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缘望着任佑熙和闫护卫的背影,手中拿着月老,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说开了之后就会卸下包袱,没想到却背负上了更加沉重的东西,感情债究竟要如何偿还?
这时肖掌门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这位见多识广的掌门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而且醒来后又是全身无力像受了重伤一般。肖掌门挣扎了一下却并未能站起身来,躺在地上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还站着的只剩下了一个林仲缘,登时害怕了起来。
林仲缘吼出那一声后丹田中已经平静了下来,和任佑熙抛开心结,胸口的疼痛又已大减,此时正寒着脸盯着肖掌门,这一掌之仇必定是要报的!肖掌门虽然胆怯,但身为一派掌门却不能明着说出来,又不能开口求饶,思来想去还是得出言恐吓一下这个少年。
“你知道杀了我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林仲缘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人。”
肖掌门顿时向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抢着说道:“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咱们就此别过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你看如何?”
林仲缘蹲下身子几乎脸贴着脸和肖掌门对视。
肖掌门推了林仲缘一把问道:“你干什么?”
林仲缘摇了摇头,语气轻柔,“方才你逼问我锦盒下落的时候怎么不说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有时真的搞不明白你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难道里面全是浆糊吗?”
肖掌门虽然被他讽刺了一番,但是命悬其手却是不敢发怒,只得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林仲缘脸现坚毅,认真的样子让肖掌门特别不适应,“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了我,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肖掌门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大喜过望,但又不能过于殷勤被林仲缘看不起,只得端起架子向林仲缘沉声问道:“是什么问题,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答你。”
林仲缘自然听出了他死要面子的话里话,他并不在意那些,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青城派究竟和点苍派是什么关系?你灭了那么多门派是你自己为之还是受了谁的指使?剿灭那些小门派是为了什么?那位红衣服的男子是什么人?”
这一连串的发问如晴天霹雳一般,震惊着肖掌门的内心,林仲缘每问一句肖掌门脸色便难看一分,四个问题问完肖掌门脸色已是难看的难以形容,这几个问题他回答起来丝毫没有难度,他却是一个也不能回答,下眼皮不住颤抖,似乎是害怕也似乎是对林仲缘充满了怨恨,既然不能回答他让他满意离开,只好使些其他的手段了。
“点苍派是大理的门派,和我青城派遥遥相望,互相钦佩,还能有什么关系?至于你后面说的,我就完全听不懂了。”
林仲缘点了点头,似乎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肖掌门是想尝尝我的手段吗?”
肖掌门难得露出刚强的面容,不屑的看了林仲缘一眼,“我们青城派若怕了你们魔教,也不算是名门正派了。”
林仲缘一愣,显然这一席话大出他意料之外。
肖掌门此时却已经气定神闲,继续说道:“你们魔教早就垂涎我西南武林,只是想不到你们拉拢不成就与官府联手屠戮我青城一派,我青城派虽然不是敌手,但我千万正教中人却容你们魔教不得。”
林仲缘皱起了眉头,此时已经明白这家伙的用意,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魔教?”
肖掌门故作高深的说道:“少年人,你把江湖想象的也太简单了,我青城一派是你说挑战就可以挑战的吗?”
林仲缘眉头皱的更深。
“你若只是来青城山比试武功,那你就是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你打赢了青城派掌门自然名扬天下,可你设下阴谋诡计,联络官兵联络金刀盟企图颠覆我青城一派,这除了魔教还会有谁?你想告诉整个江湖你做了这么多都仅仅是因为你曾经向一个姑娘许诺你要把我打趴下给她出气吗?”
