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温暖如春的气候,还有清新怡人的微风正适宜伤者的疗养。当格雷恩他们还在蛮族的围困中,坚守城池浴血奋战时,在萝艾达和赛尔的护送下,托兰亚斯王子也终于到达了圣城。
一路上,多亏了萝艾达温柔细心的照顾,托兰亚斯王子的伤势才没有更加恶化。可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昏睡。
格莱斯特长老此时也已经不在圣城,可是得到消息的艾尔希娅带着小瑞丽尔迎接了他们。他们把托兰亚斯王子安置在长老会为艾尔希娅准备的小院里。
那里清净宜人,院子里就像她曾在巴布克莱王城时,格雷恩家的小院一样也开满了鲜花。还有绿色的篱笆墙和一棵四季常青的树。
赛尔刚安排好,就亟不可待地要去寻找圣城最好的医官。他一直在为托兰亚斯王子的伤势揪着心,生怕他不能承受一路的颠簸之苦,更怕他沉沉睡去,再不会醒来。
可是,他发觉,到了圣城,一直陪伴在王子身边的,年轻的女战士萝艾达却一反常态,眉宇间常见到的那种忧虑和牵挂也消失不见。
她笑着对赛尔说道:“请不要再担心,赛尔先生。我已经为托兰亚斯王子找到了最好的医生。”
萝艾达对托兰亚斯王子的照顾和体贴,一路上赛尔都看在眼里。她和他一样,是真心为王子的安危和伤情感难过和担忧。
他早已信任了面前这个这个年轻的女子,她的确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可她照顾托兰亚斯王子时,从内心流露出的关爱才是他最看重的。现在既然她这样说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可他的心情还是有点七上八下。
毕竟,托兰亚斯王子的伤势本就很重。加上又耽误了这么久,没有得到相应的治疗。现在的王子已经十分虚弱。即使圣城最好的医官,他也没有把握,托兰亚斯王子是否会真得好起来。尽管,他是一直这样期盼着,并暗暗祈祷。
当他看到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子带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儿走进房间时,女子姣好的面容散发着圣洁的气息,像窗外和煦的春风,让每个见到她的人,既感到温暖感动,又心生敬意。他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小瑞丽尔惊喜地扑到萝艾达怀里,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还叫着:“姐姐,姐姐。”仿佛她们离开了太久似地。
萝艾达笑着说道:“我们的医生来了。”
赛尔看着她们亲昵地拥抱在一起,他走到年轻女子的面前,恭敬地说道:“您一定就是萝艾达小姐提到过的医生了。一路上,她都在说,圣城有一位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拯救托兰亚斯王子的生命。”
“虽然您如此年轻,可是,萝艾达小姐说您是最好的医生,那么,您一定是的。请原谅我等不及萝艾达小姐开口,冒昧而诚恳地向您请求,请施展您的医术和仁心,救救黑森林的王子吧。”
说着,他深深地一躬到地。
那女子微感吃惊,她侧转身姿轻快地躲开了赛尔的施礼。她和萝艾达相视而笑,俄尔,还没等到赛尔抬起头,她就顽皮地笑道:“赛尔先生的大礼,艾尔希娅可不敢领受。请不要担心,我并没有拒绝您的请求啊。是因为,我可不敢自居神医啊。”
赛尔看着她们两个都笑得明朗开心,一时糊涂不明就里。萝艾达微笑着说道:“这个屋子里,确实有个神医,可不是美丽的艾尔希娅小姐啊。”
虽然屋子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托兰亚斯王子,算上他,也只有四个人。可是如果一定要他来请神医,只怕他也会在请完了自己之后,才轮得到那个小女孩儿吧!可谁能猜得到呢?萝艾达口中所说的神医,竟然是个黏在她怀里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固然可爱至极,让喜爱孩子的赛尔第一眼看到她就心生疼爱。可他还是不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看萝艾达,又看看艾尔希娅。终于,他弯下腰,盯着小瑞丽尔黑亮的双眸,一眼不眨。“就是这个小女孩儿?这么小的医生?”
小瑞丽尔笑道:“既是小女孩儿,当然是小医生了。”
两个年轻的女子都笑出了声。赛尔终于相信,萝艾达并没有和他开玩笑。
可是,他还是心存疑惑:“这个小女孩儿看起来,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即使她生下来就学医,医术能有多高明啊。难道,真得能比得上圣城那些毕生研**陆最高明医术的名医吗?何况,我根本就看不到,用来给王子治疗伤病的药在哪里啊。”
萝艾达把小瑞丽尔带到托兰亚斯王子的床前,她跪了下去,望着王子苍白清瘦的面容,紧闭着的双眼。小瑞丽尔问道:“萝艾达姐姐,他就是你要我救的人吗?他是谁?”
