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辉甩着两条肥腿,一脸得意的向颜月夕靠近。颜月夕盯着颜君辉那张狰狞的脸,心想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不仅没见着将军爹,竟然还被个熊孩子抓了个正着。
眼看着颜君辉越来越近,颜月夕盘算着自己手头没有可用的东西,徒手撂翻熊孩子加一个比她还高大半截的小厮有多大的胜算。
颜月夕皱着眉头,拉着绣心一步步的往后退,没一会儿就被逼在墙角。正想横下心硬碰硬,颜君辉却保持着一脸的凶相,定格在了颜月夕面前半米处。
而颜君辉身后的小厮福顺儿也一动不动的定在了原地,两个人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其他的动作都停下了。
颜月夕正和绣心不解的看着彼此,忽然一个男人从空中飘飘而至。颜月夕本能的开始寻找男子身后的威亚,可是什么也没有。
“跟我走。”男子的嗓音清越,可一张脸却生的平淡无奇。是那种丢在人群里,瞬间就能忘了长相的人。
颜月夕呆愣的指了指自己,男子点点头,转身走去。颜月夕也不知怎么的,莫名的就觉得这个男人可以信赖,作势要走,绣心一脸担心的拽着颜月夕说:“小姐,这……”
颜月夕拍拍绣心的手说:“走,反正不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于是拉着仍旧一脸惴惴的绣心跟着男子走了出去。
两人跟着陌生男子在巷子里七拐八弯的绕了一会儿,男子转身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拎着颜月夕轻轻跃起,很快就落在了高墙里,没一会儿就拎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绣心也跃了过来。
绣心看到等在那里的颜月夕,忘了主仆身份,直接扑上去一把搂住颜月夕,扭过头紧张的盯着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颜月夕,在颜月夕那句你是谁出口前,又飘然离去,就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
颜月夕呆了好半天,才一脸惊愕的对绣心说:“那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太厉害了,这招儿有的教吗?我得学会!不过,他到底是谁?干嘛要帮我们?”
绣心不解的摇摇头,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两人已然出现在了将军府里,于是立起拉着颜月夕赶紧往小院儿里赶。
半个时辰后,整个将军府正在为找不到少爷而几乎要炸锅的时候,颜君辉一脸气愤的冲了进来。
颜月夕知道颜君辉回来肯定不会轻饶了她和绣心,来不及研究那个陌生男子的来历,只努力想着应对接来下的麻烦的办法。
可是情势显然对她们很不利,就算死咬自己没出去恐怕也没啥用处。于是颜月夕只好和绣心将仅有的几身衣裙不管难看全摞在一起穿了起来,虽然依旧摸着很薄,但是万一挨打,总能稍微有所缓解。
颜月夕和绣心惴惴的等在小院儿里,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她总觉得挨罚这样的事情好像离她很远。
果然,没一会儿,小院儿的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一个吊梢眼的丫头领着两个小丫头,两个婆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走到颜月夕身前,一脸轻蔑的扫了一眼颜月夕,对绣心说:“带着你的聋子主子,跟我走吧。”
颜月夕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绣心,轻轻捏了捏绣心已然湿透的掌心。绣心轻轻点了点头,扶着颜月夕跟着吊梢眼一行人出了小院。
颜月夕只觉得好像走了好久,才终于走到了夫人住的凝翠苑。刚刚进到屋内,颜月夕正要按着记忆里的样子行礼,就被人猛地一踢,扑通一声跪在了堂中。
颜月夕咬着嘴唇忍着膝盖传来的剧痛,抬眼看了看坐在正中的妇人,心想应该是了,这就是那位传奇的后妈杜清羽了。
杜清羽是当朝左相的庶女,虽是庶女却和一般的庶女不一样。因为这位左相异常偏爱女儿,而他除了杜清羽以外,其余全是儿子。
这个杜清羽也是个厉害角色,为了嫁给颜武还曾经男扮女装混入军营,这份痴心可想而知。于是有了这么一个传奇的后妈,衬托的那个背负着私奔骂名、又毫无背景的亲娘越发的不堪。
“娘,您今天定要给儿子报仇,之前我说她打我,您还不信。今天这丑八怪不仅偷溜出府不说,还勾结外男打我,这次儿子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您一定要给儿子出气,打死这个死聋子。”颜君辉伸着肥短的手指,恶狠狠的指着颜月夕说,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
颜月夕不能言语,也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能听到,于是只好装作一脸惊恐、不解的盯着杜清羽。
杜清羽抚了抚自己隐隐作痛的眉心,拍了拍在身旁上窜下跳的儿子,一脸慈爱的说:“辉儿莫急,娘自有主张。”
杜清羽说完,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吴麼麽,吴麼麽会意拿着一个小小的托盘走到颜月夕和绣心面前,对绣心说到:“你看看,这可是你主子的耳环?”
绣心看着托盘里那枚小小的耳环,心里猛地一紧。颜月夕本能的抬手一摸,心想完蛋了,怎么就没发现耳环什么时候掉了。
“是还是不是?”吴麼麽骤然提高的嗓音,吓得绣心猛地一抖,然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吴麼麽转身回杜清羽身边,又对早就跪在堂下的福顺儿说:“福顺儿,你且将今日所见之事悉数说来,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福顺儿抬起头添油加醋的将如何看到颜月夕,颜君辉如何被一个陌生男子打,说的有鼻子有眼。
颜月夕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拳,这种不可辩解又无从辩解的无力感,还有对自己一时冲动将带来的无妄之灾深感悲哀。
福顺儿说完,杜清羽清了清嗓音说:“现在人证物证聚在,堂堂的将军府小姐居然私自出府私会外男。还勾结外男欺辱少爷,这要传出去,可还了得?”杜清羽一边说,一边拍着桌子,好像多说一句就要晕厥的样子。
吴麼麽赶紧端了一杯水递给杜清羽,说到:“夫人快莫要气坏了身子,这些年夫人为了阖府上下,真真操碎了心。念着大小姐的身体,更是千般小心,万般仔细,深怕有了好歹辜负了将军,可谁承想却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吴麼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边说,一边和杜清羽交换着眼神。然后扫了一眼跪着的颜月夕,继续说到:“但想来,小姐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必都是这恶奴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