林仲缘凝视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还能挽救的真诚,却只看到了一番小人得志。
肖掌门此时又端起掌门的架子,“今日你虽然打赢了我,但你却不能冒着成为魔教中人的危险杀我,你想对付我下次不要这么轰动就好了,而我还想要你的锦盒,你就这么走了我自然也不会说你是魔教的,我们这次就算是个平手,下一次……啊……”
肖掌门话未说完,林仲缘已经按上了他的丹田,随即一股柔和的内力催来,肖掌门只觉丹田气海中灼热难当如身在烈火中一般,肖掌门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啊啊”的乱叫,这是各门派长辈废去不孝弟子武功的手段,虽然简单却需要运功的人内力修为远在受刑人之上。
仅仅过了片刻,林仲缘收回右手,肖掌门只觉丹田中空空如也,苦练了三十多年的内力消失于无形,肖掌门还来不及愤怒,脸上先写满了震惊,林仲缘厌恶的看着他说道:“这下你相信是我点了于副盟主的穴道了吗?”
肖掌门没空回答他的问题,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却说不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林仲缘废去他武功之后,面容冷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离开。
喘匀了气,肖掌门问道:“你为何要废去我的武功?”声音虽然很大,但是失去内力后,怎么听都显得中气不足。
林仲缘语气仍然是冷冷的,但是略微带有一丝成就感,“我说过不杀你,但是对于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对于你这个卑鄙无耻妄图欺瞒天下的骗子,我又岂能放任你继续为恶?我并不遵从你们所谓的什么侠义道,我甚至都不是个好人,你想威胁我,那是找错人了!”
肖掌门再不顾及一派掌门该有的风度,朝林仲缘破口大骂,“你这个无知的小贼,你这个不安套路行事的弱智,你这个狂妄无礼的疯子,我咒你不得好死,死后万劫不复……”
林仲缘要头晃脑,似乎听的很是享受,甚至离开的步点都暗合肖掌门骂人的节奏,只是林仲缘已经走远,没有听到肖掌门最后的一席话,“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成为江湖公敌……”
解决了青城派,林仲缘自然还是要逃命,经略大人手下还有数万禁军,要杀自己还是易如反掌,如何能脱离禁军的威胁?想来想去只得先返回大理,禁军再大胆也不敢踏入大理国境内,青城山又没有愚公会去挖它,以后再去寻找他们和点苍派的关系。这一日走入永安县一个小客栈,只听一群年轻人围在一起乱哄哄的在讨论什么,林仲缘找了个空位坐下。
只听一人说道:“魔教在江南为何会伸手到西南来?又为何单单挑中了青城派?”
林仲缘闻言一震,只听又有人说道:“叫我说也是,青城派会不会是在危言耸听?”
“这事也好胡说的?你们不知道青城派掌门人肖逸已经死在魔教妖人手中,青城派高手各个负伤,一败涂地。”
这话一说,整桌十几个年轻人全都鸦雀无声,林仲缘向那边瞥了一眼,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话,肖掌门怎么会死了?这消息准确吗?良久才有人小声问道:“青城派掌门那么高强的武功尚且不敌,他们向我们求救有什么用?”
一个略为老练的声音响起,“文宗前辈发下这‘绿林号箭’,名为向西南武林同道求援,实则是给我们提个醒罢了,难道诺大一个青城派还真怕了魔教几个虾兵蟹将不成?”
又有一人问道:“那文前辈要给我们提什么醒?”
那老成的声音又起,“文宗前辈擅长丹青,那个为首之人的画像已经传遍成都府,小弟取来一张,得发图那位青城派门人告知,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只是阴险毒辣,勾结经略府官兵在路上设伏,不然岂能是青城派的对手?”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众人看后惊呼连连,一人叫道:“怎么是个少年?”
那人又道:“是啊,凭这个少年怎么可能伤得了青城派第一代三位高手,更别提要杀了肖掌门,,还不是以多为胜甚至暗算害人?叫我看文宗前辈只是让我们小心这个魔教妖人,提前有个准备,莫要中了他们的奸计罢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那人眼见众人已经都听他所言,一拍桌子高声说道:“纵然这群魔教妖人当真武功盖世,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我辈学武所为何来?纵使敌众我寡,男子汉也该奋起反击,剿灭魔教。”听了这话登时群情激愤,十几人同时喊出“剿灭魔教”之声,吓得旁边客人差点跌落了手中的筷子。
突然有人“咦”了一声,紧接着又有人“咦”一声,直到十几声响过,林仲缘暗道不好,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尚未走到门口,已有三柄长剑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