萝艾达收敛了脸上流露出的温存,一只手握住托兰亚斯王子冰冷的手,一只手握着小瑞丽尔柔嫩的小手,她看着他的脸说道:“他是黑森林的王子,是最勇敢,最有信义的男子汉,也是姐姐最敬重的人。”
她又看着王子昏睡中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说道,“托兰亚斯王子,小瑞丽尔曾经把我从死亡的深渊里拉了上来。今天,她也会救你,请相信我。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你的朋友们都在盼着你能早日跨上战马,带领着你的人民去收复故土家园。他们都在等着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小瑞丽尔看着黑森林的王子说道:“嗯,王子啊,你是我的萝艾达姐姐最敬重,最喜欢的人,我一定会救你的。”
萝艾达心中一阵慌乱,她听到艾尔希娅在笑。她偷偷看了赛尔一眼,赛尔正看着小瑞丽尔发怔,她的心才稍稍平静一些。她埋怨道:“他是姐姐最敬重的人,不是喜欢。”
小瑞丽尔却好像无暇去分辨它们有什么不同:“那有什么关系啊。”她看着托兰亚斯王子的脸嘻嘻笑道,“我喜欢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救你,等你好起来了,不要忘了,带我出去玩儿啊。”
萝艾达一阵好笑,她站起身来看着赛尔和艾尔希娅,感到脸上也有些发烧,只能讪讪而笑。
他们走到院子里,只把小瑞丽尔留在了屋里。两个年轻美丽的女子,站在庭院当中的花树下,手牵着手,低声细语。
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清风拂过面颊,鼻端闻到淡淡甜蜜的花香,赛尔就像又回到了他和托娅的小山村。到处是花,到处是树。想到托娅,她还在小村里等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黑森林,回到小山村里他的家啊。
过了好久,赛尔担心托兰亚斯王子,可是,看到两个女孩子还在交谈。他不忍心去打扰她们,自己走了进去。
小女孩儿跪在地上,趴着床沿儿,头枕着托兰亚斯王子的胳膊,睡着了。睡梦中,她不时撅撅嘴,圆嘟嘟地脸蛋,像树上开着的粉色的花儿。
赛尔顿生无限的怜爱,他放轻脚步,走到小瑞丽尔身旁,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黑森林的王子还在沉睡,他的呼吸均匀神色安宁,眉宇间已没有了痛楚,就像一个真正累了的人,睡着了。
赛尔心头一热,眼圈都红了。
小瑞丽尔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突然灿烂地一笑。她一定是做了个好梦吧。
赛尔惊讶也好,怀疑也好,可眼看着托兰亚斯王子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他却是比谁都高兴。小瑞丽尔每天都跑来他的屋子里,缠着她喜欢的王子。如果托兰亚斯王子说觉得好了些,她就高兴地摇头晃脑,比比划划。
直到萝艾达担心会影响他休息,不得不板着脸吓她,她才拉着赛尔的手,高高兴兴地去院子里玩儿。赛尔也很喜欢陪伴着小瑞丽尔。所以,屋子里通常都只会剩下托兰亚斯王子和照顾他的萝艾达两个人。
从伤病中逐渐恢复了活力生机的黑森林王子总是对萝艾达说,他已经完全不需要被人照顾了。可萝艾达这时候却比小瑞丽尔还难缠。
她也总是用一句话来回答他:“等你能重新拿起剑,带领你的士兵在黑森林冲锋陷阵的时候,再这样说吧。”
每当她这样说,托兰亚斯王子就会笑盈盈地看着她。让她的心里慌慌地,只能别转过身子,可仍能感觉到,托兰亚斯王子热烈的目光。
托兰亚斯王子说道:“我好像到现在,还没有感谢过你呢。”
萝艾达问道:“为什么而感谢我呢?”
托兰亚斯王子真诚地说道:“为了你把我从奇利亚斯带到圣城。”
萝艾达说道:“如果那样,王子大可不必感谢我。你知道的,我也是受格雷恩先生所托,才那样做的。再说,即使没有我,赛尔先生也能做到。你是没有见到过,在你昏迷不醒时赛尔先生看着你的眼神,他有多爱他们的王子啊。”
托兰亚斯王子笑道:“是的,赛尔无疑是可以做到的。我相信。可是,如果没有你一路上精心的照料,我也许就不能活着到达圣城了。所以,对我来说,我最宝贵地生命,也是你救得。这还不值得我对你说一声,‘谢谢’吗?”
