叫起来:
“不记得?难道失忆了?!”
“羽姐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我可怜的三疯啊,本来就傻,现在又失忆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可怜的孩子,没事没事,姐不嫌弃你,以后我养你啊!”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谁,来告诉我,我们都是谁啊!快说啊,难道不仅失忆,还变成哑巴了!!”
“你揪住她的衣领,勒的太紧了......”
......
突然之间,我产生了一种永远也不要醒来的冲动,这一番折腾,我的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见我欲哭无泪的模样,殿一只好帮着下驱逐令:“她还有伤,需要静养,你们换个时间再来吧!”
殿一的话果然好使,她们终于收手了,墨西哥鸡肉卷开始带头‘退安’:“那么放学后我们再来看你,好好歇着吧!”
“对呀,等着我们吆!”我心说你们就不要来了,再来我就真的要挂在你们手里了!
末了,骆驼又悠悠地来了句:“等你出院了,一定要好好给我们解释清楚啊!”说罢,一双桃花眼望向殿一,我立刻明白了,果然是本性难移啊!敢情殿一才是正主,看我是附带的吧!见她们一个个走远,我俩都着实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桌子上堆得满满的补品,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挺幸福的。
“羽姐姐,”小夭子猛地从窗外的布帘下探出头来,吓得我不轻。只听她用异常委屈的语气解释:“其实是她们几个硬要我来的,她们说,等到你的伤好得差不多,那个计划就继续吧,反正距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那么,羽姐姐,你要保重身体,我走了!”最后她还强调性的补了一句:“真的不是我想说的偶!”才离开了。
一瞬间,所有的感动都被一种叫”鄙视“的怒火燃烧殆尽了。这几个家伙果然是重色轻友......我正无语地抽着嘴角,一旁却传来低沉的偷笑声。就见那罪魁祸首一脸风平浪静的模样,见我一脸怒意的瞪着他,便立刻换上了一副无辜的表情。那轻眯着的丹凤眼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让我直想冲着他大吼卖萌可耻!
不过要了解事情原委还要靠他,我只得强忍住怒火,质问道:“笑够了吧?笑够了就赶紧告诉我,那个劫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宇.殿一,你要给我解释清楚!”
“这个嘛,”殿一卖起了关子,他低头整了整那件海蓝色的长袍,刚想回答,就见一队人马从门外浩浩荡荡地杀了进来。接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老师围在我床前,为首的正是我们的教导主任。瞬间,我被这阵势吓到了:这是要干嘛?是要扣分还是停课?妈呀,太可怕了,不要啊!
教导主任一进门就径直走向了殿一,他那平日冰霜一般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一双小眼眯了起来:“就是你协助我校同学拦下了那些劫匪吧!真的是万分感谢,我仅代表全校师生向你致谢!”
殿一没理会他伸过来的胖手,只是冷着一张脸“嗯”了一声。教导主任尴尬地缩回手,并轻咳一声缓解气氛,从未被这样对待的他恐怕早就气死了,不过为了维持他的良好形象,也只好忍了。其实殿一已经很给面子了,换做以前他可是连理都不理这群人的!
沉默了片刻,主任忽然将目光转向了我,然后得到了救赎一般喋喋不休地讲演起来:“一年B班的夏羽裳同学,这次你和一年A班的周恒宇同学表现很好,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保护了我们的学校,勇气可嘉,不过,此举太过危险......”这漫长的说教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一直昏昏欲睡,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倒是殿一真的不耐烦了:“这里还有病人,如果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可以走了!”那声音又变的没有一丝温度,顿时把主任一干等人吓了一跳。愣了片刻,主任向旁边的老师使了个眼色,那老师立刻捧出了一个金灿灿的红底的荣誉证书和一枚胸章,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学校一致认为应该给与你们的奖励,现在,我们要去探望周恒宇同学,夏羽裳同学就在此好生休养吧!”说着,几个老师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个房间。
全靠殿一带来的压迫感那,不然主任的紧箍咒不知还要念到何时!我轻轻叹了口气,见殿一正皱着眉头,厌恶地望着老师留下的东西,满脸都是你们太碍眼了,给我消失吧的表情。
“殿一?”我还没问出口,他就坐过来,掖了掖被角,命令道:“现在,什么也别问,闭眼,睡觉。”我无奈地翻了翻眼,身子果然很疲惫了,便不与他争辩什么,很快就沉睡了。
再一睁眼,殿一却不在了,但我的眼睛却湿润了。一张急切而又憔悴的脸望着我,见我醒来,他忙用那双黝黑的眸子询问:没事吧?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决堤了,一年了,整整一年我都没有见过这双让我温暖的眼睛,为了追随他我才来到这所学校。现在,他就出现在我面前,恍若做梦一般。直到他那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我才反应过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撒娇和委屈:“哥,你终于来了......”
“傻丫头,怎么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爱哭啊!”哥哥叹了口气,用那种久违的你冲的声音责怪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傻瓜,以后遇见这种情况千万不要乱来,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是会很伤心的!“
我可是只在哥哥的面前才会哭的,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坚强的女汉子!看着哥哥一脸责怪,我又咧着嘴笑了,能见到哥哥,这点伤算什么,如果能一直见到哥哥,那就让疼痛来得更猛烈些吧!看到我又哭又笑的模样,哥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我身边,哥哥握紧了我的手,微笑着望着我。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让我很快进入了梦乡。只记得这个梦很长很美,没有伤心和痛苦,很幸福!
医舍对面,殿一坐在楼顶,望着我病房里的一切,蔚蓝的眸子偶尔闪烁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睡梦中,感到有人在推我,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就见幺妹的脸扑了过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推开那张脸,去找哥哥的背影,可惜哥哥已经走了。见到我微微落寞的眼神,众人吓了一跳,但随即审判也开始了:
“三疯,就算帅哥走了,也不用露出这么失望的表情啊!”
“快老实交代,刚才那个帅哥又是谁?”
“帅哥?那是我哥!”我皱了皱眉头,真是的又来,像我这么好脾气的人也要爆发了,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
“什么,那帅哥居然是你哥,堂堂学生会副会长怎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搞什么呀,三疯,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确定你们是一个妈生的?!”
这话什么意思,额,这是在损我还是在损我?还有,其实全天下的美男都是你们室友,我是捡来的吧?姊妹几个大吵大闹起来,顿时我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看着她们一张张欢笑(欠扁)的脸,我特别想说而且只想仰天长啸:全都给我死开,本姑娘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