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福伯望着少年脸上那仿若化不开的苦涩,突然感到喉咙仿若哽住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便在这时许峰胸口的那块玉辟邪骤然间散发出丝丝凉意,令许峰不由得神志一清,从之前的感性状态中退了出来。
良久后那福伯略有些疑惑的声音缓缓在少年耳边响起:“之前小兄弟打出的那几道禁法倒是十分巧妙,想来当是你们天星剑宗的嫡传了罢。不过我记得之前许世兄曾言及’神识’二字,莫非小兄弟受了这次重伤后,竟然因祸得福晋入了筑基期?”空中说着,那老人的眼光不由得在许峰身上到处扫视着。
许峰在听到这话后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轻声道:“小子虽然这次秘境之行几乎是由生到死,又由死入生的走了一圈,心中也是有了良多感悟。但却还是未能破开筑基期的门槛,毕竟我修炼的白首太玄经乃是入门最难的功法,想要全凭借自己的能力筑基,那难度实在是超乎想象。”
说到这里,许峰的话音一顿,向着天星山的方向一拱手道:“至于那道神识乃是以我天星剑宗的秘技凝练出来的,在练气层数有着许多妙用。”
那福伯脸上虽然有着些许疑惑,但知此等秘术向来是不会外传的,沉默良久后问道:“此术名甚,小兄弟能否见告?”
许峰对此问早有准备,肃然道:“此秘技名为——离神诀。”
练气与筑基虽然只有一步之差,但其中却是有着天地之别。成功进入筑基期才是踏入修行的第一步,虽然此时尚未得脱凡人躯壳,但是却拥有了神识,对真元的操控上也比之练气修士强上倍余。
那福伯皱起眉头,这离神诀之名他之前定是听说过,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是在何处听说的,沉思片刻便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二人一路无话,不久后许峰便感到前面的一间大房便是那柄承影剑之前所在的位置,转头向着身边的福伯问道:“这便是了?”
那福伯眼睛眯起,仔仔细细的盯着许峰道:“这是老夫的住所,不知许世兄何出此问?”
许峰心中本能的感觉那木屋有些异常,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接着少年一咬牙,以右手按住左目,接着右眼连眨三下,那之前还是黑白分明的眸子骤然间整个的化作了银白。
一息前还是五彩缤纷的世界,瞬间在许峰眼中缓缓的化作黑白两色。那木屋的影子也缓缓的弥散开来,现出分插在四边的阵旗以及其内的废墟。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峰脸上瞬间露出极其震惊的神色,赶忙将那瞳术散去。
“许世兄之前仿佛是很惊讶的样子,倒不知是因为何事啊?”那福伯以身体挡住许峰的视线,幽幽的道,语气中竟然有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
许峰那警惕的眼神瞬间生出了变化,少年突然感觉面前的老爷爷是如此的慈祥,仿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只想将一切知道的都跟面前之人倾诉。
“我用的…”便在那福伯脸上现出得逞的微笑时,一股刺骨的凉气突然自许峰膻中穴向着气海注入,接着扩散至全身。许峰先前被搅乱的神志也不由得一清,想到之前自己差点将一切全部吐露出来,不由得心中感到一阵后怕。
许峰轻轻的按住胸口那块微微跳动的玉辟邪,同时心中不由得浮现出徐雨思那温和的笑脸。接着装出一副疑惑的神色轻声问道:“刚才发生了何事,小子突然感受到头脑中一晕,待得清醒过来已是此时。”
那福伯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自己的迷魂术竟然被面前的少年随手破去。看这少年先前的状态自己应当是已然成功了,但是为何他竟然能脱出术法控制,这等能力便是筑基后期也不可能拥有的。
这少年身上的秘密,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呢。
“走吧,怕是国师大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了呢。”
……
吴童自回到家里,便被那李庆缠住,询问自己的事情是否能有转机。而此时的亲卫大人正沉浸在金兰兄弟的背叛的伤痛中,对于那肥猪的作态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这吴童的结发妻子赵氏赶忙从内屋出来,劝下了几乎想要动手的亲卫大人。温言道:“相公,怎么不见赵三弟?”
吴童心中本身就有些不同痛快,仿佛是憋住了一口气一般,此时赵氏一提赵猛,吴童的胸口仿若是被人瞬间点着了一把火。大吼道:“从今天起,切莫再提赵三弟三字,赵猛…赵猛从今日起便是整个国师府的敌人了。”
那赵氏一惊,嗫喏道:“可是赵...赵猛他犯了什么过错,这可怎生是好!”
吴童脸上有着一丝心痛色道:“赵三弟叛出国师府,并将许峰的那把剑取走,这可是完全不顾惜我们二人金兰兄弟的情分了。”
那赵氏脸色一变,正欲说话,那站在一旁的李庆突然疑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少年许峰,当初在整个上京城内惹下了滔天的乱子,倒是不知与大哥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吴童脸上带有不屑意道:“这许峰乃是天星剑宗的高足,便是与我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这种人又怎么会跟他有交集,你觉得自己可配?”
话音刚落,这吴童却是脸色一变。他突然想到国师大人曾言道那许峰确是之前在那上京城参加了什么山的试炼,这个李庆先前还是上京城的县承,一但知道什么隐秘想来也能够将功折罪而有余的了。
对此吴童心中不由得抱了几分念想,急切的道:“你说的那个许峰是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用着一柄宛若水晶的佩剑?”
那李庆脸上有着疑惑,轻声道:“我上京城的那个许峰确实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曾在李员外家中做过临时家丁,还在菜市口打过零工,一直在城东的清水菩提庙中借住。”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画像,展开后铺在桌面上。
随着那李庆的说话,吴童脸上的不屑意越来越明显,但是在看清那画像中的少年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仿若撞鬼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