萝艾达笑着摆摆手说道:“那你更是谢错了人啊。那是小瑞丽尔的功劳。我可不敢擅冒他人之功。要说感谢的话,你就去对小瑞丽尔说吧。”
托兰亚斯王子望着她的脸:“可她不是你最爱的妹妹吗?她不就是为了她最爱的姐姐,才救了她最敬重的人吗?”
萝艾达的脸“腾”地红了,她扭扭捏捏地说道:“原来,你都听到了。对不起,你不要听小瑞丽尔的话,她还很小,不懂事呢。”
托兰亚斯王子叹了口气说道:“是吗,真遗憾。”他的眼神和声音让她顿觉尴尬,又有些甜蜜。
两个人一时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托兰亚斯王子低声向她请求着:“跟我说说吧。”
萝艾达听了,她低低地声音试探着问道:“说什么?”
托兰亚斯王子的脸上还是带着让她脸红心跳的笑容。他说道:“就是一路上,我睡着的时候,或者,你以为我睡着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你,唱给我听的歌。”
一片红霞又飞上了她的两颊。纵马驰骋,叱咤疆场的紫竹国英勇女战士,萝艾达,在黑森林王子热切的目光下,化作脸带红晕,双目含羞的娇柔女子。她多情的双眸波光闪闪,好像一说话,就会哭出声来。
在前往圣城的路途中,颠簸的马车上,宿营地的帐篷里,她都一直守护在托兰亚斯王子身边。为他的坚强和深明大义由衷地敬重,也为他遭遇国破家亡的坎坷喟然长叹,更为他吉凶未卜黯然神伤。
她总是握着他的手,温情地鼓励他,安慰他,望着他的脸,说了很多很多。有时候,说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现在,托兰亚斯王子原来都能听到,让她怎能不感到害羞呢。
她垂着头细若蚊声地问道:“我都说了些什么?”
托兰亚斯王子看到她娇羞的模样,一时也呆了。他沉吟道:“我唯一能清晰记得的,就是在奇利亚斯,我醒来时,看到的那张美丽的脸和饱含情意的双眼。说到后来,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了,也觉得像是在做梦。所以,我才想听你说,好让我知道,哪些,才不是梦。”
萝艾达走到窗前,望着高天之上,一抹微云。院子里赛尔软语相陪和小瑞丽尔清脆的笑声,温馨而感动。
她回转头,看着黑森林年轻英俊的王子,她说道:“那么,你想听什么呢?”
托兰亚斯王子笑道:“说说你的家乡吧,说说你小的时候,又是怎么来到紫竹国的吧。”
她微一迟疑,问道:“你真得想听吗?”
托兰亚斯王子目光温存,他点点头。
萝艾达来自遥远东方的大鹏国。在她眼里,大鹏国是最美丽的国度。那里有大陆最辽阔的草原,最洁净的湖水,天空永远飘着最洁白的云朵。还有她最思念的亲人。
她的族人是最善战的民族,也是最爱好和平的民族。他们在草原放牧牛羊,在森林狩猎猛虎。他们善良宽厚,对朋友仗义赤诚。他们英勇剽悍,对敌人冷酷无情。那就是她的部族。
她是部落族首领的小女儿,受到百般呵护和宠爱。和她的族人一样,她从小演习弓马武艺,养成了豪爽坚毅的性格。虽然年纪尙幼,就被见到她的人赞为草原上最美的珍珠。
她最爱骑马在草原驰骋,辽阔无垠的草原让人心胸高远,盛开的金冠花热情奔放。她躺在草原上,抚弄鲜花,闻到青草的味道。她以为,她就会那样,在亲人的身边,一直长大。
她还爱在夕阳将要落山时,一个人骑着马,腰挎小弓,经过黝黑稀疏的树林,去山顶的神庙。
神庙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可是,她的心却是明亮纯净恶。
神庙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可是,她确实很美丽。
或许是她的虔诚让她看起来,和灯火映照下的神像一样,有着神圣的光芒吧。她想。
她听到动静,也不会睁开眼睛,就像她离开时也不会睁开一样。
最初,她也会好奇,问她:“你在为谁祈祷?一个人,会寂寞吗?”
