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一路向前,耳边传来机器轰鸣声,听起来像是拖拉机的声音。
“云烈,隐身。”赵强轻喝。云烈一个闪身,身体消失。
许久之后,后方道路的拐角之处,一辆小型手扶拖拉机冒着黑烟出现,这是一段上坡路,加上积雪太深,它的速度很慢。开车的是一位中年大汉。
赵强驻足,静静地等待拖拉机的到来。随着距离的靠近,那开拖拉机的大汉也注意到了赵强,颇为疑惑地打量一番。
“老乡,早啊。”赵强等到车子靠近,满脸堆笑地打招呼道。
“您这是要去镇上赶集啊?兄弟?”中年司机踩着刹车,车子缓缓地停在赵强身旁,他看到赵强的第一眼,只觉得像是个流浪汉,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嗯,是啊。”赵强点点头。
“这样走着去,可有得受了,远着呐。”
“唉,没办法,老乡能不能载我一程啊?”赵强看到车厢里装着一些蔬菜,估计对方是个菜农。
“上车吧,我正好去卖菜,顺路。”中年汉子爽朗地答应了。
赵强连忙道谢,爬到车厢里,坐在蔬菜堆旁边,云烈在隐身状态也是一个跳跃间就上了车。
车子重新发动,柴油机的声音非常大,说话声音小了都听不见,简单地寒喧几句后,赵强和大汉便停止了交流,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
坐在车上的赵强,感觉浑身一阵轻松,惬意地望着马路两旁的风景,车速虽然说不快,但是相比于走路来说,还是要快多了。
随着车子的前行,渐渐地,大山远去,路两边的房子多了起来,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座小镇的集市,大汉将车停在路边,熄火。
“大兄弟,到了,我要进去送菜了,你自己随便逛逛吧。”
告别了大汉,赵强顺着街道行走,这是赵强十年以来,第一次上街,看到每样东西,都有一股新鲜感。
街道并不繁华,铺面都是老旧的砖房,不过一大早的,人还是不少。
“包子多少钱一个?”赵强来到一家包子铺前,望着笼子里热腾腾的大包子,问道。
“五毛。”卖包子的大婶瞟了赵强一眼,淡淡地答道。
赵强略一盘算,没有理会大婶的眼神,买了六个包子。来到一处角落,唤出云烈,吃起包子来。他感觉这里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透露出一丝怪异,这种眼神,让赵强早已平淡如水的内心,受到一些刺痛。
吃完早饭,赵强无聊地在街上闲逛,他找到了几家卖衣服和鞋子的店铺,只不过因为时间太早,都还没有开门。来到一条小巷子,这里人很多,赵强看到一个小摊点,围了很多人,还有个小喇叭喊着棉衣50元一件。
赵强来到人群中间,随着他的到来,人群自然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起初他还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几个不情愿地走开的人带着幽怨的眼神,手捂鼻子,他才明白,应该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吧,他自己却完全闻不到。
赵强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主动退出人群,走到一个人相对少的角落,仔细地打量起摊点上的衣服裤子,还有皮靴,据摊主说那是真牛皮的,厂商倒闭才拿来低价处理,质量非常好。
衣服和裤子都是50元一件,皮鞋是80元一双,赵强挑了一套黑色的棉衣裤,还有一双深筒的黑色皮靴。
“一共是180块。”年轻的摊主小伙子笑吟吟地对赵强说道,对于他来说,只要给钱就行。
赵强不是没有砍价的想法,只不过他知道摊主咬死了一口价,旁边几个顾客已经尝试过了,所以他也懒得再费唇舌,直接交了钱,摊主主动送了他一双棉袜。
提着大包装袋,赵强四下观望,正好不远处有个公共茅厕,连忙跑进去,把新买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换了个遍。换下来的鞋子直接扔了,而旧衣裤却是重新装进袋子里,提在手上,带回山里了还能用得着。
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17块钱,赵强略一盘算,留下10块,剩下的7块钱全部拿来买了包子,用塑料袋装好了,一起放进衣服袋子中,预备当作为午餐。
还有10块钱,赵强是准备拿来剪头发的,他受够了旁人把自己当野人的眼光。一连走过三家比较大的理发店,赵强都没进去,因为门口的玻璃门上都写着,洗剪吹20元起之类的字样。
一直快要走到街道的尽头,赵强才看到角落里,还有一家理发店,门面很小,没有玻璃门,不过,在木门外面的墙上,却挂着一块硬纸板,上面写着“剪发15元。”
赵强有些郁闷,在他的记忆中,剪头发5块钱都算贵的了,怎么几年下来,涨得这么多。
踌躇地站在理发店门口,赵强有些犹豫不决。
“先生,您要剪头发吗?”一个女声传来。
赵强看到说话者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顿时有些发窘,说话有些支支唔唔。
“怎么了,要剪头发就进来吧?”女孩的目光放在赵强凌乱的长发上,都长成这样了,还不剪,留着过年啊?
赵强本能地向着店里走去,来到门边上,他问道:
“剪发多少钱?”
“15啊,我们家是这条街上剪发最便宜的了,只是位置太偏僻。”女孩答道,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哦。”赵强不好说明自己没钱,只装作随意地向着屋子里上下打量。
“放心吧,保证给您剪好,不好不要钱。”小玫微微一笑,一把将赵强拉进屋内,赵强一时没注意,被拉得一个踉跄。
“吼——”一声怒吼声传出,云烈的身影凭空闪现,做势就要扑向小玫。
“啊——”小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云烈,不要闹。”赵强急忙制止,云烈立刻乖乖地摇了摇尾巴,很听话地坐在地上。
“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玫惊恐地问道。
“对不起,吓着你了,它叫云烈,是我养的宠物,刚才跟我一起进来的,你没注意到它罢了。”赵强歉意地望着小玫,解释道。他明白,云烈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主动现身的。说完,又对着云烈呵道:“就蹲在那别动。”他可不敢让它再凭空消失了,那样他就很难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