可是,她从来也听不到回答。她一点都不生气,她固执地跪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因为,她喜欢神坛上那尊雕像,像她的母亲。虽然,她都不记得母亲长得什么样子。从她出生之日,她就去世了。每次看到她,都让她莫名的感动,流下泪来。
当然不会是她的母亲。她知道,那是庇佑她的族人的女神的像啊。
有时,她跪在地上,调皮地扭头看着和她一样,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因为,她觉得,她和女神像也很像。反正她也总是闭着眼睛,看不到她放肆地打量着她。
有时,看着看着,她就会又感到莫名的悲伤。虽然她看不见,她还是扭过头去,偷偷地抹去脸上的泪水。
长明灯下,女神的影像也变得模糊了。
直到父亲派来神庙的人找到她,她才会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他总是会知道,她在那里。
每次,都是这样。
直到有一天,她被叫到父亲的身边。他依然是部族最受人尊重的首领,可是,她发觉,父亲老了很多。
他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告诉她,她远方的姨母,十分想念她,希望能带她去遥远地西方。
从小,她就知道,她有个姨母,很多年前,已远嫁西方。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也只是偶尔会想起她。
可是,父亲竟要送走她,送到她远嫁的地方。
她又哭又闹,不肯离开。她抱着他,哽咽着问他:“我不是你最疼爱的,唯一的小女儿吗?为什么,为什么要送我走?为什么要我离开你?”
父亲老泪纵横。她看到,他身边的人,也都在哭。
父亲疼她爱她,却绝不会迁就她。她知道。因为,他是首领啊。
她最后又去了神庙,她不再嬉闹调皮,她跪在地上,流着泪,为父亲和族人祈福。她说道:“神啊,也请你保佑我的母亲。我虽然从没见过她,可是,请你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
她从腰间摘下牛角弓,把它放在她的脚下:“以后,我再也不能来这里了,就让它陪你吧。这是我最爱的父亲,送给我的。”
这一次,她决定自己走开。她回头看时,那个女人也睁开眼睛,看着她。
她的眼睛,多美啊。她,也流泪了吗?
是否和我一样,
蓝天上白云飘荡,心儿也在徜徉。
纷飞的白雪,是青山的装扮,
盛开的鲜花,是草原的容颜。
敕勒人的心啊,像骏马奔驰,
雄鹰翱翔。
草原最美的珍珠啊,沐浴着阳光,
年轻飞扬。
敕勒的好汉子啊,腰身强健,
豪情爽朗。
把刀磨得闪闪发亮,好驱逐财狼,
捧出芬芳甘醇美酒,去迎接新娘。
她唱不下去。屋子里静悄悄地,她忘记了擦去脸上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她发觉,她的手,握在托兰亚斯王子的手里。
王子的手,多温暖啊。
她在忠心的族人保护下,经过一年的长途跋涉,才来到了紫竹国。他们把她交给她的姨母,就匆匆赶了回去。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异国他乡。
姨母抱着她,柔声说道:“我是你母亲的妹妹。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母亲了。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吧,以后,你就不要叫姬玛了,你就叫萝艾达吧。你喜欢吗?”
母亲!
她很美,她看着她的脸,觉得似曾相识。
到底是像谁呢?是那女神像吗?还是神像前,那个虔诚的女人呢?
她强忍着,没有再流泪。她有母亲了。她变得更坚强。
萨尔姆将军也对她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在紫竹国,她慢慢长大。小瑞丽尔出生了,她望着襁褓中柔弱粉粉的小女孩儿,心也变得软软地。
过了好久,托兰亚斯王子低声问道:“后来,你再也没有回去过吗?”
萝艾达摇摇头:“萨尔姆将军后来才告诉我,我离开后不久,就在一场和邪魔的战争中,我的父亲,我的族人,都牺牲了。我的部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托兰亚斯王子说道:“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从前伤心的往事。”
萝艾达任泪水滴洒在衣襟和手上,她努力想让托兰亚斯王子看到她振作的样子:“我很好,真的。我也不止一次在心里默念着从前。终于,能对一个人说了。你,是除了我的养母,唯一知道我原来名字的人。”
托兰亚斯王子回味着她的名字:“姬玛,姬玛。很美的名字啊。”
萝艾达破涕为笑,她想去擦挂在脸颊的泪珠,却发现她的手,还攥在黑森林王子的手里。她不禁红了脸低下头。
可是,托兰亚斯王子却抬起手,温柔地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花。
小瑞丽尔笑着跑进来,她没有看到姐姐脸上的泪痕,她只是开心地喊道:“姐姐,姐姐。”
萝艾达迎着她走上前去,跪在地上拥抱着她。“我的妹妹,我的亲人。”